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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75節

    吳夢婷卻像是沒聽見這諷刺:“我問你,他們是不是去北京了?”

    劉三嬸翻了個白眼:“是啊,我女婿說了,大妮辛辛苦苦照顧他,為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怎么樣也得帶著他回家見見父母。”

    “有的人趕緊死心吧,別沒臉沒皮的惦記別人家東西,亂搞男女關系那就是犯罪。”

    吳夢婷卻壓根沒聽見后面的話,轉身就朝著村口跑。

    劉三嬸把人罵跑了,得意洋洋的說:“瞧見沒有,城里頭來的知青又怎么樣,那嬌滴滴的頂什么用場,還是咱們生產隊的姑娘好,家里家外一把抓多實惠。”

    也有人家疼女兒,對她這話不以為然深以為恥。

    吳夢婷咬牙往村口的小路跑,冰冷的空氣進入肺腔,讓她覺得呼吸都帶著疼痛。

    之前那次錢知一去找她,兩個人雖然沒有回到以前,但關系也融洽了許多。

    吳夢婷一個人孤單,而錢知一的生活也十分苦悶,他們原本就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戀人,自然是有很多共同語言。

    慢慢的,吳夢婷說她的委屈和痛苦,錢知一則抱怨前途未卜和家中悍婦,倒是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錢知一三番五次的過來,一直到意外發生才停止。

    吳夢婷當時有心去看看,可惜劉大妮一直守在家里頭,錢知一又閉門不出,她聽著村里頭的謠言焦急擔憂,又陷入深深的憂慮。

    原想著年前找個機會去看他,打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誰知道時間一轉,還沒等她找到機會,卻聽見錢知一帶著劉大妮回北京的消息。

    他怎么可以這樣!

    吳夢婷只覺得被背叛,還有一種被愚弄的恥辱,她原以為自己將錢知一捏在了手心里,就算不如藏寶圖重要,可也比劉大妮重要多了。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自覺委屈無比的吳夢婷跑到村口,上氣不接下氣,她抬頭看著鄉間小路。

    路上只有一個個不太明顯的腳印,顯然出發的人已經離開了很久。

    前路茫茫,吳夢婷握緊雙拳,眼底是滿滿的不甘心。

    憑什么?

    憑什么爸和大哥可以出國避難,她卻要來這個小山溝里吃苦受難?

    憑什么錢知一能帶著劉大妮回北京,她卻無家可歸?

    憑什么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一瞬間,吳夢婷腦中閃過一個個瘋狂的念頭。

    她一定要離開這里,回到以前的日子,將那些嘲諷她的人踩在腳下。

    錢知一并不知道自己急急忙忙的離開,完全忘記告知吳夢婷一聲,以至于吳夢婷心底對他的那點殘念煙消云散。

    此刻他緊擰著眉頭,很是不耐。

    兩人一孩子還沒走到鎮上,棉鞋果然已經濕透了,走路越來越重不說,光是從腳部傳上來的冷足以讓人瑟瑟發抖,穿再多的衣服都不頂事兒。

    劉大妮怕孩子著涼,死死的將他捂在胸口,有厚被子擋著,孩子倒是成了唯一一個沒凍著的。

    到了鎮上還得轉車,錢知一自顧自走上車,后頭的劉大妮抱著孩子背著行李差點沒跟上。

    賣票的女同志都看不過去,開口喊道:“你這男同志怎么回事兒,怎么讓你媳婦抱著孩子還背這么重的行李,你一大男人好意思嗎?”

    錢知一臉一黑。

    劉大妮忙解釋道:“同志你誤會了,我力氣大,是我自愿的。”

    “自愿也不行啊,他一大老爺們兩手空空的。”司機也搭腔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搭把手。”

    錢知一忍著怒氣,到底是伸手拿走了那包袱,一上手才知道真是重,差點沒讓他摔了個跟頭。

    售票員嗤笑道:“你一男同志這力氣也太小了。”

    劉大妮卻不干了,氣呼呼的說:“你干嘛罵人呢,我家的事情要你插嘴?”

    這可把售票員氣得夠嗆,也不搭話只問他們收票錢。

    劉大妮為他出頭,錢知一卻不領這一份情,冷冷道:“讓你別帶你偏要帶,多事。”

    對著旁人大呼小叫的劉大妮,在他面前卻跟被馴服的小貓咪似的,一句話都不反駁。

    這樣的情形看得車上的人都搖頭。

    錢知一忍耐著,假裝沒看見他們的眼神,一門心思只想著趕緊到家。

    誰知道從出門開始就不順利,下雪濕了鞋子,客運車在半道兒還壞了,等了兩個小時終于修好,到了火車站又被告知今天沒票了。

    不只是今天沒票,明天也沒有坐票,倒是站票還有幾張。

    錢知一咬了咬牙,買下了兩張站票。

    夫妻倆就在火車站湊活了一晚上,幸虧劉大妮帶了吃的,雖然已經凍得冰冰冷,但好歹能填飽肚子。

    唯一對此一無所知的是孩子,只要有一口奶他就乖的很。

    折騰了兩天,第二天中午,夫妻倆終于抱著孩子上了火車。

    座位自然是沒有的,兩個人只能在過道上擠一擠,偶爾坐在地板上休息一會兒,全靠著去北京的心思撐著。

    劉大妮帶著一股異樣的興奮,讓她不但不覺得累,甚至還有心思照顧錢知一。

    但隨著火車越來越靠近北京,錢知一卻越來越沉默。

    他的目光一次次落到兒子的襁褓上,忽然道:“讓我抱抱吧。”

    劉大妮一愣,隨即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來:“給。”

    這還是孩子出生之后,錢知一第一次提出抱孩子。

    她就說,哪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肯定是一開始沒處出感情來,日子久了不就喜歡了。

    瞧著錢知一陌生而笨拙的動作,劉大妮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提醒著他調整姿勢。

    陷入幸福幻想中的女人被蒙住了雙眼,完全沒發現錢知一看向孩子的眼神是冰冷的。

    錢知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摩挲著孩子的臉頰。

    嬌嫩的皮膚帶著勃勃生機,讓錢知一心底大安。

    他不知道家里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要有這個孩子在,一切就有轉圜的機會。

    想到這里,錢知一瞥了眼劉大妮,暗道這個女人沒別的作用,倒是能生。

    沒有人知道錢知一心底的可怕念頭,只有他懷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親的惡意,忽然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怎么哭了,是不是餓了,還是尿了?”劉大妮連忙檢查起來。

    錢知一跟劉大妮的離開,除了為上河村生產隊添加了一個茶余飯后的談資,并未帶來任何影響。

    顧明東帶著弟弟meimei吃了一頓燒烤,幾個小的倒是吃上癮了,整天念叨著不吃飯吃燒烤。

    因為太冷,家里頭每天都會點一個火盆,這就方便了幾個孩子。

    就算不能大模大樣的吃燒烤,但扔幾個紅薯,烤幾顆土豆,亦或者弄上一串年糕也是好的。

    顧亮星什么都愛吃,烤什么吃什么,顧亮晨就最喜歡烤年糕。

    雪白的年糕烤過之后,表皮就會鼓起一個個小包來,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外面酥脆,里面糯滑,彈牙有嚼勁,沾上醬油就更鮮美了。

    顧蕓就更喜歡吃烤栗子,這東西烤過了就容易焦,她就蹲在火盆旁邊守著。

    有一次靠的太近,火舌卷起來直接把小姑娘的額發給燒焦了,嚇得她再也不敢蹲得那么近。

    連著幾日嘴饞的結果,就是家里頭大大小小,除了顧明東之外都上火了。

    最嚴重的就屬顧明南跟雙胞胎,嘴角都長了燎泡,三個姑娘好一些,但說話也嗓子疼。

    這下可好,顧明東不得不禁止他們繼續吃烤貨:“繼續這么吃下去,你們年夜飯還吃不吃了?”

    “上火也不耽誤我吃飯。”顧明南說道。

    顧明東瞥了他一眼:“難道你想年后滿嘴燎泡的去見曉茹?”

    顧二弟不說話了,跑回房間看了看,覺得燎泡的存在確實是損害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顧四妹燒了幾天白粥下火,顧明東又拿出一個黃桃罐頭分了分,總算是在大年夜將他們這股火壓下去了。

    大年夜這天,天剛亮一家人就忙活起來。

    上河村到處都飄蕩著rou香味,有錢沒錢的都要好好過。

    就連隔壁劉寡婦家燉了rou,炒了菜,劉寡婦原本是舍不得做這么多rou,但王麻子大手一揮:“摳摳搜搜干什么,省那么點rou夠干啥,放著還能給你下崽兒不成。”

    話不好聽,rou到底是都燉了。

    一年到頭見不著多少葷腥的姐弟倆高興不已,忍不住吸著鼻子。

    劉小柱低聲說:“姐,咱今晚都能吃上rou。”

    劉愛花也抿著嘴笑了笑,她看了眼在客廳嗑瓜子的王麻子沒說話。

    王麻子愛打人,平時干活也不那么勤快,但意外的,有他在的時候制住了劉寡婦,姐弟倆的日子反倒是比以前好一些,至少是能吃飽了。

    劉愛花心底覺得這樣不對,可卻又享受著這樣的日子。

    別人家燉rou燒魚就算過年了,老顧家卻已經玩出了新花樣。

    炸物就不提了,今年老顧家沒要那么多肥rou,分到了一根豬蹄膀,是豬后腿,連帶著豬腳全分到他們家。

    一大清早,顧四妹就將豬蹄膀洗的干干凈凈,拔光了豬毛,這才扔進鍋里頭開始燉。

    這年頭除了醬油和醋,調料也十分少見,顧明東卻想著法子,甚至從北京帶回來不少香料。

    花椒、茴香、桂皮、陳皮,零零散散加起來足有二十種,其中有些還是托洪教授買的。

    不得不說,為了美食,顧明東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香料放在一個袋子里下鍋,很快,一股濃郁而復雜的香味飄散看來,比單純的加醬油香了不知道多少倍。

    顧四妹看得咋舌:“原來燉rou還有這么多講究。”

    顧明東笑了笑:“這香料包可以反復用,咱們能一直吃到出年。”

    香料的價格可不便宜,幸虧顧四妹沒問,不然聽見了價格,恐怕會覺得rou都不香了。

    等燉的差不多了,顧明東又開始往鍋里頭放雞蛋、豆干、筍尖、藕片和花生土豆,這些東西在里頭燉的時間不同,有些得多放一會兒才入味,有些熟了就得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