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這一點就行了。”秦斯陽淡淡道，“我可以幫你一把，在聯(lián)歡晚會上彈琴，這是小事情。”

    “真的？你愿意？”

    他眸光下移，望著女孩白皙光潔的手腕，“我meimei是不是送過你一串鏈子？”

    “嗯。”

    “為什么不戴？”

    蘇渺抿抿唇，從書包里摸出了那串潘多拉的鏈子，還給了秦斯陽：“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秦斯陽接過了鏈子，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他的手掌比之于遲鷹則要細膩很多，手背白皙干凈，有很明顯的血管脈絡，泛著淡青的色澤。

    蘇渺下意識地掙脫，但秦斯陽用力地攥著她，像扣上手銬一般，很強勢地將鏈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秦斯陽！”

    “這是一份禮物。”

    “什么禮物，是你們仗勢…”她很自控地止住了沒說完的話。

    “你可以當我們仗勢欺人，你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一定要跟我們和好，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說得對…”

    蘇渺自嘲地笑了。

    “蘇渺，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要左搖右擺。你知道，相比于未來而言，路上的風景真的不算什么。”

    蘇渺不再掙扎。

    對，對，他說的都對。

    相比于未來，路上的風景不值得留戀，這也是遲鷹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她任由秦斯陽將手鏈戴在了手上。

    秦斯陽看著女孩順從不語的模樣，鄭重說道：“放心，聯(lián)歡晚會，我們班會拿到很好的名次，我答應你。”

    ……

    遲鷹的奧數(shù)總決賽在即，教室里，班主任將手機連接了電腦多媒體設備，然后給遲鷹打去了視頻通話，讓全班同學給他加油打氣。

    本來大家以為他在酒店緊張地準備考試呢，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在逛街。

    古董街環(huán)境紛擾，噪音嘈雜，不少小販叫賣著商品。

    鏡頭一滑，有男生看到他頎長的指尖好像還拎了煙，不懷好意地“唷”了一聲。

    幸而班主任走了個神，沒有看到。

    段橋擠到了屏幕中央，咋咋唬唬道：“遲哥，大家伙還怕你緊張，準備安慰你來著，你挺自在啊。”

    視頻畫面搖晃著，時不時地掃到了畫面中的少年。

    他穿著一件灰色衛(wèi)衣，單眼皮懶散的耷著，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對我有什么誤解。”

    “也是哈。”他認識他一年多了，從來沒見他為什么事情緊張過，“可這次是世界賽啊，聽說全世界最牛逼的數(shù)學天才都來了，你有沒有信心拿名次啊。”

    “沒有。”

    “啊？”

    “我不拿名次，只拿第一。”

    班級頓時炸開了鍋，有被他囂張到——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千萬別打臉喲，會很丟人的。”

    “別在這里潑冷水了，有自信是好事，加油加油。”

    人群后排的蘇渺筆尖頓了頓，然后繼續(xù)演算應用題。

    她知道，他能做到。

    段橋不惦記什么第一不第一，他千叮萬囑：“遲哥，要記得給我們帶禮物啊！我要吃稻香村的餅子！”

    秦思沅推開了段橋胖乎乎的腦袋，走到鏡頭中央，對遲鷹鼓氣加油：“遲鷹，我們每個人都對你有信心，你肯定可以拿第一，加油呀！”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

    “我哥也在為你加油哦！”她將電腦鏡頭轉(zhuǎn)到了秦斯陽身上，秦斯陽單手從兜里伸出來，對他揚了揚，“等你回來打球。”

    遲鷹冷冷一笑：“等我回來虐你。”

    “做夢吧你。”

    眾人紛紛跟遲鷹說話，遲鷹一邊逛著街，不咸不淡地回應著，似乎忍耐了很久，最后終于主動開了口：“我們班長有什么寄語？”

    大家紛紛回頭，望向了人群最后排，毫無存在感的蘇渺。

    蘇渺沒想到他會忽然點名，憋了半分鐘，憋出了一句：“祝你旗開得勝，給我們班爭取榮譽。”

    遲鷹冷笑了一聲，喃道：“等著吧你。”

    畢竟聊了這么久，蘇渺是他第一個主動 cue 的人，大家意味深長地壞笑了起來：“咱們班長和副班長，感情真不錯啊。”

    “那當然，這叫團魂，懂不懂啊你。”

    “是~嗎~”

    秦思沅警告地望了蘇渺一眼，蘇渺移開了視線。

    秦思沅對遲鷹道：“我們校園開放日的聯(lián)歡晚會要排班級節(jié)目，你一定要趕在晚會前回來哦！我也會參加節(jié)目的。”

    “應該來得及。”

    “那太好了。”

    “掛了。”

    遲鷹掛掉了視頻連線，眾人意猶未盡地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蘇渺手機輕微地震動了一下，她戳開屏幕，看到遲鷹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c：“你敷衍我。”

    渺：“哪有。”

    c：“手鏈不錯。”

    蘇渺的心猛地一跳，低頭看著手鏈，莫名心虛。

    藍色的小章魚和藍水晶轉(zhuǎn)珠，像夏日的大海，襯得她手腕肌膚越發(fā)顯得白皙而潔凈。

    不管是之前的畫眉，還是視頻里隱沒于人群中的她手上的鏈子…

    他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最細微的變化。

    第25章 燥熱

    兩天后, 遲鷹拿下世界奧數(shù)競賽金獎的消息傳回了嘉淇私高，明德班幾乎沸騰了——

    “據(jù)說是破紀錄的最高分！啊啊啊啊，遲哥是什么文曲星下凡！”

    “他肯定第一名啊, 去年不也是金獎嗎，這還有什么懸念。”

    “去年是全國賽, 可是今年是世界賽啊！好多世界名校的天才參賽, 這能比嗎。”

    “而且還破紀錄了！一句話：鷹爺牛逼！”

    ……

    那段時間，班主任周清華臉都要笑爛了, 開心得不行了，甚至有兩個同學作業(yè)沒帶, 她也沒為難他們, 只叫下午補上, 就…

    rou眼可見的愉悅。

    遲鷹這一波強勢拿下奧數(shù)競賽的世界金獎, 她的優(yōu)秀班主任絕對是穩(wěn)了，獎金好幾萬呢, 能不開心嗎！

    蘇渺在聽說了這次比賽的份量之后，心臟也跳得很快，和班上同學一樣，很激動。

    不是因為他能為班級帶來什么榮譽，僅僅就是為他的耀眼奪目、光芒萬丈而震撼鼓舞…

    他是翱翔于瀚海蒼穹的天空之鷹, 孤絕塵上, 無人能抵。

    班上絕大多數(shù)同學都給遲鷹發(fā)去了恭賀的消息, 就連幾乎沒和他說過話的許謐, 都給他發(fā)了消息——

    “遲鷹，恭喜你拿下金獎！我們?nèi)喽紴槟愀吲d！”

    遲鷹也很禮貌地回了她：“謝謝許謐同學。”

    許謐就為他能打下她的名字這件事, 興奮了一上午。

    蘇渺知道他記得全班每一個同學的名字, 他就是這樣的人, 看起來好像恣意不羈、什么都不管、不在意。

    但是在細節(jié)方面，遲鷹能洞察到每個人心里細微的在意。

    所以完全不同于秦斯陽的高冷和清貴，他人氣真的很高，不是那種敬而遠之的高，而是接地氣的那種…

    體育課的時候，秦思沅來到了正在練仰臥起坐的蘇渺面前，微笑著對她說：“蘇渺，我能看看你的手機嗎？”

    蘇渺知道秦思沅想看什么，坐起身，解鎖后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秦思沅迫不及待地戳進了微信里，聊天欄向下拉，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 c 的名字。

    她的心緊了緊，戳了進去，卻看到倆人的聊天記錄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檢查完畢，秦思沅松了口氣，笑吟吟地將手機還給了她：“放心吧，演出排練一切順利，我哥也跟她們合了音樂，你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

    蘇渺點點頭，將手機揣回了書包里。

    秦思沅不知道，她是會清空聊天記錄的。

    一般人看到倆人什么都沒聊，肯定也會多想。

    微信都加了，怎么可能什么聊天記錄都沒有，甚至連招呼都不打。更何況還是班長和副班長，工作上的事也是不可避免要說話的。

    但秦思沅沒有多想，她簡單地以為沒有聊天記錄，就是沒有聊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