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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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的兩個是真膽大的,豎著耳朵問:“還有呢還有呢?” “沒有了,之后就入棺了,我就回來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油燭亮起,兩道粗重的吁氣聲響起,巴虎揉了下蜜娘的腦袋,當初殺了蘇合她可不見害怕。 “干嘛,揉亂了我的頭發。” “被我養嬌氣了。” 前言不搭后語的,蜜娘沒理他,舀熱水洗臉泡腳。屋里燒著炕,走前扒兩桶雪倒鍋里,回來正好拿來洗漱。 兩人躺在被窩里了,蜜娘才問戲臺下的那倆人,“你可認識?是兩口子嗎?” “不知道,我去了兩人已經分開了,沒逮著把柄,我就沒揍,免得被反咬一口。”巴虎閉著眼,輕言說:“我可是答應我閨女不再打架的。”鬧大了不好解釋。 …… 蜜娘收拾了三個孩子去扈家時,新婦還沒迎進門,接親是按漠北的習俗坐彩車,進了門就是中原的禮節,拜天拜地拜爹娘,對拜后送洞房。 “你們中原人成親都是這樣的?”巴虎問蜜娘。 “對,拜堂成親。” 新人迎進門,這樁喜事也落下帷幕,晌午吃吃喝喝后客人都走了,扈家的仆人收撿了剩飯剩菜,巴虎又挑了三擔子回去,喂不完的凍成了冰,日后熱熱再喂狗。 “蜜娘你進來。”巴虎站臥房門口招手,指使艾吉瑪把其其格和吉雅帶到羊圈去玩,“包谷出苗了,你們給它灑些水,灑溫水,有工錢。” 一聽有工錢,其其格和吉雅再沒二話,答應的干脆又響亮。 這下屋里只剩兩個人了,睡覺的小老三不算。巴虎去關了大門,在蜜娘警惕的眼神中莞爾道:“我想給你綰個好看的發髻。” “綰發就綰發,你關門干嘛?”蜜娘戒備心不減。 男人笑笑,拉著她進了屋,把她按坐在銅鏡前,拆了低矮的盤發,回想著扈夫人的發髻慢條斯理梳發編發,“我聽說這叫墮馬髻?是中原女子喜歡的式樣?” 蜜娘看著銅鏡里的女人,換了個發樣溫柔了好多,“你的手好靈巧,我都不會梳墮馬髻。” “我給你梳,你想梳我便給你梳。” 巴虎拿了金釵給她插在頭發里,心里琢磨著明年要給她買一個花冠。最后一個蝴蝶簪插好,他從箱籠里拿出紅袍子,“換件衣裳吧。” 蜜娘被他弄的摸不著頭腦,但這時候的他溫柔又深情,她便不再盤問,默默換上水紅色的袍子,下擺是一串絢麗的杜鵑花。 “然后呢?” 巴虎從袖中抽出兩根紅蠟燭,是沒燃燒過的,他引燃放在桌上,銅鏡里倒映出灼灼的火光和激動的美人臉。 到了最后一步他卻突然不好意思了,舌根像是打結了,琢磨了一肚子的話張不開嘴,思索了片刻才開口。 “我娶你的時候挺簡陋的,什么都沒有,爹娘的祝福沒有,該有的禮節也是缺胳膊斷腿的。跟文寅娶新婦相比,我像是叫花子乞討討來個媳婦,是大路邊撿來的,屬實是前十九年的好運都攢在了我十九歲那年。”觸碰到晶亮的眼睛,他鬧了個大紅臉,嘴里的話打個磕絆全忘了,巴虎強迫性地掰正了蜜娘的身子,繼續說:“雖然今天也還是什么都沒有,嫁衣不是正經的紅,沒有喜婆婆,就連蠟燭也是借著孩子的名頭討來的,但借著這個好日子,咱倆也拜個堂,按你們那邊的禮節再娶你一次,也給你留個念想。” 沒人喊拜天拜地拜爹娘,兩人卻默契地對著兩個紅蠟燭拜了三拜,直起身的時候蜜娘忍不住笑了,看著男人紅透了的臉,笑著笑著眼淚就笑出來了。 “是簡陋了些,你也不至于哭啊。”巴虎笨拙地給她擦眼淚,“也給我留些面子。” 蜜娘沒說話,抱住了男人的腰,眼淚淌在他的脖頸上,在輾轉到炕上時,跟滴在身上的汗混在了一起。 顛簸中,還沒維持一刻鐘的發髻松散了,釵子簪子散落了一炕,隨著水紅色的袍子丟去了一邊。 “我看你最想的是跟我洞房,拜堂都是你琢磨的托詞。”最難耐的時候,蜜娘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肩膀,含糊道:“哪是給我留念想,是給你還差不多。” 被狠狠一頂,她嗚咽到說不出話。 “胡說八道!” 作者有話說: 文中帶有【注】的地方是查百度來的,引用 第一百八十二章 燭淚順著桌角淌下地, 與地上的土塵凝在一起,不足指頭長的紅燭竭力燃燒著,在昏暗的房間里劈出一圈光暈, 也照亮了倚鏡梳妝的兩個人。 “娘,娘?爹?”有孩子在大門外面大力拍門。 “來了, 別拍了。”巴虎把最后一撮頭發綰好才去開大門, 剛踏進院子又轉回來,端了盆里的水倒在墻角才去開門。 “爹,你怎么鎖門了?”其其格沖進院子,大聲喊娘, 又問:“我娘呢?” “屋里,沒丟。” 吉雅跟艾吉瑪在大門內跺腳,他不解地追問:“爹,你干嘛鎖門?你下午怎么沒去干活兒?” 面對盤問,巴虎處變不驚, “睡著了,早上起的早,下午犯困。”問他們喝不喝水, “我去拿錢給你們結工錢。” 其其格在屋里也聽到了, 等巴虎進來她就顛顛跟在后面,試探道:“今天的工錢是多少?” 巴虎今兒高興,身心饜足, 指縫也漏的大, 三個孩子一人一把銅板,“去洗洗手, 洗干凈了我們就要去吃飯了。” 三個孩子滿足地捧著銅板出去, 去隔壁數清了銅板有多少個才去灶房倒水洗手。 蜜娘懶懶的起身, 屋里太暖和了,她想倒在炕上睡一覺,這么想也這么做了,俯身歪趴在炕上,闔著眼嗓音沙沙地說話:“你給我帶飯回來,我想睡一會兒。” 男人往外瞄了一眼,走過去給她捏了捏小腿,“不想走路?” 酣暢淋漓后,蜜娘太過緊繃,一時緩不過勁兒小腿抽筋了,初時下地走路腿打晃。 蜜娘睜眼看傾身的男人,抬起脖子在他嘴角啄了啄,在小兒過家家般的拜堂后,她看見他就想抱著他,眼神交織便想親親碰碰,滿心滿眼都是他。 見她這般依賴他,巴虎哪還走的動路,也不想去吃什么勞什子飯,躺在被窩里,抱在一起,撫著背,手指為梳插進微涼的發絲里,怎么著都好,只要待在一起。 一趴一伏,嘴角相觸,含含糊糊說著聽不太清的話,重重的腳步聲踏踏而來,巴虎輕咬了一下,直起身看著邁過門檻的兩個孩子,“真不想去?” “嗯,我和哈布爾在家。”小老三是真的困了,從扈家回來一直睡到現在。今早巴虎天不亮就起床,鬧醒了他之后就沒再睡了,也得虧他能睡,沒擾著爹娘的好事。 “那晚上可還去聽戲?” “為什么不去聽戲?誰不去聽戲?”其其格疑惑,她走到炕邊抱著蜜娘的腿,推搡著,“娘,你怎么又睡炕上了,不是要去扈阿爺家吃飯?” “你娘要在家照顧弟弟,她不去,我帶你們倆過去,吃了飯你們就在那邊聽戲。”巴虎換鞋,招手讓兩個崽出來。 “弟弟怎么了?也能把他抱去……噢,又要哭啊?那我們快些走。” “艾吉瑪,你也過去,今兒晚上扈家客人少,你也過去吃一頓,吃了飯一起去聽戲。” 隨著大門的一聲吱呀,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蜜娘坐起身脫了外袍,喊醒小老三,給他把了尿又放在炕上,她也脫了鞋坐進被窩里,母子倆藏在被子里說著小話。慢慢的,蜜娘沒了聲,屈著身睡著了,哈布爾安靜地抱著腳丫啃,又在炕上打滾,自己玩自己的。 巴虎帶飯回來時,桌上的紅燭只剩一指甲蓋長,他放下碗拿來油燭續上。 “娘睡著了是不是?誰家的小孩這么乖啊?來,爹抱你。”他給哈布爾重新綁上足襪,抱起來按了按肚子,輕聲問他餓不餓。 蜜娘被胸前的動靜驚醒,睜眼就看男人搬了椅子坐在炕下,手上扶著側躺在炕邊的孩子,哈布爾正拱在胸前喝奶,她往里挪了挪,抱著孩子坐起來。 “外面天都黑了?” “嗯,喝不喝水?” 蜜娘點頭,聽著隱約的鑼鼓聲,就知道戲班子已經登臺開唱了。 巴虎把帶回來的菜和飯放在箅子上熱著,倒了開水,還和了一勺蜜,遞給她時壞笑道:“睡了一覺精神大好啊,這下緩過勁兒了?” 是精神了一大截,蜜娘沖他溫婉的笑笑,喝了水碗遞給他,張開一只手臂撒嬌:“讓我抱你一下。” 好黏人啊,真的好黏人,巴虎太喜歡她這個模樣了,走過去把母子倆攬在懷里,抱了就沒撒手,一直到孩子吃了奶,他才起身去端菜端飯。 吃飯的時候,巴虎抱著小老三在屋里打轉,掐著胳肢窩高高舉起,逗的他咯咯笑,笑聲飄出門窗逸出小院。 聽到放筷子聲,他回頭問:“還去不去聽戲?” “不是還要去接其其格和吉雅?反正要走一趟,我也過去。”過了今晚戲班子就要走了,蜜娘想再去看一眼。 兩人抱著孩子出了門,大黃聽到動靜也跟了上去,踩著松軟的雪跑前繞后,但在靠近扈家時停下腳步,豎著耳朵夾著尾巴,“汪汪”兩聲又一溜煙往回跑。 “嘿,你一只中原來的狗還怕唱戲的?”巴虎驚奇。 “家里的狗和山貍子都喂了?”蜜娘問。 “應該是喂了,我讓牧仁大叔在照顧,飯食都是現成的,倒鍋里煮熱就行了。” 兩人進了唱戲的羊圈就不再說話,站在燒水的火坑邊上,因為有火光照著和來往倒水喝的人,不會再看到像昨晚那樣不堪入目的一幕,安安靜靜聽完了最后一場戲。 戲唱完了,人卻沒立即散,巴虎趁這個空檔去喊四處找爹娘的孩子,領著他們三個先一步出門,站在頭晚等人的地方等著。 “娘還沒出來?”吉雅踮腳想往里看,戲臺上穿紅著綠,滿頭金銀玉簪的人也還沒走,他仰頭問:“是戲還沒散場嗎?” 巴虎側目看著,見戲臺上的人走到臺下,臺下的人拎起捂得溫熱的板凳,“散場了,要出來了。” 蜜娘也出來了,她把哈布爾給巴虎抱,左右手各牽個孩子,跟著人群往東走。今晚雪停了,月亮浮出了云層,照亮了茫茫雪原,人擠擠赫赫又散開,抽著冷氣開門進屋,木門一關一闔的吱呀聲里,黑沉沉的青磚屋亮了燈有了光,有了人聲也不再讓人生怖。 …… “娘,今早吃什么飯?還是鹵rou面條?”其其格靠在門框上,苦著臉說不想吃面條了。 “去給我拔窩蔥。”蜜娘揪了坨面用搟面杖搟開,“不是面條,我烙面餅子,有你愛吃的紅糖餅。” 鐵板架在火爐子上,融了黃油刷開,面餅子攤上去蓋上鍋蓋,蜜娘手上繼續動作,搟薄面皮,舀了兩勺紅糖,又拍碎了奶豆腐,混在一起包在面皮里,家里三個小的都愛吃甜的,她包了十來個才停手。 其其格拔來了蔥擇干凈,在水里洗了才遞上桌,“娘,什么時候能吃飯?” “去喊你爹跟你哥,他們洗了手就能吃了。” 有蜜娘在做飯,巴虎早上就在鞣制皮毛,一張牛皮攤在大木盆里,他手拿打磨的羊角和刮刀刮掉皮內的油脂和碎rou。 吉雅搬了小板凳坐在木床邊,一手逗小老三玩,眼睛卻是盯著他的動作,問:“刮掉油脂碎rou了就能做靴子了嗎?” “哪有這么簡單,你想知道明早就早些起來,看我是接下來怎么處理的。” “我也想知道。”其其格蹦進來,也不嫌臟,徑直蹲在木盆邊看著,“娘說能吃飯了。” 巴虎把刮刀上的黑油爛rou舉起來,遞到其其格眼下,見她退都不退,又把手放下,“丫頭,不嫌臟啊?你娘可嫌這東西惡心了。” 其其格也挺嫌惡心的,味道也不好聞,臭臭的苦苦的,但牛皮能賣錢哎,賣大錢,她悄摸摸地說她也想學,趴在巴虎背上撒嬌:“爹,我要是學會了,以后幫你鞣制皮毛,你給不給我開工錢?一張牛皮一百文。” 錢蝎子,滿心滿眼都是賺錢,就是見識少不敢喊價,刮一張牛皮就要刮半天,張嘴卻只要一百文。 “行,等你學會了,我就不干了,全交給你跟吉雅干。”他于心不忍,加價道:“一張兩百文。” “爹你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