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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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脖子上的rou不好吃,炒出來味兒重,羊屁股帶了羊油的rou也切下來,還有羊肚皮……蜜娘先把不能吃不好吃的rou給分成十三份,十一只狗兩只山貍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沾點葷腥。 “好了好了,吃點意思意思就行了,剩下的吃了飯再喂你們?!泵勰锱牧伺氖稚系膔ou渣,進了灶房反手把門關上。羊頭放火爐子上燉,羊肋排羊蝎子放灶前鍋燉,羊肚包rou和羊肝也在水開后倒進去,兩只羊前腿烤著吃。兩只羊后腿和羊脖子她喊來希吉爾用砍刀砍成塊兒,以及零零碎碎的羊蹄子羊肺都倒后鍋里燉著,這是給狗和山貍子的。 巴虎帶人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卸草的卸草,洗臉的洗臉,趕牛和駱駝的忙著吆喝,他迎著滿鼻子的香氣推開灶房的門,爐子里的火光照亮了半間屋,和鮮香的飯香味兒一起把黑夜和寒冷撲滅在他身后。 “今天的羊湯聞著味有點不同,你加了什么?”他搓搓手坐到灶邊,對坐在椅子上啃羊排骨的吉雅張口,“給爹啃一口。” 吉雅和其其格兩人吃飯的時候護食,對著爹娘大方著呢,笑瞇瞇的把啃得稀碎的骨頭遞他嘴里。 “好兒子。”巴虎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還來不及咽下,嘴邊又遞上一根羊骨,是其其格,不論好賴,兄妹倆都要一樣一樣的。 “好閨女。”他一樣的夸,就連捻嘴角的動作都一樣,只是其其格嘴邊壓根沒rou渣子。 “擺桌子,端碗放筷子,羊rou都快燉爛了。”蜜娘等他們爺三個親近夠了才發話,指揮艾吉瑪出去喊人,“盯著他們把手洗干凈了再放進來?!?/br> 要下雪了,煮飯的灶房是最暖和的,一個個進來都脫了披風,還有脫羊毛襖的,蜜娘把一盆羊rou端上桌,反身推開了窗子。 “這是你之前買的酸菜?”巴虎先喝了碗湯,有點酸酸的,不是醋酸,很解膩,他一直覺得青菜有股子草生味兒,不管是炒是煸是燉,那股子味兒就是掉不了。今天羊rou上沾的菜葉子除了一絲絲酸,就是羊湯的味道,不像是青菜。 “還行吧?”蜜娘端了碗在喂兩個孩子。 男人唔了一聲,咽下羊rou,很自然地說:“你做的飯就沒不行的?!?/br> “呦呵!”蜜娘忍不住嘖一聲,她一嘖其他人就笑了,難得聽東家說奉承話。 巴虎被笑的有些耳熱,他是習慣了一家人關起門吃飯,剛剛是羊rou里的汁燙著了舌頭,舌根一彎就嘴快了。 飯吃到一半,屋頂響起噼啪聲,靠近門坐的男仆開門一看,“下雪籽了,得虧是已經回來了。”下雪天睡氈包,又沒有床,是要凍死人的。 “今晚都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宰牛宰羊?!卑突⒍似鹧驕e碗說:“又是一年冬了,我們一起喝一個?!?/br> “來,干杯?!蹦寥蚀笫迮e碗跟金庫老伯碰了一下。 朝寶在巴虎旁邊坐著,他跟他碰了一下,“日子越來越好。” 希吉爾轉過身找艾吉瑪,“來,小舅子。” “我我我!”其其格看大家都碰,她也端了個喝完湯的碗舉起來,她一動吉雅也動,高高舉起碗要跟他娘碰。 “爹跟你碰,我家的小掌柜。”巴虎錯身碰了碰其其格的碗,又朝蜜娘示意,兩碗相撞,叮的一聲,蓋住了一句輕言。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飯的時候還在落雪籽, 等飯后人走,雪籽已經輪換成雪花了,沒有暖炕的屋頂上已經是一片白。野外的牛羊馬駱駝皮粗毛厚不怕這些薄雪, 但還是要往羊圈里趕,就怕夜里雪大了, 有羊迷了方向走遠了。 門外牧仁大叔來打招呼要走, 蜜娘讓他等一會兒,“待會兒巴虎回來了送你回去,讓他把火灶通好燒著了再回來?!彼欠孔舆€沒開火,老頭別摸黑沒弄好, 夜里炕里的火再滅了,人老受不得凍經不得病。 “哎,那我再等等。”老頭應的干脆,他帶了點炫耀的意思去跟金庫老伯說,“巴虎跟蜜娘擔心我, 說要送我回去把炕給我燒著了,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先回。”看吧, 他雖然是孤家寡人沒子沒孫, 沒人在雪天來接他,但也有人惦記著。 “你個老家伙有福,那你等著, 我先走了?!苯饚炖喜哌M黑夜, 大門外有個男人上前來扶住他,他也有福, 有兒子來接他。 牛羊入圈, 巴虎送牧仁大叔回去, 檢查好門窗再回來蜜娘帶著孩子已經坐進被窩了。他去狗窩里看了看,兩只山貍子和大黃帶的兩只狗崽在,其他的都在羊圈的干草窩里。 “火爐子上有水,你洗了臉記得抹面脂?!泵勰镌诳簧献鴽_外面喊。 男人擦臉的動作一頓,聽話地挖了一點油面脂搓在臉上,提水壺進去問:“還喝不喝水?”晚上吃的羊rou太多,夜里必定口干。 “不想喝,你給我洗兩個山柰?!?/br> 分吃了山柰,果核扔進雪里,門一關,夜就靜了。 … 宰牛宰羊,熱騰騰的牛羊rou在砍成塊兒扔進筐的時候還在冒白霧,提進門從前院走到后院,rou的油就上了凍。 “小孩走遠點,別擋路。”外面有人在喊,還有喊狗喊山貍子去吃碎rou的。 蜜娘早上的時候還想過兩個孩子會害怕會哭,但巴虎說要帶出去試試,按他說的,生來就是吃這碗飯的哪能害怕。果然如他說的,其其格和吉雅也只在看到刀插進羊心時撇開臉抱著巴虎的腿喊疼,羊沒聲了又撇過臉跟狗蹲在一起看剝羊皮,什么都不懂,卻會在羊皮完整剝下時拍手。 “不愧是我的種,幸好沒隨了你的膽子。”巴虎得意極了。 蜜娘剜他一眼,“你不是說兩個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男人笑,無賴說:“先借我一會兒,明天我就不跟你爭?!?/br> “沒臉沒皮?!泵勰锇彦伬锏幕饓鹤。澳愕暮⒆幽憧粗胰ノ鬟厗枂柦衲赀€開不開私塾了。”別把她漏下了又找上門說她逃學。 這場雪下的太急,雪地里還有挑著擔子蒙得嚴實的人在雪地里找牛糞,蜜娘想到盼娣她們撿了牛糞后還剩了好些,路上攔了人告知了方向,“那是我家的,你們多些人過去,都是不要了的。” 有人認出了她,支吾了一會兒說:“那要是有人不讓,我們就說是你讓去的。”主要是怕巴虎那個煞星和他家的一群狗,不然早就過去了。 “都是不要的,不會有人不讓?!痹捖淅^續走,她先去找了盼娣她們,“今年還開不開私塾了?可有聽到信?” 蘭娘聞言苦了臉,“不止開私塾,還要像去年那樣聽薩滿念經,我聽說還要站雪地里,也不知道真假。” 應該不會,今年主事的是扈大人,他做事溫和,“那要是有確定消息了,讓鶯娘往我家跑一趟給我說一聲,我別又忘了。婉兒嫁遠了,今年她不用吃這個苦了。” “前幾天白梅來了,她也有喜了,不知道婉兒如何了。”盼娣把一碗酥油茶端給蜜娘,“嘗嘗我們打的酥油。” 又壓低聲音說:“木香好像奶水不夠,我聽說鐘齊天天還在擠牛奶駝奶,這不,前些天還在救濟院里找人買母雞燉湯下奶。之前你送母雞過去他還瞧不上,估計是掏錢買的rou香些。” 蜜娘瞥了她一眼,沒接話,“家里還有事忙,我先回去了。鶯娘,有消息了去通知我一聲?!?/br> “好,蜜娘jiejie你放心?!柄L娘送她出去。 “不用送了,天冷,趕緊回去?!?/br> “我出去走走,不想聽盼娣姐說些有的沒的,你剛剛給她個冷臉,她估計不得勁,我過一會兒再回去?!柄L娘小聲嘟囔,“一點都不大氣,木香姐沒奶喂孩子她還看笑話。” 蜜娘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小丫頭也開始有主見了,“要不要跟我回去陪我家小孩玩?” “不去,我轉一會兒就回去了?!比チ穗y免又要給吃的,次數多了她也不好意思。 … 又過了三日,鶯娘淌著沒過腳踝的雪來通知:“蜜娘jiejie,官府里通知了,后天開課,但要先聽薩滿講課十天,不是在雪地里?!?/br> 巴虎還打算后天去瓦湖鑿冰捕魚,蜜娘說:“今年我就不陪你去了?!?/br> 誰陪誰???等鶯娘走了,巴虎朝她心口按了按,在她看登徒子的眼神里問:“不能去滑冰,心里有沒有滴血?”這兩天天天念叨,在冰上還要人扶,還敢放大話說以后要教其其格和吉雅滑冰。 蜜娘不應聲,半響說:“今年開課這么早,就是去年那事搗的鬼,也不知道這私塾要辦幾年?” “不是喜歡念書?這就不想去了?”巴虎故意羞她,“去年是誰說的不要錢的私塾年年辦年年去的?” 她懶了,除了藥草,平常也用不到學的蒙語和什么韃靼王朝的起源,隔的時間又長,去年學的差不多忘光了,一想到還要考核她就心慌。今年又加一門聽薩滿念經,還聽不懂,念經的男人長得又可怕,跟淌雪去聽課相比,她更想坐在家里納鞋底。 蜜娘借口道:“我只是不想聽薩滿念經?!?/br> 不管她想不想,時日到了就要按時過去,艾吉瑪沒去,他在家帶其其格和吉雅,等七天過了,他再跟她一起去學蒙語學認草藥學寫字。 木香還沒出月子不用過來,白梅挺著肚子也來了,兩人在救濟院門口碰到,往里走的時候見鐘齊肅著臉在安排聽課的屋,她走過去問蘭娘:“怎么回事?不是隨便坐了?” 蘭娘翻個白眼,“誰知道他搞什么鬼?!钡冗M屋的時候就發現她們五個人被分開了,未嫁的跟成親的不在一個屋。 蜜娘扶著白梅往另一邊走,進門的時候剛好鐘齊往外走,三人的眼神搭在一起,他臉上的笑立馬就冷了,扭身就走。 蜜娘忍不住嗤了一聲,不像個男人,拿不出手的東西。 白梅左右看看,什么都沒問,事情的大概她從盼娣那里聽說了,她回去后就把給木香準備的羊絨襪壓箱底了,以后她總有趕在冬天生娃的時候,留著她自己穿。 挨到念經結束有一日休沐,蜜娘翻出橇板讓巴虎拉她在河面上滑冰,“今年不帶大黃,帶大斑小斑?!毖┖窳瞬菰蠜]了野雞野兔,大斑小斑天天窩在家里都長肥了。 “我還以為你說要帶其其格和吉雅?!?/br> “太小了,他倆病了不像你我,喝了藥了蒙被窩里出身汗就能退熱?!毕卵┖笏筒辉S其其格和吉雅到雪地里,白日就在有炕的屋里鬧騰,翻箱倒柜她也不說。 漠北的下雪天多冷啊,提尿桶去糞坑,出門時還是水,到了糞坑就成了冰坨。風又大,下雪的時候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隔個幾步就看不清人影了。 巴虎覺得蜜娘擔憂太過了,“讓兩個孩子出來試試,你看艾吉瑪不也天天走在雪地里,就像你以為其其格和吉雅看到宰牛宰羊會害怕,實際上呢?我們漠北的孩子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不能一到下雪天就給關在有暖炕的屋里?!彼B山貍子還知道不能把野性給養沒了。 “害怕凍著了我們就給他們穿厚點,知道冷不用我們喊自己就知道進屋?!?/br> 蜜娘抬眼盯著語重心長的男人,一直把他看的不自在才挪開眼。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覺得你像巴拉,當奶娘很有本事,照顧崽兒挺有一套?!泵勰锉徽f服了。 男人板正了臉,糾正道:“可不能瞎比,巴拉那是什么,它是養父,我是親爹?!痹僬f巴拉是狗他是人,只有狗類主,哪有主像狗的。 風大了,兩人沒敢在冰面上久待,更不提帶孩子出來滑冰了。等蜜娘跟艾吉瑪念書去了,巴虎給兩個孩子穿了厚厚的衣裳又給抱去了羊圈,教兩個孩子摟草喂牛羊,瞄到其其格不老實溜出羊圈去踩雪他也當沒看見,沒過一會兒兩個孩子就跑進來,縮著通紅的手湊過來喊冷。 巴虎敞開衣裳把兩雙小手捂在懷里,捂熱了讓兄妹倆繼續給羊喂草,之后再沒看到其其格和吉雅溜出去抓雪,頂多是站在羊圈門口往外看。 晌午下學后,蜜娘急著想回去看看巴虎是怎么帶娃的,剛穿好披風就聽有人在喊她和白梅。是木香,坐了個月子還瘦了。 她讓艾吉瑪先回去,扶著白梅走過去,“木香,你出月子了?” “你也知道我生孩子了?”木香語帶譏諷。 “當然知道,我送去的母雞和雞蛋你都吃了,我怎么會不知道?”蜜娘笑,余光瞟到鐘齊急慌慌的過來,她問:“還是鐘齊沒給你說?” 三人就站在盼娣她們門口,沒說幾句話盼娣蘭娘和鶯娘就回來了,這時候鐘齊也到了,他走上前拉木香,“你才出月子跑出來做什么?也不怕凍病了,趕緊跟我回去?!?/br> “外面冷就進屋說?!迸捂烽_了門,夸張地問:“木香你什么時候生孩子了?生的是丫頭還是小子?” 木香這時候察覺到不對勁,她掙脫了鐘齊的手走進屋,“正月白梅出嫁的時候我都有喜了,現在都快十一月了,你們誰懷孩子懷一年的?” “蜜娘你說你送了母雞和雞蛋,鐘齊給我說了,你也生過孩子,還能不知道洗三是哪日?我聽說那天你們全家去都城了,早一天晚一天不行?非得那一天?我孩子都滿月好幾天了,你們沒一個人過去看我的。”木香抹了把眼淚,“你們太欺負人了,我坐月子生生受了場氣,我兒才三天就沒奶喝,就是你們給我氣回奶的?!?/br> “那只怨你氣性太大了?!迸捂凡坏让勰镎f話先開口,“你只問蜜娘怎么不問我們?說來也巧,我跟蘭娘和鶯娘也是在你兒洗三那日才知道你生了。怎么?你家勢利眼不是欺負人?舍不得那幾個喜蛋還有臉找上門討說法?” 木香愣了,她轉頭看向鐘齊,“你沒來給她們報喜?” “我以為蜜娘會跟她們說。” “我說?是我家有喜還是我生孩子了?”蜜娘諷刺:“鐘撰士,你這讀書人連禮數都不懂了?”她怎么都沒想到鐘齊到這個時候還想瞞著木香。 “木香,我可不擔把你氣回奶的責任,你兒子沒奶喝全是鐘齊搞的鬼,今天也算說個明白,以后我們兩家就不來往了。你生產的那天我收到喜蛋就提了母雞和雞蛋過去,在門口碰上了趙阿奶,她是替扈夫人送禮的。我前她后,我一手提兩只亂撲棱的母雞,一手提半籃子雞蛋,雞蛋上還有紅糖和紅棗,鐘齊見了接都不接,打發滿手濕雞毛的仆婦來拿,怎么?我是哪家的下人啊?” “我那是還要進去抱孩子,不想臟了手?!辩婟R勉強解釋。 “你家缺水?洗個手掉rou?怕臟了手不怕臟了嘴?”蜜娘看都沒看他,繼續說:“要說怕臟了手,裝雞蛋的籃子也臟?趙阿奶一說是替扈夫人送禮的,她手里的籃子你接的倒是快,那又不怕臟了?” “做出那副樣子惡心誰?你是當了個什么撰士,但我們誰也沒上你家討過飯,你傲什么?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也不想以后再看你那副德行,洗三我是故意不去的,以后也不會再上門?!?/br> 蜜娘一口氣把話說完,深吸了口氣,說:“也快吃飯了,我該回去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