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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20節

    顧休休疑惑地側過頭,看到一只墊在她腦后的手掌,那是元容的手,蒼勁而骨節修長,耷落在泥水中,顯得潔白無瑕。

    “抱歉,有些撐不住了……”他側躺在雨水中,似是無奈的朝她笑了笑,嗓音低啞,又輕飄飄的。

    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他便闔上了輕顫的眸,顯然已是筋疲力盡,陷入昏迷了。

    顧休休看著他垂落在濕潤土地上的手掌,有些失神,雨水不斷沖刷著地面,一絲絲血色從掌背處蜿蜒流淌出來。

    她回過神來,將他的手掌抬起,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摔下去的時候,他用手護著她的后腦勺,幫她擋住了地上尖銳的碎石。

    他的指關節處被碎石硌傷,雖無大礙,只是皮外傷,卻讓顧休休心里有些不好受。

    明明該是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到底受了多少苦罪,才會落得如今這般一身沉疴舊疾,年紀輕輕就已是病得石藥無醫。

    她胸口堵著一團郁氣,呼吸略顯不暢,嘗試著呼喚太子,一連喚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此時雨勢已是轉小,她緩了片刻,從泥濘中爬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又俯下身子,將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扛了起來——她好歹從小習武,雖然武藝不精,卻多少有些內力在。

    方才是他倒得太猝不及防,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然是受不住他一倒。

    如今她有了心理準備,一鼓作氣將他扛到肩上,猶如背麻袋似的,穩著腳下步伐,扛著他進了寢室。

    寢室里雖然沒有人,卻燃著燭火。這是顧休休從小養成的習慣,即便夜里睡著了,室內的燭火也要通明亮著。

    她扛著元容,腰口的傷口被牽扯得有些疼,蹙了蹙眉,不想引來玉軒里的仆人,只是輕輕悶哼了一聲,便忍了下來。

    她將他放在圈椅上,四處看了看,視線從床榻劃過,轉到美人榻上,又落到他一身泥濘的狐裘上,緩緩向頸上移動。

    他早已過了弱冠之年,身上卻仍有一種清泠的少年氣息,凝脂玉般的皮膚透著玉石的光澤,頰邊似是微醺,烏黑的發濕漉漉地貼在頸旁,雙眼緊閉著,濃密的睫羽輕輕發顫。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楚楚可憐’這一詞也能被用在一個男人身上。

    在這一瞬間,顧休休好像突然懂了西燕君主為何執著于折磨元容——這樣精致的脆弱感,像是一只被折斷雙翼的金絲雀,哀鳴婉轉,破碎而美。

    她伸過手去,用皙白的指尖,輕輕抵在他發燙的臉頰:“殿下,殿下……”

    喚了幾聲,他仍是絲毫沒有反應,似乎睡得昏沉。她猶豫了一下,收回指尖,將微涼的掌心貼在他額間,感受到那guntang的溫度,她不禁愣了愣。

    這體溫……不是快要燒熟了吧?

    她移開了手,看著那張紅得不正常的臉頰,不知怎地,腦海里倏忽閃過他從竹宴上倉皇離開的模樣。

    元容大抵已是習慣了如此,每日將苦澀難咽的湯藥當做飯食一般按時服用,時不時高燒不退,咳血暈厥,全是家常便飯。

    即便如此,他出現在外人面前時,仍是風輕云淡,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被病痛折磨的人不是他似的。

    可再是樂觀,悲苦的命運也不會放過他半點,再有不到三個月,他便要……

    顧休休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屏風拉上擋住太子的身影,走到床榻旁,拉了一下掛在床頭的金色搖鈴。

    北魏士族家的女郎閨房中都備著這樣的搖鈴,搖鈴上拴著一根銀線,另一端連接到婢女的住處,這邊一搖鈴,婢女房中就會叮咚作響,便是方便女郎們起夜時,使喚婢女伺候。

    雖然是胎穿到北魏,顧休休仍是不習慣這樣折騰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便盡量自己做,是以那搖鈴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她輕扯銀線,搖鈴晃了晃。不多時,便有婢女打傘走到了寢室外,顧休休隔著門吩咐道:“接一桶溫水,去冰窖里盛些冰塊,準備干凈的寬袍浴布,送到我寢室來。”

    婢女應了一聲,腳步聲消失在雨中。

    顧休休趁著這空隙,也沒閑著,翻箱倒柜找著備用的傷藥。往日都是朱玉收拾這些東西,好在這幾日她受傷了經常需要上藥,很快便翻找了出來。

    她蹲在他身側,執起他微微發燙的手掌,將清水狀的流體藥膏灑在他受傷的指關節,用紗布輕輕推開,待傷口被完全覆蓋住,再用柔軟的細綢包扎好傷口。

    婢女還沒有回來,冷風從窗縫中嗖嗖鉆進來,顧休休已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她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褻衣褻褲,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本想就地脫下濕透的衣袍,換上干凈的里衣,可又怕他突然醒過來,猶豫片刻,還是將屋子里的燭火熄滅了。

    摸著黑,顧休休褪下被雨水浸透的衣袍,冷肅的風灌進屋子里,吹得她手臂冒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她搓了搓赤著的手臂,冰冷的身體瑟縮了兩下,雖然知道他昏迷著,心里仍是有些怪異。

    顧休休加快了手下的速度,麻利地換好了白色褻衣,聽見寢室外隱約傳來腳步聲,便知道是婢女回來了。

    她點燃一支蠟燭,握在手里,走上前去打開門,寢室內黑漆漆的,只有手中的燭火苗在潮冷的空氣中躍動著,照亮著腳下的路。

    吩咐婢女與仆人將打好水的浴桶抬到屏風外,并著冰塊、衣袍、浴布一同放好,她便驅趕他們離開了。

    即便元容是她的未婚夫,但沒有過定成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什么都沒做,讓人看見便是自毀名節。

    再者,顧休休感覺玉軒里藏有內賊,不然上次怎么就那般巧合,參宴前突然便染了惡疾,久治不好,卻莫名被顧佳茴送來的琉璃火珠治好了。

    如今還沒有查清楚此事,左右人心隔肚皮,防備著些總是好的。

    待婢女與仆人都離開了,她才將滿屋的燭火重新點燃,頓時寢室亮如白晝。

    顧休休方才換上了干凈褻衣,此時身體已是恢復了些溫度,她得幫太子也褪去濕透的衣裳,不然本就發著燒,再穿著濕衣裳,怕是熬不過三個月,今晚就要喪命在永安侯府了。

    她有些吃力地褪去了他的狐裘——那狐裘浸水后,沉重無比,廢了好一番功夫,才解開頸間系著的長帶。

    而后是外衣,他穿得衣袍飄逸寬大,將衣襟處一扯,那外袍便松散開了。

    除去衣袍后,便只剩下一套單薄的白色里衣。濕漉漉的里衣被浸透,沿著他身形肌rou的弧度緊貼著,他冷白的皮膚泛著潮紅,就連那隱秘的輪廓,都可以透過薄薄的布料看得一清二楚。

    顧休休咳了咳,神色不自然地別過視線,不知怎么舌下就分泌出了些唾液。寢室內實在太過寂靜,她竟是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吞咽唾液的聲響,與那亂了節拍的心跳聲。

    前世的她只顧著努力學習,想要報答孤兒院和資助人的幫助,即便后來追她的男生并不少,她也沒有心思浪費時間去談戀愛。

    而重生到北魏后,她每日習武學琴,因容貌過于惹眼,極少出門,更沒有心思沉醉于男女之情。

    明明寢室有些潮濕,顧休休卻覺得口干舌燥,她盡可能控制住胡思亂想的大腦,別過頭不去看他,顫著手緩緩靠近他的里衣。

    可越是控制,便越是控制不住,她大腦的反射弧一直給她傳送著幾個大字——他沒穿苦茶籽。

    北魏這朝代還沒有內褲,一想到揭開里褲,便要看到……顧休休褪下里衣后,動作僵了一下,睫毛顫了顫,遲疑起來。

    一個聲音告訴她,男女大防不可破,即便是為了救他,怕他穿著濕透的衣裳會加重病勢,也不能這樣無禮行事。

    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在救死扶傷的醫生面前,病人沒有男女之分,你一個現代人,又何必給自己畫圈為牢。難道你要看著他活活燒死在眼前嗎?

    作者有話要說:  玩個小游戲,扣1休崽繼續,扣2休崽住手,根據評論區決定接下來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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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白丁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液~感謝汐瑜小可愛、echogao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rua一下~么么啾~

    第21章 二十一條彈幕

    顧休休掙扎半晌,終究是伸出了手。微微有些發顫的手指,慢慢地落在了元容腰間,食指指尖極輕勾住里褲的邊沿。

    雖已是小心翼翼盡可能不觸碰他,瑩潤泛著淡淡光澤的指甲,卻還是無法避免地碰到了他流利的腰線。

    微微涼澤的指尖與灼燙的皮膚相觸,引得一個激靈,她動作一頓,忍不住向他赤著的胸膛看去。

    脫衣顯瘦,穿衣有rou便說得是太子殿下這樣的人,他明明看起來那么瘦弱,該有的肌rou線條卻一分不少,呼吸時窄勁勻稱的腰腹輕輕上下浮動著,看起來十分有力。

    直將顧休休看得雙頰微紅,只好將頭別了過去,才勉強克服住胡思亂想,一點點勾住里褲褪著。

    誰料還未褪下幾寸,卻倏忽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

    看著那只蒼白卻又泛著詭異潮紅的手掌,顧休休心跳似乎停住了,伸直的手臂一陣發麻,僵硬無比,牽扯得她腦袋嗡嗡作響——醒了?他怎么醒了?

    難以言說的臊意騰地炸開在小臉上,心臟仿佛躍到了嗓子眼里,一下一下砰砰跳動著。

    她臉頰憋得通紅,甚至不敢抬頭看他,頭越垂越低,只恨自己不能像鴕鳥似的一頭扎進地里。手卻僵在原處,被那大掌死死按著,連抽離這樣簡單的動作,此刻做起來都顯得如此艱難。

    “我,我不是非禮你……”顧休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聲音聽起來像是快要哭了,磕磕巴巴解釋道:“對不起,我怕你病得加重,就想幫你換身干凈衣袍……”

    雖然她是好意,但到底沒有經過他同意,就擅自幫他更衣,他會不會將她當做什么輕浮的人來看?

    【阿休別哭,太子沒醒】

    【這是肌rou反應?還是條件反射?竟然有人可以一邊昏迷一邊守護貞cao,我愿將之稱為男德班長】

    【笑死我了,隔壁男女主都在謝家上高速全壘打了,你們還在這瑪卡巴卡】

    【快繼續啊!有什么內容是我這個尊貴的綠江高級vip不能看的?】

    顧休休卡在嗓子眼的一聲哽咽,被硬生生吸了回去。

    ……太子沒醒?

    她抬頭看了過去,果然就如彈幕所說的那樣,他雙眸還閉著,眉頭皺得發緊,發白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很不安的樣子。

    按在腰間的大掌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抽了幾次都沒有抽開,恍惚間,隱約聽見了他唇齒間的低喃:“不要,不要碰我——”

    他的聲音很輕,似是雪花墜落在窗沿,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顧休休聽不真切,只好將身子向上迎了迎,右耳靠近他的下頜。

    “滾開……”恍若蚊叫的低聲,飽含著痛苦與掙扎。他似乎咬緊了牙關,薄唇輕輕顫著,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掌抖如糠篩。

    她愣了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垂下眸,視線落在了他的腳踝上。

    蜈蚣似的疤痕貫穿他的腳腕,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鐐銬鎖住雙足,硬生生燒燙出來的傷疤。

    她聽兄長提起過,西燕貴族喜歡給奴隸身上烙印記,有時是在臉上,有時是在頸間,哪里顯眼便烙在哪里。

    太子明明已是高燒昏迷,卻還能在她觸碰到里褲時,本能地按住她的手。

    不,與其說是本能,倒不如說是應激反應。就像是曾經受到過什么重大傷害或刺激。

    顧休休俯下身,半蹲著,用那只沒有被按住的手,顫抖著,輕輕落在了他腳腕凹凸不平的疤痕上——難道他腳踝上的疤,是西燕君主留下的烙印?

    那他按住里褲又是為何?

    ……是因為他的腿上也有類似的烙印,或是什么不能讓旁人看到傷疤嗎?

    元容身子又顫了起來,不知夢見了什么,連呼吸都變得局促不安,按住她的手掌微微抽搐著,齒間哼著輕不可聞地低吟:“疼……”

    顧休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可光是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便知他此刻正處在水深火熱的噩夢中,備受煎熬著。

    她猶豫了一下,松開勾著里褲的指尖,翻過手去,輕輕握住了他guntang的手。

    食指和無名指并著,一下又一下輕拍著他的掌心,似是無聲的安眠曲,傾訴著平緩與溫柔,如汩汩融化的雪水,細水慢流。

    他似乎感知到她沒有惡意,也沒有攻擊性,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但是身體仍繃直著,猶如被拉起的弓箭。

    “不要怕,沒事了……”顧休休一遍遍告訴他,不厭其煩地重復著。

    一只手輕握著他,另一只手則拿著浴布浸泡在冰塊中,待浴布被冰水浸透,便放在他guntang的額間用以降溫。

    不知過了多久,又重復了多少遍,他不再如方才般滿身防備,身體微微松弛下來,臉頰滴血似的紅意減退,只是握著她的那只手攥得用力,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不愿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