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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54節

    一提到皇帝,皇后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涂著丹蔻的指甲捻了一塊梅花糕,放在唇瓣間,干脆道:“不去?!?/br>
    夏嬤嬤又道:“貞貴妃失寵了,如今可是您與皇上冰釋前嫌的好機會啊!”

    皇后嚼著糕點,冷淡道:“不去。”

    夏嬤嬤再勸道:“王家要往北宮送新人,您若是不趁現在復寵,指不定那新人會不會撼動您的地位!”

    皇后道:“那也不去。”

    夏嬤嬤嘆了口氣:“聽聞四皇子也去了皇上的御書房,正跪在御書房外求見皇上……”

    “四皇子?”皇后喝了口茶水,送下了口中的糕點,站起身來,一臉鄭重其事地道:“皇上日理萬機,為北魏百姓如此cao勞,這般辛苦,本宮自然是要多多關心皇上的龍體!”

    “走,小顧!你陪著本宮去御膳房煲些湯,送到御書房給皇上喝?!?/br>
    顧休休:“……?”

    夏嬤嬤:“……!”其實您根本就是想去看四皇子笑話吧!

    第42章 四十二條彈幕

    傍晚時分, 各個宮殿都掌上了燈。

    唯有貞貴妃所居的永賢殿里漆黑一片。

    雖說失了寵,被禁了足,但到底她的母族是陳郡謝氏, 北宮中的宮婢和太監自然不敢因此苛待她。

    永賢殿內時而傳來摔砸東西的聲響,貞貴妃有些歇斯底里地坐在地上,手中高高舉起一只釉色纏花青蓮的花瓶,像是要將心中的怒火都泄在上面似的,惡狠狠摔了出去。

    隨著‘哐當’一聲脆響, 花瓶摔在地上迸濺的四分五裂,碎片到處都是,那一直緊合上的殿門就在此時被人推開了。

    貞貴妃幾乎是忍不住尖叫:“滾——”

    立在殿門口頎長的身影, 卻沒有動彈, 像是沒有聽到她嘶聲喊叫,信步閑庭般悠然走了進來。

    貞貴妃抬起淚痕滿面的臉龐,手掌心都是黏糊糊的血,不知是不是砸東西時,用力過猛,將自己也給傷到了。

    她定定看著來人, 眼神微微滯泄, 唇瓣哆嗦著:“謝……謝懷安?”

    謝懷安停在她面前,月光從半敞開的殿門間灑了進來, 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是見他蹲了下來, 嗓音溫和:“是我, 姑母。”

    他取出一條細軟的綢帕,動作輕柔地裹住了貞貴妃血淋淋的手掌:“姑母何至于如此?”

    “有謝家在,姑母的榮寵便不會少?!?/br>
    貞貴妃神色呆滯著, 緩緩搖頭:“不,你不懂……”

    她如今失了圣心,將皇帝親手推得遠了。當信任一旦有了裂痕,那寵愛便會一去不復返,更何況四皇子那蠢物還擅作主張,綁走了整個北魏權貴家族的女郎們,連自家母族的謝家都給得罪了。

    原本事情還有幾分轉圜的余地,現在卻是被四皇子徹底搞砸了。

    皇帝不會寵信她和四皇子了,那皇位也再跟四皇子無緣——便是皇帝不喜太子,最起碼太子文武雙全,有志有謀,除了身子病弱些,性子寡淡些,幾乎無可挑剔。

    不像是四皇子好似被人掏空了腦干,只為報復顧休休,竟然能想到勾結虎頭山山匪,將整個北魏家族勢力都得罪的法子。

    貞貴妃覺得十分疲憊,她自詡精明聰慧,自小便是出類拔萃的人,在北宮這么多年,不管是鏟除異己,還是為謝家拉攏人脈,勾黨營私,她從未出過一次紕漏。

    哪怕是這一次,不慎栽到了顧休休手里。她原本可以依靠苦rou計,用撞墻以死明志之法,挽回皇帝的心。

    若非是李嬤嬤之前擅自做主,將皇帝贈予她的珠寶,放進了賄賂永寧寺住持的珠寶箱子里,她又怎會白撞了一次墻,苦rou計沒奏效,反倒被皇帝認為頗有心機,徹底冷待了她。

    再加上四皇子的傾情助力,如今皇帝連踏進永賢殿里,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若她和四皇子成了一步廢棋,那謝家便會將他們當做燙手山芋一般甩掉,總之謝家最不缺的就是年青美貌又有頭腦的女郎。

    大不了她垮了臺,再往北宮里送兩個謝家女郎,將她取而代之。雖說皇帝身體不好,但再生三五個子嗣是沒問題的。

    到那時,便為時已晚了,她再怎么挽回都是垂死掙扎了。

    貞貴妃神色痛苦,緩緩抬起手,抱住了臉,似哭非哭,似癲非癲,將腦袋埋進了膝蓋里,時而發出哭笑不明的聲音。

    謝懷安看了她許久,緩緩道:“若侄兒能幫姑母復寵呢?”

    她略顯破碎的嗓音,從膝蓋間隱約傳出:“還能如何復寵?這一盤棋局我已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這有何難?”謝懷安笑了一聲,似是漫不經心道:“只需要一個替死鬼就好了。”

    貞貴妃恍然抬起頭來:“……什么意思?”

    謝懷安輕聲道:“聽聞李嬤嬤前段時間,曾求過姑母將她弟弟從牢里救出來?”

    貞貴妃想了一會,頷首道:“是有過這事,但我當時沒幫上什么忙,李嬤嬤的弟弟在賭坊中殺了人,剛好被卷進了一起兇案中……你知道,掌管刑獄的劉廷尉是太子好友,不受謝家管轄,從中轉圜幾日最后仍是無用功?!?/br>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但她弟弟成日混跡在賭坊中,李嬤嬤跟她弟弟沒什么感情?!?/br>
    言外之意,李嬤嬤并沒有怪她幫不上忙。

    謝懷安溫聲道:“這便是了。給永寧寺前住持送贓物的人是李嬤嬤,想要陷害姑母與前住持私通的人是李嬤嬤,從四皇子口中套出行宮暗道,借用四皇子身份與虎頭山山匪勾結的人也是李嬤嬤。”

    “便是李嬤嬤讓姑母幫忙,姑母大公無私拒絕了李嬤嬤,她因此生恨,才想出如此歹計構陷姑母與四皇子?!?/br>
    謝懷安溫柔的眼神,看得貞貴妃頭皮發麻。她并不是什么善茬,更是從未優柔寡斷過,手底下沾染鮮血無數,光是北宮里死在她手下的嬪妃,皇子又或是宮婢太監,尸骨都能堆出一座小山來了。

    但李嬤嬤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婢,她待李嬤嬤親如姐妹,進宮后這些年,李嬤嬤為她奉獻、犧牲了不少。

    倘若按照謝懷安所言,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李嬤嬤頭上。那李嬤嬤作為謝家出來的家生仆,世世代代都是謝家仆人,李嬤嬤被處置后,她的父兄家人該如何在謝家再待下去?

    若是做事做全套,那李嬤嬤的父兄家人都會被逐出謝家,流落街頭。

    最后的結局,便只有凍死、餓死。

    謝懷安見貞貴妃神色怔怔,笑著問道:“姑母心軟了?”

    “不是……”貞貴妃回過神來,抿住唇:“若是李嬤嬤不愿意配合呢?”

    “姑母啊,李嬤嬤怎么會不愿意呢……”謝懷安貼近了貞貴妃的耳側,輕聲喃喃道:“她可是四皇子的親生母親啊,世上哪有母親不希望兒子好的?”

    貞貴妃瞳孔一縮,身子向后撤了下來,連手掌被地上的碎片扎傷了都不知,神色近乎惶恐地看著謝懷安。

    他,他怎么會知道?

    當初她入宮后,謝家便催著她早日開枝散葉,但皇帝幾乎是夜夜寵幸她,她肚子里也毫無動靜。

    雖然明面上她不怎么在意的樣子,其實私底下尋遍了名醫名手,服用了不少偏方湯藥,甚至連民間毫無根據的土方子都試過。

    無一例外,不管怎么調理,都是無濟于事,一連兩三載都懷不上子嗣。

    皇帝還沒著急,反倒是謝家急了,譴人給她傳信,若是半年內再無身孕,就往北宮里再送兩位年青的女郎。

    貞貴妃沒了法子,她知道自己必須懷上身孕才行,若不然就會被人取而代之。

    她好不容易得到皇帝獨一份的圣寵,怎么甘心拱手讓人?

    深思熟慮后,貞貴妃決定借腹生子——她不相信旁人,只有李嬤嬤才是她的心腹,是一心向著她,絕不會背叛她的人。

    于是她跪求李嬤嬤,替她生子。

    李嬤嬤終是挨不住她的祈求,答應了下來,兩人提前預謀了半個月,將一切都籌謀好。

    貞貴妃在屋子里點燃了迷.情香,又特意與皇帝飲酒,將他喝到了微醺,待皇帝耐不住要與她行房時,她提出要玩些新花樣,用綢布覆在了他雙眼上,蒙住了他的眼睛。

    皇帝的神志早已被酒水和迷.情香摧毀大半,只要能紓解不適,自然是任她作為。

    貞貴妃便在這神不知鬼不覺中,換上了李嬤嬤與皇帝行房。

    一連半月,她換著法子給李嬤嬤創造機會。有時候實在換不了人,她便會在事后,收集些龍液給李嬤嬤,而皇帝對此卻毫無所知。

    在她不懈努力下,李嬤嬤終于有了身孕。

    貞貴妃便趁著去永寧寺抄經禮佛為名,在永寧寺小住了半個月,期間到處搜集民間能人異士,給她造了數個假肚皮,從初孕到懷胎十月的肚皮都備好了。

    回到北宮后,她便將自己有孕的消息透露給了皇帝,表示擔憂宮中嬪妃勾心斗角,對她腹中孩子下手,希望皇帝也對其他嬪妃們雨露均沾,最近可以少來永賢殿。

    皇帝大喜,根本沒有懷疑她別有意圖,還覺得她甚是體貼,毫不善妒。

    其實貞貴妃只是怕皇帝在永賢殿待太久了,自己會露出馬腳。

    她花重金買通了御醫,糊弄過每次診脈,等李嬤嬤有些顯懷后,假借養胎之名,與李嬤嬤一同去了皇帝在外建的行宮。

    直到李嬤嬤平安誕下了四皇子,她處理干凈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不論是受賄的御醫,做假肚皮的能人異士,接產的穩婆,還是一旁伺候過的宮婢們。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緊的。

    貞貴妃的手段足夠雷厲風行,又狠辣決絕,北魏上下,只剩下李嬤嬤知道這件事情,甚至連四皇子自己都不清楚身世的秘密。

    所以……謝懷安又是如何知道的?

    謝懷安勾起唇,眸色有些譏誚:“姑母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不為人知吧?”

    她唇瓣輕顫著,再沒有往日沉著冷靜的模樣,舌頭似是打了結,磕磕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什么?”

    謝懷安面色如玉,黑眸炯炯,溫聲道:“姑母害怕什么呢?侄兒又不會害您?!?/br>
    貞貴妃蹙著眉,看著他,盯了許久,方才一瞬間的驚慌,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北魏家族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手里握著謝家不少把柄,她若是出事了,謝家也絕不會好過。

    更何況,謝懷安沒必要將四皇子的身份宣揚出去,他將是謝家下一任的家主,這樣做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就算四皇子再愚蠢,再廢物,他畢竟是個皇子,留著四皇子,往后對謝家多少有些用處。

    貞貴妃看著他:“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這樣大的家族,哪里有什么親情可言,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謝懷安既然要幫她,又攤牌了四皇子的身世,必定是有所圖。

    謝懷安低低笑了起來:“姑母多慮了,我不過一閑散人士,胸無大志,向來視金錢與名利如糞土,又能從姑母身上討什么好處?”

    貞貴妃自然不信這鬼話,謝懷安幾乎就是陳郡謝氏內定的下一任家主了,他怎么可能是胸無點墨之人?

    她又恢復了往日從容的模樣,淡聲道:“七郎,想要什么便直說好了,何必拐彎抹角,這不像是你的風格?!?/br>
    聞言,謝懷安笑了笑:“姑母一向睿智,此次卻栽在了顧家那小姑子的手里,侄兒覺得她甚是有趣。若他日太子病逝,謝家推舉四皇子為儲君,還盼姑母手下留情,將那小姑子給侄兒送去?!?/br>
    貞貴妃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調:“你喜歡顧休休?!”

    謝懷安溫笑道:“有何不可?”

    “……”她沉默了一瞬,應道:“好,我知道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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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休休跟著皇后去了御膳房,步攆剛停在御膳房外,便撞見了迎面走來的謝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