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喪神：我不知道他被什么迷惑了，但我知道，他偷的那個羊不一般。

    顧望：怎么個不一般法?

    付喪神：那是一只癡龍。

    顧望恍然。

    癡龍當然不是真的龍，只是一種附會的名稱，就像是人們會把蛇稱作小龍一樣。

    所謂癡龍，乃是神羊的一種，傳聞?chuàng)崦暮颖憧僧a(chǎn)生白色珠子，人吃了以后可以延年益壽。

    然而問題是，癡龍雖然是神羊，外表卻和普通的羊沒有差別，至少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劉輝又為什么去偷它呢?

    這時，外面又想起了喧鬧聲。

    顧望看付喪神，付喪神搖搖頭，示意：這次是真的和他沒關(guān)系。

    顧望掀開門簾出去，見于導正在破口大罵，抓住一個人問怎么了。

    那人知道顧望是于導親自帶回來的，也不瞞他，說道：不是等著男女主回來拍最后一場戲嗎?誰知剛才聯(lián)系一下，男女主都說不回來了嗐，這叫什么事!

    于導那邊還說：你問問他們憑什么不回來了!合同都簽了，戲沒拍完他們說走就走?是我老于給錢給少了?

    導演助理沖著電話說了幾句，又回過頭小聲道：他們說最后一場戲拖得太長時間，他們已經(jīng)有別的工作了。

    于導：屁話!合約是簽到五月份的，現(xiàn)在才四月底!你告訴他們，再不回來我告他們?nèi)?

    導演助理一臉絕望。

    顧望拍拍他肩膀，小聲提醒兩句。

    助理趕緊點頭，又拿著電話去聯(lián)系了。

    于導拉著顧望訴苦，從副導演坐牢說到?jīng)]群演，從沒有群演說到男女主不聽話說到最后，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那個，你們游樂園那幾個演員，要不然讓他們來我劇組吧?我給他們捧成男女主演!

    顧望：他心說你還是哭吧!

    沒多久，導演助理回來了，顧園長，我按照你說的找人打聽了一下，男女主果然住院了!是保密性很好的私人醫(yī)院，具體什么問題不知道。

    于導嚇得跳起來，什么?住院了?怎么回事?!

    繼而又覺得不對勁，住院了怎么不跟我說實話，我還能逼著他們來拍戲不成?瞞著大眾也就罷了，瞞著我干什么啊?

    顧望若有所思，或許，是某些不方便提的病。

    他也是才發(fā)現(xiàn)，這劇組的人氣色都不好。

    正常來講，在深山老林里拍戲，吃不好睡不好，人氣色差點也是難免。

    所以剛開始顧望也沒在意。

    然而，這時一打眼看去，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劇組，有一半人身上都起著紅疹。

    顧望伸手一抹，開了陰眼。

    然后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隱藏極好的病氣。

    那病氣不嚴重，在之前瞞過了顧望的感知，和于導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但有病氣，就說明這些人的病不是自然產(chǎn)生的，而是有東西作怪。

    顧望若有所思看向郁郁蔥蔥的山林。

    能讓人類病氣入體的鬼神，那可真是太多了。

    作者有話說：

    顧望：而且這種鬼神也沒法弄到游樂園去啊!失望!

    (能的，相信我。)

    *玩梗《背影》，標一下引用。

    第37章

    顧望問導演,你們身上的疹子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起的?

    嗐，蚊子咬得吧?于導大咧咧道，山里蟲子多, 每次在山里拍戲都被咬的滿頭包, 我都習慣了。

    顧望見導演助理欲言又止，問他：你也這么認為?

    導演助理不好意思道：我們都覺得, 是這里的水不好。

    他解釋：劇組在這里駐扎之后, 喝的水都是從山下背上來的，但用的水就沒那么講究了, 都是在附近的一條河里取水。

    我們每次用那水洗漱完，都覺得不舒服, 身上癢癢, 好些人都起了疹子。現(xiàn)在我們都不敢用那水了。

    還有這事兒?于導驚訝，怎么沒人跟我說過!

    導演助理干笑，誰敢給給導演用這么不干凈的水啊!

    于導又皺眉,難道男女主演也起了疹子?怪不得不敢跟我說

    起疹子這事兒可大可小, 演員行業(yè)特殊, 要是疹子長在臉上, 再留個疤什么的, 整個職業(yè)生涯可就全毀了。也不怪人家保密。

    顧望跟導演助理問了那條河的位置。

    深夜, 劇組的人都睡下，他貼了幾張符箓護住整個劇組駐扎地, 然后帶著付喪神、還有無聊到在林子里抓蛐蛐的紅僵來到河邊。

    是一條水源很豐沛的河, 水質(zhì)清澈, 要不是劇組的人說這水用了會起疹子, 任誰來看, 都會覺得這是甘冽的山泉水，直接喝都沒問題。

    月上中梢，顧望隱去身形，在河邊等了一會兒。

    只見河中央忽然冒出一股青煙，水下出現(xiàn)一個漩渦，漩渦中央，一只渾身血紅的小烏龜?shù)瘟锪镛D(zhuǎn)出來。

    小烏龜擺動四肢，劃拉上岸，嘴巴一張，一顆瑩綠色的珠子掉下來。

    珠子碰到地面裂開，里面噴出一股綠色的濃煙，隨山風擴散開。

    顧望感受到綠煙中蘊含的濁氣和病氣，眉頭一皺，打出一道清風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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