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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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做到心無掛礙,才能開悟人生真理。只有心無掛礙,一切艱難險阻才不會令我們畏懼,才會超脫煩惱。 抄完這句話的時候,阮星蘅的筆尖頓了一下。 他的嘆息聲在這片寂靜的大殿里清晰可聞。 朱砂筆勾畫其中,他神情不變,坦然又在旁添了句—— “心中有所念,縱是煩憂,也甘之如飴。” 文字天然就帶有力量,姜黎作為一個媒體人是最明白其中的含義的。 她含著眼淚,輕輕揭開了硯臺下壓著的最新一層。 是一張薄薄的紙條。 上面只有四個字。 ——求妻歲安。 阮星蘅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在哭,他第一次沒有開口哄她,而是輕輕環(huán)住她整個人。 背部抱住她整個人的姿勢,彎曲的脊背透著一絲卑微,這是一種很主動的姿勢。 阮星蘅吞掉她的淚:“我知道你愛我的,貍貍。” “別推開我。” 他的聲音在這大殿內(nèi)飄散:“讓我再多陪陪你好嗎?” 姜黎已經(jīng)沒辦法再開口,他的體溫熾熱,感情熱烈。她無法在神佛面前說謊,泣不成聲地彎下腰,轉(zhuǎn)身埋在他的懷里。 她在這一刻開始埋怨生命的無情,她緊緊地擁抱住自己的少年,死咬的下唇又了血色,很快被他吮吸出酥麻的感覺。 “我和神佛許了心愿,愿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她抬起頭,水潤過的眸子很亮,聰慧從她那雙狡黠的眸子里鉆出來,她的算計寫的明明白白。 “好。” 阮星蘅應了一聲,他的面孔在這昏暗的燭光里顯得很蒼白,緊抿住的唇,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我答應你,不管是什么結(jié)果,我都會活下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腦勺,然后用力將她整個人緊緊壓在自己懷里。 胸膛在劇烈喘息,他低啞的聲線驀然透出渴望,抓著她肩頭的手指極具顫栗。 “你讓我陪著你。” “好。” 神佛殿前,他們望向彼此的眸光期許。在這場真心彌漫的人生里,他們都巧妙地完成了對彼此的目的。 姜黎的淚落在他的肩頭。 她偏過頭貼著他瘦削的鎖骨,感受到他那顆為她劇烈跳動的心臟。 這是她的愛人。 他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九九八十一卷供奉了香燭臺,姜黎站在一旁看著阮星蘅跪拜叩禮,她的手里捏著那一張“求妻歲安”的紙條。 出來的試試風很大,本來已經(jīng)有了春日的暖意,忽的又下起了小雪。 姜黎站在寺廟門口等著阮星蘅出來。 他小跑著過來,在看到她的一瞬心好像又落了下去,步履緩了起來,微笑著將手里的圍巾戴在她的脖子上。 “還以為你走了。”他輕輕道。 姜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愧疚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眉眼,眷戀的目光落在他覆了一層白雪的發(fā)上。 “阮星蘅。” “除非死去,我不會停止愛你。” 第55章 接吻 義無反顧去愛吧。 直到我們都毀滅。 三月的某一天, 醫(yī)院突然傳來有合適配型的消息,與此同時,姜黎重新轉(zhuǎn)到京市醫(yī)院進行住院治療。 姜佳欣中途來看過她幾回, 可是時常要和阮星蘅打上照面, 她又覺得尷尬,來了幾回也就不肯多來了。 就像春天來了,寒冬自然而然被驅(qū)散。經(jīng)歷了落底的絕望,一切又在慢慢向好的地方走。 顧川野倒是時常來,他有時說話沒分寸, 捧著一把鮮艷欲滴的玫瑰花走過來,一路上賺足了風頭。 “怎么樣啊,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顧川野把玫瑰放在她床頭, 笑容有點得意,“你猜今天的玫瑰花哪來的?” 姜黎挑了下眉,饒有興致的等他下文。 “從阮星蘅那兒截胡來的, 他那辦公室里堆得都是玫瑰花, 聽說科室的小護士都迷死他穿白大褂的樣子了。” 顧川野哼笑著, 拿起床頭掛著的術前注意事項看, 看了一會兒他放了下去, 笑了醫(yī)生, “這玩意你自己都看過了吧?” “嗯……阮星蘅幫我記著呢。” 顧川野眉心一動, 隨即若無其事地說, “怎么又好上了啊?不是舍不得他嗎?” “他答應我會好好的。”姜黎唇角彎了下, 目光幽遠放向窗外, “怎么都舍不得, 看他跪在神佛之下, 我想我可能這輩子乃至下輩子也沒辦法辜負他了。” “這么深情啊。” 顧川野坐在床頭看著她, 他還是那副混不吝的語氣,說話都像是開玩笑一樣,“下輩子都不留給我。” “為什么要從阮星蘅辦公室拿花?” 姜黎偏過頭望著他,她虛指了一下床頭,語氣自然,“戴安娜玫瑰,只有阮星蘅知道我喜歡這款。” 顧川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像腦子被驢踢了一樣把情敵的玫瑰花送到她的床頭。 他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路過花店,忽然想起今天你應該更希望收到阮星蘅的花,所以就順手給你拿過來了。” 合適的配型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今晚她就會進入手術臺。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 姜黎自己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睜開眼的明天,只要一想到阮星蘅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他手上拿著的手術刀還沾著她的血。 這樣的夢讓姜黎深深窒息,她合上鋼筆筆帽,把寫好的一摞信放在床頭柜,周愛媛的臉又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此時此刻姜黎終于明白她那時的驚慌不安來源于何處。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身后千千萬萬還愛著她的人。 顧川野酸溜溜說:“給阮星蘅寫情書呢啊?” “不是,是藏區(qū)小朋友的回信。”姜黎語氣很寬容,“他們祝我身體快點好起來,也祝我手術一定會成功。” 她恢復了一貫的毒舌:“顧川野,你要是再這么陰陽怪氣講話,我手術結(jié)束第一個就蹦起來揍你。” “你來啊,我最近看上了塊地,準備盤下來給你做降落傘基地。” 顧川野扯了下唇:“旁邊再搭個蹦極項目,你不是喜歡刺激嗎,等你好起來就帶你去玩。” 他就這么散漫的笑著,半張臉藏在窗前的陰影里,輪廓都抹的很淡。 姜黎忽然覺得他們都是同一種人,顧川野是,阮星蘅也是。 他們都很隱晦的把愛和關心藏起來,小心翼翼的,又極其忐忑。 姜黎笑了一下,眉眼舒展開,“放心等我出來吧。” “你姐我還要給你介紹對象呢,大齡單身狗顧川野同志。” “不好意思,請更正一下,是鉆石黃金單身貴族星月公司董事長顧川野好嗎?” 顧川野理了一下領結(jié),滿是sao包說,“馬上也將會是擁有占地3000畝的空中飛行降落基地的人。” 姜黎一下笑出了聲,顧川野總是擁有將凝重的氛圍變得很輕松的能力。她的笑聲從病房里傳了出來,白色的紗簾輕輕晃動,走廊的轉(zhuǎn)角白大褂的衣角微微露出。 阮星蘅站在門口看了很久。 值班的小護士很是眼熟他,打了聲招呼笑瞇瞇說,“阮醫(yī)生又來看女朋友呀?” 阮星蘅嗯了一聲,目光落在病房里。 很久沒有看見姜黎這樣開懷大笑,兩眼彎彎像是月牙,微微向后仰著頭,好像把一切煩惱都拋在后面的樣子。 他想起高中的很多時候,下課鈴聲響,他只能看著她和顧川野有說有笑的走遠。 喧鬧的青春是他們的,阮星蘅一刻也不曾擁有。 優(yōu)異的成績,競賽的獎牌……他需要用這些東西去討好他的父母。 思緒驀然停止,病房里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小姑娘,口齒不清地喊他阮醫(yī)生 阮星蘅蹲下身體,和姜黎有關的事情他總是記得格外清楚,他記得這個小女孩在福利院突然發(fā)病,被緊急送進醫(yī)院,卻因為病房緊缺,被臨時加塞進了姜黎的單人病房里。 小女孩穿著姜黎前兩天送的桔梗裙,抓著一顆草莓味的糖放在他手心。 “醫(yī)生哥哥,請你吃糖。” 阮星蘅收下了那顆糖,溫聲道,“怎么突然給哥哥送糖了。” “里面的那個jiejie讓我給你的。” 小姑娘說話不大利索,嘴巴里又含了一顆甜糖,說了好一會兒才將剛剛的情景重現(xiàn)。 原來說剛剛姜黎好不容易送走了顧川野,一時又有些無聊,就找了睡在旁邊折疊床上的小姑娘說話。 醫(yī)院里的工作很忙,阮星蘅拿著藥單在走廊里來來回家住的走,清秀挺立的側(cè)顏時不時出現(xiàn)在她眼前,撩的她心里癢癢。 正巧一群麻醉科的走過來,姜黎和小姑娘吹牛:“看見麻醉科的那些醫(yī)生了嗎?” “最帥的那個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