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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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頑強生長的小玫瑰, 春天來了, 還可以看見她嗎? 那枚袖扣的故事,從這里開啟。 —2016.4.12 —她今天給了我一顆糖,以后我要給她買很多很多的糖。 —2016.5.6 —她說她喜歡我, 可是我什么都給不了她。希望能有一架時空穿梭機, 我到達未來的彼岸, 給她買一座帶花園的小房子, 牽著她的手告訴她, 其實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她。 —2017.1.1 —我們一定會有一個盛大燦爛的未來。 在每一篇簡短的日記下, 姜黎含笑靜靜看著窗外黎明初生。 她在等待。 透過這些隔了時光的字, 她好像身臨其境的感受到少年藏于筆尖的含蓄頓挫。他把愛意盡數藏于無人知的日記本中, 用虔誠的等待, 來鑄造一個屬于他們的明天。 日記本的夾層里, 夾著一張過廢的機票。 機票日期顯示是在他回國的第二天, 也就是姜家晚宴的后一天。 是去江寧的機票。 他要去江寧找她。 姜黎很輕的笑了一下, 她從錢包里也抽出一張同樣的機票, 從京市機場到江寧,他們巧妙的定了同一場航班。 聽到他回國消息的第一時間,她定下了這般航班。 她要去江寧找他。 命運的齒輪其實早就開始運轉,虔誠的等待會等來上天的降福。 有緣人終將在時空的縫隙里相遇。 他們永遠相愛。 — 等待兩個字的含義在這一刻變得明朗。 可她終究沒有等到她的愛人。 凌晨五點,阮星蘅登上了歸國的最后一班飛機。 姜黎突發昏厥,被緊急送往醫院就診。 天被紅燒云染成了赤紅色,就像明朗的愛意艷麗,頃刻間又被壓下來的烏云重重覆蓋。 icu的重癥病房外,空氣里的氣氛安靜的可以立刻聽見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阮星蘅靜靜地佇立在門外,他微微低垂著頭,視線很輕地透過玻璃窗在看里面的女孩。 她一直很安靜的沉睡著,蒼白的臉,失了血色的唇,像是被抽干生命力的破布娃娃。 只是兩天的事情而已。 她鮮活生動的樣子好像就在眼前。 她脆弱的,讓他有了抓不住的感覺。 是真的抓不住的感覺。 沒有人比醫生更懂得生命的脆弱和轉瞬即逝。 阮星蘅曾經試想過無數種可能,或許姜黎有一天會厭煩了他,她會說分手,會離開,會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但是這些他都不在意。 因為只要他還愛著她。 就永遠可以朝著她的方向前進。 心電監護儀平穩的運行著,阮星蘅像一座僵硬的雕塑,刻板地守在門外,一刻也不敢松懈地盯著她。 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蒼白干裂的唇抿了一下,睫毛掙扎著顫起。 阮星蘅立刻貼近玻璃窗看向她,厚重的玻璃窗擋住了一切言語,他的目光穿透這層禁錮,憐愛的而又參雜著愧意輕輕飄落在她身上。 姜黎轉過頭,她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阮星蘅。 他的唇發白,很用力的抿起,清冷倔強的神色,只有她心疼。 這個家伙心里不知道要有多難受。 好可惜,這次她不能再出去哄他了。 姜黎沖他扯出了一抹笑,她很困難的抬了抬手,對著床邊的小護士耳語了兩句。 小護士出來了,抬頭看見了阮星蘅,輕輕道,“阮醫生,姜小姐有句話讓我帶給您。” “她說,就知道醒來第一眼會看見你,所以不要難過,她會很努力活下去的。” icu的病房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那就讓風把她的愛意告訴他吧。 一米八幾的男人毫無征兆的蹲了下去,小護士驚愕地看著他。 阮星蘅單手扶著墻邊,背脊完全彎折下去,又像是故意讓自己的身形消失在玻璃窗的視角里。 他單膝硬生生折在了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落淚無聲,清明的眼通紅一片,緊攥的拳忽然狠狠捶向墻面。 像是自罰。 小護士不理解,她自然聽過阮星蘅的名字,全院上下誰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小妻子寵的無法無天。 聽聞妻子生病的消息,更是從最重要的一場國際交流會連夜趕了回來。 又在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 阮星蘅雙十在唇邊緊握,他深深閉上眼睛,像是對著醫院的墻祈禱,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忙于項目實驗而一直忽略了她的身體健康。 對不起一直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沒有那么的愛他。 有太多的對不起要說了,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限短暫,醫院冰涼的瓷磚墻面隔絕了所有想說的話語。 探視的時間到了末尾。 阮星蘅掏出了口袋里的鋼筆,懇求小護士給她帶一張字條進去。 icu的一扇小小的窗戶,抬頭剛好能看見天邊的一輪新月。 于是他寫道—— 【見不了面的話,就抬頭看看月亮。】 因為我用這樣的方式,思念了一載又一載。 后面這句話阮星蘅沒有寫上去,因為他覺得,姜黎在某一時刻應該已經明白了他的愛。 他們的靈魂真正共舞。 - 從icu轉到普通病房的那一天,姜黎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那么多的人群注目。 姜父姜母站在她面前,靠近手便是就一大堆熟悉的面孔,顧川野穿著黑色夾克,手里還捧了一束向日葵。李明成手里拎著果籃,神情略有緊張地盯著她的心電圖看。 姜黎撲哧笑了出來。 “能看懂嗎,目不轉睛的,上學課本都沒見你盯得那么認真。” 姜黎從床上起來,宋麗萍立刻給她腰后塞了一個軟枕。 她有點不習慣這突然的親昵,差異地看了宋麗萍一樣,忽然覺得人生大病一場如夢幻影,很多東西就在那個時刻一霎那就變了。 要不怎么說,人生就是一場大夢呢。 “送花干什么,我馬上都要出院了。” 姜黎瞥了一眼顧川野,一米八幾的硬漢,臉上掛了一副深黑色的墨鏡,不像來醫院探視的,倒像是來搶劫的。 她嗤笑一聲,手往前面一指,“顧川野,快點給我洗個蘋果,我一天沒吃飯了。” “得了,大小姐我來伺候你。”顧川野認命放下花,認真從果籃里挑了一個成色最好的蘋果到洗手臺去洗。 轟走了一堆狐朋狗友,姜黎又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 他們臉上有很明顯的疲倦和cao勞,原先神采奕奕的眼睛一下子好像多了很多同齡人的那種蒼老。姜黎在心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語氣略有生疏地看向他們,“我沒什么事,你們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mama留下來照顧你吧。” 宋麗萍手忙腳亂的,她接過顧川野手里的蘋果,拿起水果刀又發現自己不會削皮。 她不知道該干什么,又沒有話可以講,只能略有尷尬的站在原地。 姜黎輕輕笑了笑,“你們回家吧。” 她指了指門外:“有人陪著我。” 宋麗萍起初不明白,后來被姜父的目光一提醒,她立刻就想起來了。 她連忙道:“哦哦,那你趕緊喊小阮進來吧,人家在醫院守了你兩天。” 宋麗萍其實一直對阮星蘅沒有什么不滿。 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女兒任性妄為,所以對她找到人都不滿意。 后來一次旅途結束,阮星蘅親自來機場接了他們二人回京市。 宋麗萍對他的改觀從此而來。 分別的時候,阮星蘅對她說了一句話— “我想阿姨您并不了解您的女兒,所以也不該對她有任何定論。我今日是以她丈夫的身份而來,我希望您可以放下心里的一些想法,試著用看待別人的女兒的視角來看看她。” 少年不卑不亢,眉眼間溫柔和睦,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完全沒有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