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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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悄悄回到臥室,從書包里摸出他早上往她抽屜里塞的那瓶水,夾在日記本里的便利貼被她一起拿了出來。 她小口小口抿著水,將空瓶子和便利貼一起藏到了柜子里。 林悄悄沒有每天都要寫日記的習慣,她只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記在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那么開心,打開書桌旁的臺燈,橘黃色的光照著空白的紙張。 林悄悄用她平時舍不得用的鋼筆,一筆一劃的記了下來: 【2014年,9月12日,多云。 他今天又回采薇巷啦。 不知道寒假他會不會回來住。 如果寒假他也在采薇巷長住的話,我想我會比今天更開心。】 寫完之后,林悄悄盯著最后那句話,又用鋼筆給他劃掉了。 她mama在樓下催她,“悄悄,下樓吃飯。” 林悄悄用力合緊日記本,藏在抽屜的最深處,不慌不忙跑下樓。 林鳳在飯桌上欲言又止好幾回,她一直憋到女兒吃完了晚飯,忽然將一個紙盒子推到她面前,表情不太好看:“你爸給你寄過來的新衣服。” 家里之前賣掉了房子,又問幾個舅舅借了很多錢,勉強還清外面欠下的債務和高利貸。家徒四壁,最窮的時候連她初中的學費都拿不出來。 父母也因此離了婚,她父親隨之消失匿跡,好像外面還有欠債,東躲西藏。只不過還經常偷偷給她寄點東西。 林鳳又氣又恨:“你爸還不如死了!把你害成這樣!” 林悄悄嘆氣,她握住了母親發抖的手,“媽,別把自己氣到,傷身體。” 林鳳情緒不太穩定,眼睛一下子濕透了,她是真的恨不得自己這個害人害己的前夫永遠都不要出現,也省得像現在這樣陰魂不散。 本來她的女兒,根本不用遭遇那么多事情。 好好地一個孩子,被逼出了妄想癥。 可是林鳳不敢帶她去看病,如果不是她幻想的那個美好世界,她未必能撐得下去。 大年三十,被追債到求門無路,砸門砸窗,膽戰心驚。 她帶著孩子無論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出來,像過街老鼠那樣毫無尊嚴,身體上的勞累還能咬牙堅持,心理上的折磨才是誅心。 走到哪里都被指指點點。 明面上同情她們,私下里沒少說笑。 哪一個不將她們這一家子當成笑話來看,什么難聽的流言都有。 她們的生活才有點起色,不想再被她的前夫毀掉。 林鳳抹了抹眼淚,“我不生氣,這衣服你要就收下,不要就讓mama幫你扔了。” 林悄悄沒有看,“放雜物間里吧。” 她沒有收下,也不想當成垃圾一樣扔掉。 林悄悄還記得小時候她的父親將她架在脖子上,舉得高高,帶她擠進戲臺前面看戲。 有關父親的記憶,有好有壞。 這天晚上,林悄悄失眠了。 夜里千紙鶴又從天而降,就像她被無處不在的難聽指點包圍的時候,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的時候,在她最絕望的那天晚上,玻璃窗外忽然飛來的千紙鶴大聲的說要帶著她走。 那天夜里,林悄悄好像才又重新看見希望。她有了翅膀,能夠飛出痛苦的領地,能自由自在。后來,還多了漂亮的小海豚。 枕頭下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時聞野的微信消息。 【睡了嗎?】 林悄悄習慣性咬了咬下唇,反反復復糾結怎么回答他。 時聞野的消息又跳了出來,是一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截圖,還有一個干凈利落的問號。 林悄悄打字:【沒有。】 為了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可愛俏皮一點,她還附贈了個乖巧的表情包。 時聞野發了個簡短的語音,“水喝了嗎?” 林悄悄心跳紊亂,【嗯。】 時聞野的聲音很隨性,有點沙啞的磁性:“甜嗎?” 那就是普通的礦泉水。 甜嗎?好像是有點。 林悄悄想了想,【野哥,甜的。】 她回完這幾個字,悶在被子里的臉頰瞬間開始發燙。 林悄悄有點逃避的蝸牛心態,不敢看消息的時候就關上了手機。接近凌晨,她枕著窗外的月光,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悄悄睡過頭,起床遲了。 禍不單行,她mama昨天晚上幫她洗的校服上衣忘記拿出來晾干,濕噠噠的衣服根本不能穿。 林悄悄不得已只能找了件相似的襯衫,早飯都沒得及吃,坐著母親的電瓶車匆匆趕到校門口。 林鳳的電瓶車和南華校門口出入的豪車格格不入。 一時間引人側目,林悄悄鎮定拎著早餐進了學校,在門口不出意外被攔了下來,學生會的同學記上她的名字還要拿她開玩笑,“你還自制校服想混進來?” 林悄悄有點窘迫,“昨晚把衣服洗干凈忘記曬了。” “你就兩套校服嗎?” “嗯。” “哎呀呀,多買幾套輪著穿就不用洗了。”他的話有點多,接著又說:“今天我就把你的名字記上去了哈,學校有學校的規定,不是針對你。” 林悄悄看著自己被扣掉的分數,真的有點心痛。 她更心痛,被開除后,別的學校獎學金都沒有南華高。 林悄悄看他很好說話,張了張嘴,嘗試著挽救一番。 男生手里的小本本忽然被人抽走,時聞野好像剛從車里下來,他今天也沒穿校服,隨便套了件黑色t恤,黑色的長褲,襯得皮膚透白,脖頸上的青筋血管時隱時現,他毫不費勁捏著本子,掃了眼名字,嗓子里發出的聲音像沒睡醒那么慵懶,問人要筆。 男生顯然和時聞野很熟,“你今早心血來潮要值日了?” 時聞野懶得廢話,從他手里又搶過筆,咬開筆蓋,三兩下就將林悄悄剛才被記下來的名字給劃掉了。 早晨的太陽暖洋洋的,金色的光曬到了他的眼皮,少年的眼珠被光線折射成更淺的顏色,他的外表看起來就更加高貴不可侵犯。 林悄悄看著自己被涂黑的名字,心里就似潮落潮起。 時聞野將本子還給對方,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粗暴的奪了回來,翻到最后的班級名單上,將她的分數改回了一百。 他嘴里還叼著剛才被咬下來的筆蓋,整個人看上去肆意又瀟灑。他拿下筆蓋,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時聞野隨后抬了抬下巴,目光看向林悄悄的方向,他用輕松平常的口吻說:“以后看見她,不管是遲到、早退、翹課、沒戴校牌、沒穿校服、沒扎頭發等等——” 時聞野邊說邊把搶來的筆拍回桌面,扯起嘴角,聲音啞的像是沒睡好,他接著說完下半句話:“都不許記她的名字,扣她的分,記住了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江校花友情出鏡。 野哥罵人是有點東西的啦。 評論區的id春天都已眼熟!(驕傲 第12章 悸動 時聞野說完這句話,對林悄悄抬了抬下巴,神色恣意:“走了。” 少女的表情有些不安,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朝陽下映著熠熠的光輝,她看向時聞野,目光在空中交匯片刻。 一束束光線從少年身后傾斜,黑色t恤襯著他削瘦凸起的肩胛骨,脖頸修長白皙,繃緊的下頜線條流暢,弧度有幾分冷硬,平靜從容的眼神勾勒著淡淡的厲色。 他穿的很隨意,神色也很隨意。 他像極了囂張熱烈的夏天,身后是一片guntang的溫度。 林悄悄抿了抿唇小聲地問:“這樣是可以的嗎?” 時聞野用黑色的眼珠定定看向她,唇角輕輕掀了起來,“我說可以就可以。” 他走得近,林悄悄聞到了熟悉的清香。 她沉默了幾秒鐘,又看了看校門口值日的風紀同學,見他沒有意見,也沒有說什么。 時聞野將手里的牛奶丟給了她,抬起胳膊間,風吹起他寬大的袖口,少年的手臂線條流暢優越,他邊往前走邊說:“再不去上課就遲到了。” 林悄悄接住他扔過來的牛奶,還有余溫,像是加熱過。她忍不住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好似流淌過一陣暖意。 今天早自習是語文老師值班,林悄悄和時聞野剛走到教室門口,已經響過兩次上課鈴聲,走廊鴉雀無聲,語文老師已經站在講臺上布置早讀任務,下課之前要抽背課文。 林悄悄很怕遲到,她讀的初中管理嚴格到幾近苛刻的程度。遲到了哪怕一秒鐘都會被罰站在走廊里。早自習將近五十分鐘,時不時就會有用上廁所當借口出來透氣的同學經過,還有其他課程的任教老師,眾目睽睽,被打量的滋味也不好受。 時聞野走到教室門口,連聲報告都沒喊。 語文老師停下來看了他一眼,還有站在他身后的少女,“你們拿著書去門口背。” 林悄悄臉頰有點熱,一張臉紅得能滴血。 她已經很久沒有被罰站過,還是會讓她覺得丟臉。 時聞野從課桌上抽出語文書,懶洋洋走到教室門外,一點都不覺得丟人現眼,大大方方站在走廊前。 林悄悄捏著課本,猶豫片刻,選擇站在距離他半扇玻璃窗戶的地方,她看了眼語文老師在黑板寫下要抽背的課文,認認真真默背了起來。 時聞野隨手將書本扣在玻璃窗臺上,偏過頭看向她,走廊上灑滿的陽光拉長了他的倒影,他扯了扯嘴角,“站那么遠做什么?” 教室的玻璃窗戶沒有關,時聞野說的這句話不輕不重,靠窗這邊的同學也聽得清清楚楚。 劉歆歆完全沒心思讀書,用書遮著臉,豎起耳朵偷聽。 這句曖昧不清的話,真是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