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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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影消失在電梯間,他的目光好像還望著那處。 男人臉上的表情很淡,輕垂眼睫看不出是什么情緒。 他懶懶倚靠著車,低垂著臉, 寂寥的夜風緩緩追來,手心里的打火機“啪”的一聲騰起搖晃的火光。 時聞野叼著根煙, 煙草的澀味充斥鼻尖, 繚亂淡淡的白色霧氣氤氳了眼前的視線, 他漫不經心抽著煙, 過了會兒, 掐滅煙頭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男人仰頭往上看了兩眼,八樓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 他沉默望著那面亮著的窗戶, 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得見, “晚安。” 低啞而有成熟男人的磁性和魅惑。 眼底蘊著淡淡的倦意,眼尾延展的漂亮弧度, 勾著幾分低落悵然。 * 林悄悄在玄關處換好拖鞋, 神情似乎有些倦怠。 她將包順手放在鞋柜上, 整個人撲進懶人沙發里, 閉著眼睛放空了好一會兒的思緒。 耳邊一遍遍重復播放他剛才說的那幾個字—— 我只要你。 如今想想, 心尖依然發顫。 林悄悄睜開了眼睛,沒忍住走到窗邊,偷偷掀開窗簾的一角,透過狹窄逼仄的窗縫往樓下看了幾眼。 時聞野還在樓下,寂靜的燈光落下,輕微偏過的側臉透出幾分孤寂落寞,不聲不響,不言不語。被月光描繪的五官依然好看的驚心動魄,浸潤了月色的眼角眉梢沁出些許霜雪的冷寂。 他靜靜抽了根煙,忽然間,微微抬起了頭。 幽遠寧靜的目光好像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林悄悄下意識合緊窗簾,躲在窗戶后面,心跳如擂,砰砰撞擊著胸口,過了很久,她才敢重新掀開窗簾,停在樓下的車已經悄然不見,時聞野應該回家了。 林悄悄忍不住回憶起他剛才的神態,輕輕蹙著眉頭,皎潔的月光蹭過男人雪白的鼻尖,唇線微抿,眼神幽深。 就算是透出罕見的落寞和倦色,懶洋洋倚靠著車窗的男人依舊有種會勾人的風流感。 瀟灑、不羈。 不被約束,也像是永遠不會為誰真正的停留。 其實,林悄悄大四那年的冬天,回過苔青一次。 圣誕節前的假期,漫無目的亂逛,苔青的冬天刺骨濕冷,尤其是臨下雪前的那兩天,天氣陰沉,霧蒙蒙的,視野模糊。 林悄悄不知不覺走到了南華的門口,學校放假,幾乎看不見什么人。 學校附近的商店還在開門營業,保安也依然矜矜業業留守崗位。 她繞著學校走了走,途中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 煙雨朦朧,雨滴貼著皮膚,一陣寒意往骨頭里鉆。 林悄悄站在熟悉的公交站臺下躲雨,身上穿著的單薄風衣有些擋不住嚴寒的低溫。 雨水紛紛,愈演愈烈。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有減緩的勢頭。天色放晴,穿透云層的陽光迎面刺眼。 林悄悄靜靜望著對面的網吧,大門緊閉,拒不營業。 她又想到那個雨天,少年沖過來往她手心里塞的那把傘。 她的心底忽然間升起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難過。 林悄悄眼前騰起一抹潮濕的霧氣,視線模糊不清,酸澀的眼淚悄聲無息順著眼尾慢慢滑落,打濕了臉頰。 她低頭,抖著手,早就將他的號碼牢記于心。 她很想他。 林悄悄在撥通他手機的前一秒種,驟然喪失了勇氣,重新掛斷了電話。 她不是沒有和他的共同好友,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的近況。 醫學生都很忙,課業繁重。 但是偶爾林悄悄也能有多余的空閑時間,可憐兮兮從科大的貼吧里查看一些有關他的消息。 時聞野以前在南華很出名,上了大學依然是學校里的傳說。 他好像有了新的女友,喜歡上了別的女生。 又好像換了一任接著一任的女朋友。 林悄悄覺得這樣好像也不意外,他從小到大都不缺人喜歡,那幾次低聲下氣跑來找她,已經是極限。 林悄悄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外面的風吹在臉上實在有點疼,又冷又厲,伴隨著重重的風得呼嘯聲,像迎面而來的耳光。 對面的奶茶店還在營業,門口掛著的風鈴這么多年還沒有變。 林悄悄關好玻璃門,將冷空氣隔絕在外。 奶茶店二樓的墻面上依然貼滿了從前的便利貼,老板娘看了眼她,主動和她搭話,笑盈盈地問:“你以前也是這里的學生吧?” 林悄悄接過奶茶,怔了下點點頭:“嗯。” 老板娘說:“今天下了雨,平時放假也有很多以前的畢業生跑來我這里喝奶茶,你們以前在墻上貼得留言,我一張都沒有撕,說不定現在還能找到。” 林悄悄有點好奇:“還貼得下嗎?” 老板娘笑了笑:“早就貼滿了,就換了另一面墻給他們寫。” 林悄悄走到墻面跟前,站在熟悉的位置,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曾經偷偷在這里留下來的痕跡。 藏在角落里的一張貼紙。 水紅色的圓珠筆落下的字跡。 時過境遷,依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時聞野,我喜歡你。 ——林悄悄。】 沒有縮寫。 也不是任何的指代詞。 光明正大寫著彼此的名字。 藏在隱匿的角落里。 紙膠已經沒有從前那么牢固,心形的便利貼邊緣微微卷了起來,紙張也有些褪色,她和時聞野也分開了好幾年。 什么都變了。 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那天。 林悄悄胡亂逛了很多地方,電視劇和小說里的偶遇劇情并沒有發生在她身上, 匆匆回過神來。 林悄悄去廚房倒了杯水,被他打亂的心情逐漸平靜。 * 進入秋冬,來醫院看病的病人都比別的季節多。 時聞野在群里固定詢問,今天有沒有人生病?喪心病狂到甚至將群名改成了【祝大家早日得病】。 周執作為群里唯一不怎么了解內情的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周末在他的酒吧里碰頭的時候,忍不住好奇地問:“怎么現在輪到時聞野這個拽比發顛了?” 陸北前兩年開的律所逐漸走上正軌,最近也得了空,“他在追認。” 周執好奇地問:“誰啊?” 陸北輕輕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前女友吧。” 周執就更好奇了,眼睛里滿滿的求知欲:“說清楚,哪一個?” 陸北:“?” 周執大學聽江措放了不少狗屁,還真信了時聞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談戀愛談得確實牛逼。 時聞野坐了會兒就沒了興趣,他低頭看著手機,神色很專注,手指無數次點開了市中心醫院掛號的頁面,填完所有信息卻又始終沒有提交。 時聞野準備離開的時候,江措才剛到。 快要結婚的某人春風得意,來酒吧也不打算喝酒,要了杯白開水。 江措好兄弟一樣勾住時聞野的肩膀,“就你這狗脾氣孤獨終老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認命吧。” 時聞野面無表情推開了他的手,“嘴上積德。” 江措嗤笑了聲,“你做人都不積德,也好意思讓我嘴上積德。” 時聞野懶得再理他,沉默就是最高的蔑視。 不過,默了半晌。 時聞野忽然間又改變了主意,慢慢轉過頭來盯著江措看了好久。 江措被他幽幽的目光直勾勾釘住,難以忽略,“你別這樣看我,ok?我很容易誤會的。” 時聞野選擇性無視他的話,而是很客氣稱呼他一句:“江總。” 江措:? 時聞野:“說說看,你是怎么倒貼的。” 江措意會:“有事相求就叫我江總,無事發生就叫我崽種,是嗎?”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不好意思,倒貼這種本事是江家祖傳的獨門秘籍,恕不外傳。” 時聞野聽完之后冷聲吐字:“崽種。” 江措毫不在意,“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去參加變形記一下子。” 時聞野懶得搭理他了。 他拿上外套,眼皮都沒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