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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們看著身形清雋氣度斐然的葉遠閑,只覺得比起上一次見面這人周身的氣度不知翻了幾倍,乍看之下竟真如那仙人一般出塵。 葉遠閑客氣的給二人行了禮:兩位大人日安,勞煩大人跑一趟了。 徐姓衙役爽朗笑道:葉兄弟莫要客氣,這本就怨不得你。我們也是來看看事發地的情況,總歸要跑這一趟的。 互相寒暄過后,衙役也恢復了正經神色開始梳理起案子的過程來。至于村長所言,他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衙役,怎么都不會做出偏聽偏信的事。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將事發經過說了,盡管他們有意偏袒自家村里人,但事實放在眼前無可指摘,何況劉鐵柱做的事情讓他們都覺得心寒,萬一這次包庇了他,下次他用同樣的辦法來害自己怎么辦? 兩個衙役越聽臉色越嚴肅,村長可沒說那青苗和劉鐵柱有關,只說他夜里偷盜,結果遭了難。而那前來報案的人只說主家被賊人迫害,所以才報的案。 也就是說,這劉鐵柱半夜里來拔人家的青苗才被控在了這里?徐姓衙役質問道:村長你為何要隱瞞這其中緣由? 村長神色不變:青苗是不是劉鐵柱拔的還不能確定,故而我未說明原由,只怕說出來影響兩位大人斷案。 這話乍一聽確實有理,但細想之下就完全站不住腳。 怕影響斷案就不說案子里的緣由,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這時候有絲毫隱瞞。 徐姓衙役面色威嚴:既然村長考慮如此周全,那就不必再跟著我們了,以免影響我們斷案。 說完要和張衙役分頭踏進地里尋找線索。 說起來在線索并不算難尋,包谷地里濕度一直保持的很好,腳踩進去不會塌陷但會留下淺淺的印記,衙役只要分辨腳印看是否和劉鐵柱相同就能判斷案情。 地里靠近田埂這一塊已經被眾人踩成硬塊塊,腳印痕跡都亂七八糟的胡作一團,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眼看著一旁的眾人好奇的往地里湊,衙役們猛地搖了搖腰間別著的大刀,厲聲呵斥道:官府查案給我退的遠遠的,否則就判你們個大罪。 眾人連忙后退,他們看著這兩位衙役好說話所以才大膽了些,誰知能當衙役的都不是什么善人,那臉黑的看著就害怕。 眾人退得遠遠的,就連村長也害怕衙役別在腰間的刀子退了幾步,田埂上只留下巍然不動的葉遠閑和傻子二人。 劉鐵柱身量不輕,兩個衙役找了幾圈后,就發現了數十個相同的腳印,穿插在已經蔫吧了的青苗之間,可以斷定這些青苗就是這些腳印的主人踩的。 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就是這腳印的主人,是不是那被控住的劉鐵柱。 徐姓衙役看看同伴,見他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后,面上帶了笑容問葉遠閑:葉兄弟,證據我們已查出來,接下來就要和這人進行比對。勞煩你將術法解開,好讓我們細細對比。 葉遠閑一挑眉,他沒想到能從這兩個衙役口中聽到「術法」二字。雖然驚訝但葉遠閑神色并未表現出來,只沉吟著要怎么回話。 倒是張姓衙役見著他的沉默出了聲,聲音低沉一聽就是不常說話的:葉兄弟不必多思,我家大人對術士一向禮遇,并不會有什么麻煩。 對對對!徐姓衙役連連點頭:何況這案子里你本就是苦主,有何想法不妨直說。 葉遠閑從他們言語中聽出了對「術士」不一樣的崇敬,就像是小說里聽到那些名門正派的大俠的名頭似的。 這種感覺頗為新奇,同時葉遠閑也大概了解到如今這個時空里術士的地位肯定不低,至少要比他穿越前的古代歷史上好很多。 不過這「術士」究竟是不是他想的「修士」,就還需要仔細了解一番才行。 葉遠閑低頭斂下眼底的思緒,對著兩位衙役歉然一笑道:倒不是我有意隱瞞,只是這地方山清水秀頗合我意..罷了,兩位大人請。 說著抬起雙手掐著一個極其復雜的手勢。 兩位衙役聽著他的這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八成是這位術士看上了游落村這個好地方所以偽裝成普通人在這里隱居,卻不料被人惡意陷害而不得不出手將人控住。 徐衙役立刻在心里哀嘆起來:這都是什么糟心事喲! 一套極其繁復的手決打完,雖然累極但始終無法休息所以不得不以怪異姿勢站立著的劉鐵柱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猛的癱倒在地,一下就壓斷了好幾根包谷青苗。 徐衙役立刻上前兩步將劉鐵柱癱軟在地上的手往后一個反剪,順勢從腳上扯下一根繩子三兩下就將他的手腳綁了起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劉鐵柱就以面朝下,雙手雙腳被綁在后頭四肢朝天的姿勢綁的死死的,他甚至連求饒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張衙役一手拽下他的鞋子往之前發現的腳印處一比,大小剛剛合適。再看鞋底的印記,橫豎的針腳都和印記十分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由此可以斷定,毀了這些長勢良好的青苗的人就是劉鐵柱無疑。 得了結論,徐衙役大聲呵斥一聲:大膽劉鐵柱,你夜半三更毀人青苗,如今證據確鑿,你認是不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