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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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也許是紅燈的間隙,姜黎將視線收了回來,有些發(fā)愣地盯著周圍的建筑。 她當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兒。 但是她認識“京大醫(yī)學(xué)院”這五個描金的大字。 阮星蘅把車停穩(wěn),他一只手仍舊搭在方向盤上,毫無征兆地就靠了過來。 剛剛要求他系上的安全帶一下就成了要命的緊箍咒,她被禁錮在方寸之地,略向上抬些是他晦暗莫深的眸光,隱隱還有些暗光在其中跳躍,似乎在為接下來發(fā)生的某件事情而興奮。 “有沒有煙味?”阮星蘅問。 姜黎靠近他衣領(lǐng),仔細嗅了下,有很輕的消毒水的味道,往深處聞是他用習(xí)慣的洗衣液的味道,沒聞到什么奇怪的煙草味。 她說:“沒有啊。” 阮星蘅低嗤一聲,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一瞬間變化的神色姜黎未曾看到。 她只知道,這句話落下,她的下巴猛地被男人抬起,隨即柔軟的唇貼了上來,他的手掌攏住她整個肩頭,在她耳邊低語。 “要這樣聞。” 作者有話說: 甜不甜!!! 我!就!是!小!甜!文!寫!手! 第58章 窺心 連著幾日的陰雨天, 在姜黎出院的這一天將將好放晴。 冬天的陰霾已經(jīng)過去,她順手把一大堆厚病例資料塞進抽屜,劫后余生的感嘆了一句, “冬天終于過去了。” “幸好這個冬天有你陪著我。” 阮星蘅淡笑不語, 姜黎這時候才想起來他把車停在了校園外面的停車場上。 她隨口問了句:“你帶我來京大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覺得那四年我們的生活是平行線嗎,我來帶你看看。” 姜黎哦了一聲,把手從毛衣袖子里伸出來,玉白的手腕明晃晃的朝他面前晃了晃,等到阮星蘅牽住她的時候, 她的嘴角緩緩溢出了笑容,卻仍然口是心非說, “阮星蘅, 你這樣牽著我,他們要是問起你你怎么說啊?” “按結(jié)婚證上的說。” 姜黎又哦了一聲,覺得阮星蘅這個人真的是個點也點不透的木頭樁子, 除了接吻的時候喜歡喊她寶寶, 其他的時候簡直就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大傻瓜。 想聽他喊聲老婆也太難了! 她來了脾氣, 氣鼓鼓地甩開他的手, 兀自往前走著。 走了兩步, 姜黎回頭發(fā)現(xiàn)阮星蘅還站在原地, 他兩只手撐在胸.前, 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笑, 似乎篤定了她這個方向感極差的姑娘, 摸不清這京大的路。 “這兒是展覽墻, 都是一些歷年作文競賽的高分作文。” 快要把她惹急了, 阮星蘅徐徐走了過來。 他伸長手臂, 輕輕攬住她的肩頭, “如果我們貍貍是個聰明的寶寶,一定很快可以找到里面的一篇作文。” 他別過臉,唇有意無意擦過她的耳畔,溫?zé)岬暮粑袷切⌒〉乃⒆樱瑩系乃念^一陣發(fā)癢。 姜黎禁不住這樣的誘.惑,她彎著腰從他臂彎里退了出來,裝模做樣推了他兩下,“阮星蘅,你別總想著白日宣yin啊。” “第三排第四個,我一眼就看見你署名了。” 將近一百篇競賽作文,姜黎就有這種奇妙的能力,能在一大堆眼花繚亂的字跡里,第一個認出阮星蘅的筆跡。 有些東西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就像渺渺眾生,在那個蟬鳴不止的盛夏傍晚,她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他。 然后,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阮星蘅的作文能得競賽國獎,姜黎一點也不奇怪。姜黎覺得阮星蘅其實是個全能型人才,高中的文理分科只是讓他精于一門,把擅長的事情變成極致優(yōu)異。 作文是手寫,0.5的標準黑筆字跡,熟悉的筆鋒輪轉(zhuǎn),行文末的落款署名熟悉極了。 這篇文章的名字叫《她與春》。 辭藻華麗感情流露豐富而明顯,其實不太像阮星蘅習(xí)慣用的文筆。 他最后用的署名也非本名,而是取了一個叫“狐貍先生”的名字。 在文章的最末尾,他寫道:“在山野里自由自在的小狐貍,她一出現(xiàn),我就知道春天要來了。” “但是春天不會長久,她也不會永遠陪伴我。” 姜黎曾經(jīng)給過阮星蘅一個命題,這個命題的條件是“春天到來”,命題的結(jié)論是“她會永遠愛他”。 而在阮星蘅這里,命題逆否,姜黎愛他的那一時刻,于他而言,就是春天到來。 姜黎長長呼了一口氣,忍住眼睛里的淚水,拿起相機拍了張照片。 還是沒忍住,她掀起眼皮朝上,背過身子來回深呼吸了兩下。 “好遺憾,本來你應(yīng)該一直有春天的。” “不遺憾,貍貍。” 還是從背后擁住她的姿勢,阮星蘅悄無聲息地抬起手,指腹在她眼下擦了擦。 他還是用那副冷靜又理智的語氣和她說:“未來的時間有很長。” 趁著這個機會,姜黎把阮星蘅在京大的故事都看了個遍。 他是京大的名人,宣傳介紹的牌子到處都是,她不顧磨腳的鞋子,執(zhí)著的把有過他痕跡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阮星蘅抽空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是顧川野,從知道他和姜黎復(fù)合以后,這家伙對他的語氣就一直不大好,吊著嗓音,即便隔著電話筒,也能聽出一股欠揍的聲音。 “我說阮大博士,您的大駕準備什么時候光臨啊。咱們這個記者發(fā)布會可都等著開呢。” 年初時候,阮星蘅把人工心臟的后續(xù)合作權(quán)給了顧川野和沈聽肆的新創(chuàng)公司。他們公司最近也在搶占新興科技這一行業(yè)的資源,又加上他們幾個人的情份,這個項目給他們,也算是理所應(yīng)當。 顧川野還在那邊喋喋不休:“你不能因為我給你的顧問費太少,就消極怠工吧阮星蘅。信不信我跟姜黎打小報告啊?我們這個是公益項目的,不掙多少錢。” 目前國內(nèi)有關(guān)人工心臟的本土廠商幾乎沒有,越是稀缺的地方,越是有未知的金子。 阮星蘅在合作之初,有考慮過盈利的問題。 當記者發(fā)布會上有銳利的記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阮星蘅微微一笑,把心里想好的答案告訴了大家。 “首先是因為我是個醫(y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我希望這顆心臟的售價是普適性的而非特有的,只有金字塔尖的少數(shù)的人才能用的。其次,我的太太一直熱衷于社會公益事項,這顆心臟我命名為‘黎明’,也是賦予了她的涵義。” 在場的記者哄鬧成一團,其中最興奮的莫過于本來是過來打醬油的八卦娛樂記者。 專業(yè)補光的鎂光燈亮起,過強的閃光燈讓阮星蘅的眼前炫目了一下。 他瞇了下眼睛,仍然安靜地側(cè)耳傾聽下一個記者的提問。 這個記者先是是個娛記,不需要話筒嗓門也扯得老大,“據(jù)我所知,阮醫(yī)生憑借一張京大校草的熱搜榮登醫(yī)學(xué)界夢中情.人的第一名,英年早婚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 阮星蘅挑了下眉,說,“不覺得可惜,反而慶幸她能早點答應(yīng)我的求婚。” 這場比較嚴肅的京大宣傳話的氣氛在最后陡然放松,有好事者提議要將他優(yōu)秀校友上的照片更換掉,姜黎立刻笑瞇瞇地附和。 “就是嘛,誰還用二十歲的大學(xué)生照片啊,趕緊給他換掉。” 盛明月跟著顧川野一道過來,她負責(zé)一些攝影的拍攝工作,聽見姜黎的話,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拆穿了她,“咋的,你男人現(xiàn)在西裝革履,事業(yè)有成的樣子放上去就不吸引人了?” 盛明月哼了一聲:“怎么那么愛吃醋呢。” “就愛吃醋,我嫌吃餃子沒醋蘸不行啊?”姜黎立刻反擊,“我不跟單身狗說話!” 她大大方方的把手上的鉆戒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遍,微抬著下巴,目光流露出自然而然的驕矜,阮星蘅任由她挽著胳膊,他低低笑了兩聲,只有她的耳朵能聽見。 姜黎立刻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阮星蘅伸手摟住她整個肩,他的臉上泛起清淺的笑意,如果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這樣的笑容是十分少見的。此刻他微側(cè)過頭,專注的目光落在她生動的眉眼,像是進行某種莊重的宣誓一樣,他很認真的流連在她的臉上。 “她叫姜黎,是我的太太。” 回程的路上,姜黎腦子里總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他這句話。 阮星蘅說話總有一種正經(jīng)的刻板在,可偏偏就是這種極致的規(guī)矩,不經(jīng)意的打破,最令人著迷。 尤其是剛剛名流薈萃的場合,他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拉著她進了他的學(xué)術(shù)圈,用一種很鄭重宣告的語氣告訴所有的人。 他的妻子叫姜黎,他研發(fā)出來的第一個心臟,就是用她的名字來命名。 姜黎做記者的這些年,接觸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 她發(fā)現(xiàn)了大部分男人的共性。 他們不懂得尊重女性,不會承認女性的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 不管是出于那可憐又可悲的“男性尊嚴”,還是封建流傳的“父系地位”的思想,大部分事業(yè)有成的男性,會希望能有一個溫柔賢惠的顧家妻子。 他們將妻子視作菟絲花,永永遠遠的攀附著他們的權(quán)勢和地位而生。 有的女人會選擇擁有自己的事業(yè),但是不論他們做了多少的成就,也會被所謂的“好妻子”“好母親”的定義所就纏住。 你不夠尊重丈夫,疼愛孩子,沒有為家庭奉獻一切,你就不是一個好的女人。 可是阮星蘅不一樣。 他總是肯定她的價值,在每一場他所擁有的榮耀之上,他都會冠于她的名姓。 他是真的認可她的理念,尊重她的職業(yè),允許她的一切個性。 就算有時候有些笨拙也沒關(guān)系,他就這么輕輕笑著,一步一步牽著她往前走。 國際醫(yī)學(xué)交流會的時候,阮星蘅說過一句讓她印象很深的話。 他說:“沒有姜黎,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阮星蘅。” 其實姜黎一直很想對他說:“沒有阮星蘅,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姜黎。” 當她磕磕絆絆的把自己的想法表達給阮星蘅聽的時候,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落下了一聲極輕的笑,爾后便是他靠過來的動靜。 阮星蘅說:“為什么一定要成為好妻子和好母親呢?與其說要變成我喜歡的樣子,不如說,我喜歡你的全部樣子。” 夜幕低垂,暖調(diào)的光鋪在淺色的床單被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