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躺贏小太后、meimei是只招財貓、穿成炮灰魚后我炸了女主的魚塘、和頂流在打工綜藝爆紅、遮天:成帝的我回到地球當保安、魔尊的狐貍崽又跑了、魔王今天攻打人類了嗎、清冷男配養夫記、【重生】末世小白花變成黑心蓮、病美人師尊手握狗血劇本[穿書]
“我聽見動靜還以為有大魚呢,原來是你。”蘭娘腳步匆匆走來,手里還提了個罐子,她看清蘇合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 “還沒煮飯?”蘇合坐在河底沒起身,河水沒齊他胸膛,他用清水抹了把臉,像是捉jian似的,問:“巴虎家的羊rou可有我的好吃?” “呃……”蘭娘有些尷尬地左右四望,她摳了摳脖子,扯出一抹假笑,“都好吃,是rou就好吃。” “怎么不在我那里買了?他的羊rou比我賣的便宜?”蘇合有意從蘭娘嘴里打聽,故作傷心道:“我每天賣給你們的rou都會多給二三兩,誰知巴虎一回來,你們就選擇買他的,哪怕他沒幾日又要離開。”言外之意就是傷了他的心,不解釋清楚,以后怕是不能再賣給她們。 “沒有,他沒要錢,我們不出錢,他白送的。”蘭娘吭吭哧哧一會兒,不想暴露了殷氏,想到蜜娘對蘇合無意,她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說:“我們也是沾了蜜娘的光,不然哪遇得上這等便宜事。” “便宜事?”蘇合在嘴中咂摸了兩遍,譏笑一聲,“那可真不值錢。”倒是在他面前一副清高模樣,他還真被她給騙了,原是他手頭漏的不夠多。 隨著人從水里站起來,水里噼里啪啦一陣水聲,蘭娘莫名地后退了一步,在蘇合看過來時她攥了攥手,四處張望一番,看沒人注意這邊,她出聲叫住往岸上走的男人。 “哎,蘇合,我問你個事。”蘭娘昂著脖子,眼睛里閃爍著細碎的光,很是大膽地問:“我可是哪里不好?我長的也不比蜜娘差吧?怎么你們一個兩個都對她有意?”她是真心實意的求問,倒不是想跟蜜娘搶誰,她想的是有紕漏就補上,以后也能找個好男人嫁了。 蘇合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她胸前身后,笑瞇瞇地說:“阿妹,你幾歲啊?” “十三,快十四了。” “還是個小丫頭,別想這檔子事。”蘇合不感興趣地搖頭。 “什么小丫頭,窮人家的姑娘這個時候有不少已經嫁人了。”蘭娘噘嘴嘀咕,她爹娘要是還活著,也該為她相看人家了。 …… “我去看看,打個水還能打老半天,別是掉水里了。”木香等的不耐煩,剛走了兩步看蘭娘拎著罐子回來了,她又回身坐下。看盼娣和蜜娘饒有興味地打量她,木香臉上有些掛不住,硬著嘴巴說:“我是覺得她耽誤我們時間,才不是擔心她。” “來給我搭把手啊,累死我了,你們也好意思坐著不動。”蘭娘氣吁吁地抱怨。 “誰沒單獨打過水?你提不動不會少弄點多跑兩趟?就你嬌氣。”木香粗聲粗氣說話。 “我去幫她抬一下。”白梅小跑過去,細聲細氣地說:“你這么久沒回來,木香還擔心你掉水里,剛準備去找你呢。” “她就沒想我好。” 白梅:“……”算了,她不說了。 水燒開后,各人往各自的羊皮水囊里裝一囊熱水,蜜娘提了一個水囊走進氈包,“殷姐,水放這兒了,下午是鶯娘在家守著你,我們跟人約了去學打毛氈。” “哎,好。巴虎是不是還在家?我要是有事可以讓鶯娘幫我去找他吧?”殷氏半坐起身。 “這個我不知道,只知道早上他被扈縣丞帶走了,你要是沒特別要緊的事,我覺得還是少在白天找他為好。”蜜娘眨了下眼,“如果你公爹走了,今晚你就可以去巴虎家休息,不用跟我們擠在一起。” “那麻煩你幫我問問消息。”殷氏不好意思笑笑,捂著胸口說:“肚子里的孩子不消停,我聞著羊sao味胸口悶得慌。” 蜜娘點頭答應下來,去托婭大嬸家打毛氈的時候她有意問了兩句,這才知道巴虎他爹上午走了之后派了兩個男仆過來住在巴虎家對面守著他。 她還想再打聽打聽旁的消息,但在飛撲上來的羊毛攻勢下閉緊了嘴。一整個下午都是交換著拿大弓彈羊毛,不時灑些水繼續彈。終于在黃昏的時候,羊毛交織著纏在一起,不會隨著大弓起落揚起細碎的羊毛。 “做到這一步算是已經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就是把鋪簾卷起來,灑上水,用繩子給綁緊,讓牛馬或是人拉著多跑幾圈,不時緊緊繩子。過個三五天把鋪簾散開,平整的毛氈就成型了,之后洗洗曬曬就能用了。”托婭大嬸細心地指點幾個姑娘,看她們可憐,還說:“你們沒有牛馬,但我們家家戶戶養的都有,要用的時候你們就張嘴去借,或是去給人家幫忙做些事換一天半天的牛馬用。” “好嘞,我們知道了,多謝托婭嬸子。” 滿身的羊毛,頭上臉上都是,蜜娘和盼娣她們五個先在河邊洗了臉,身上的浮毛大致拍了拍,之后回去拿罐子打水,燒水洗澡。 “巴虎那里被他爹派人守著,一時半會可能不會過來,今晚你還得跟我們睡一晚。”蜜娘換衣裳時看殷氏臉色不好,她想了想,說:“這會兒都忙著做飯,應當沒人注意你,你要不出去找個背風的地兒坐坐?” “算了,我再堅持一會兒,等天黑了我再出去。”殷氏不想冒險。 “也行。”洗澡要排隊,蜜娘先拿了臟衣裳去河邊洗,一同過去的還有盼娣和白梅。 “蜜娘,你打算什么時候打毛氈?”盼娣問。 “過些日子吧,最近我看東邊的牧民好些都在打毛氈,等她們的牛馬閑下來了我們去借也好借些。”蜜娘把濕衣裳從河里撈起,上面還是附著好些羊毛,她脫了草鞋卷起褲腿下了河,站在河中央把衣裳平鋪在水里。 洗衣裳在河下游,離巴虎家不遠,蜜娘說話聲不大,但擋不住有人留著心。 “朝魯說你今天沒去拿牛奶,我給你送來。”巴虎提了個奶壺輕步走過來。 “你拿回去吧,我不喝了。”蜜娘沒抬頭。 盼娣跟白梅互看一眼,拎起濕淋淋的衣裳,托口說:“這里水有些淺,我們換個地方。” 巴虎感激地看她們一眼,等兩人走遠了,他蹲下來問:“怎么不喝了?” “膩了。”蜜娘直起身看了眼巴虎家對面新扎的氈包,問:“你打算什么時候把你大嫂接走,我們氈包里味道不好,她有孕聞著難受。” “還要麻煩你們幾天,你也看到了,我被老東西監視著。”巴虎把奶壺放地上,“我放這兒了啊,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帶走。” “等等!” 巴虎走得更快了。 “你再走一步我可就喊了。”蜜娘恨恨地威脅。 巴虎呼了一口氣,頓步走了回來,眼角的擦傷已經結了層血痂,讓他看起來更不像是個好人。 “今早你跟你爹打架我看到了。” “我知道,散場的時候我看到你了。”巴虎摸了下眼角,“是不是覺得嚇人?” 蜜娘沒否認,她斟酌了下,隱晦地說:“我爹娘恩愛,手足和樂,爺奶也慈愛,我沒見過這個架勢。” “我也只打過他,其他人我沒動過手。”巴虎掀起眼皮看著蜜娘,“更不會打女人。” 蜜娘知道他的意思,巴虎這是在向她保證。但她不想讓她的孩子生活在充斥著打架謾罵和仇視的家庭里,父與子,這是難以割斷的關系。 “牛奶你拿回去,以后也別再送了。”蜜娘彎腰把水里的衣裳拎起來擰干水,背對著巴虎往岸上走。 巴虎心里一急,鞋也不脫,直接淌水過河追趕上小跑的姑娘,眼中帶了點笑,“你跑什么?” “你讓開,我要回去了。”蜜娘想繞過他,但男人步步緊跟,她很是惱火地瞪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因為我跟我爹打架拒絕了我?我打他是有原由的,他酗酒,喝醉發酒瘋就打我娘。”巴虎低聲解釋,“你別聽旁人亂說,我不是喜歡打架鬧事。” “談不上拒絕吧?我倆之間沒什么關系的。”蜜娘反復打量他,提醒道:“才過一天你就忘了昨晚發生的事?忘了我說的話?” “還是說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清楚了?” 巴虎啞聲,避開蜜娘灼灼的眼睛,就在她耐心耗盡打算離開的時候,男人低沉地開口說:“你昨晚說的沒錯,我是中意你,想對你好,我有的,你需要的,我都想給你。我之前一直猶豫不決是因為我怕我不能像我想的做得那般好,我沒有好爹,我不知道該怎么當個好爹。甚至因為我娘,我不清楚一個好女人該是什么樣的。” 巴虎說完等著蜜娘反應,昨晚她還挺急切的,今晚咋就沒反應了?就隔了一天,他放在肚里的話也像rou一樣餿了?不中用了? “哎,你說話啊?”男人用手肘捅了捅她。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一章 如果是昨晚聽到這番話,蜜娘心想她或許就順勢接受了他的心意。 “我要想想。”蜜娘遲疑,巴虎跟他老子打翻天是在幫他娘出氣,這樣的漢子她是佩服的,比那些悶聲站著看著他娘挨打的男人可爺們兒多了。 “啊?還要想什么?”其實巴虎也不知道如果蜜娘接受他了,他下一步該怎么做。但她沒點頭,他又提著心。 “你能猶豫不決,我怎么就不能?”蜜娘從他手里接過奶壺,驕矜地昂著頭,“明晚繼續給我送。” 外人都罵他不孝、忤逆,而巴虎明顯是在乎外面的風言風語的,蜜娘下意識不想說是因為他們的父子關系影響了她對他的感觀。 “不是膩了?”巴虎忍不住勾起嘴角。 蜜娘沒理,臉上有些紅,逃似的跑向等著她的盼娣和白梅。巴虎目送她走遠,轉身提著濕褲腿準備淌水過去,一腳剛踏進水,他猛地往左看,一個男人在牛糞堆后面不知站了多久。 兩個男人像是發情期的公駱駝,相互仇視著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對方。 “別找她了,她中意的是我。”巴虎冷聲警告,話里帶著不明顯的得意。 蘇合沒吭聲,玩味一笑,轉身迅速離開。 “這是說開了?”離河遠了,盼娣戲謔地打聽。 “唔,差不多吧。”蜜娘說的挺平淡。 “那你還這副樣子?對他不滿意?不想嫁人?”盼娣頓了下腳,望著不遠處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氈包,除了夜深人靜,其他時候但凡有人醒著,這片地方就無法安靜,永遠不缺雞毛蒜皮的吵架聲。 “巴虎家的條件可比我們住的地方好多了,能搬走就搬走吧。”盼娣眼里流露一絲茫然,她不知道她以后會怎么樣,會嫁給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眼看離氈包不遠了,蜜娘伸指噓了一聲,“別說了,有外人耳。” “這怕不是外人,以后成了你倆可是妯娌。”盼娣笑了一聲,看蜜娘不太愿意聽這話,“不說了,我跟白梅先幫你保密。” 天黑了,罐子里煮著牛奶,烏灰色的陶罐里嘟著奶白色的小氣泡,殷氏捧了一碗微燙的牛奶輕輕吹了口氣,“可有糖霜?我口中乏味,想喝些甜水。” “沒,倒是有鹽。”糖是個精貴東西,蜜娘她們可沒想過買那玩意兒。 “那算了。”殷氏嘆口氣,有些心氣不順地問:“蜜娘,你不是說巴虎不得空?那這牛乳他是怎么給你的?” “殷姐,你怕是誤會了,這不是巴虎專門送來給你養胎的。”木香不知道傍晚巴虎去河邊找蜜娘這回事,她心直口快道:“在你來之前我們每天晚上都有喝,是巴虎家的仆人給蜜娘的。” “巴虎可知道?”殷氏坐直了問。 “知道。”蜜娘輕扣了下碗沿,“我們總不會背著他偷偷尋摸他家的東西,更不會攔著他不讓他見你。殷姐,你是有緊要的事要見他?那我們可以去給他傳個話。” “沒有,不必了。”殷氏垂眸笑笑,“是我著急了,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要是說錯了話你們別往心里去。” “急什么?我們又不會害你。”蘭娘嘀咕了句,她神情古怪地打量殷氏,一個客居異鄉不被公婆認可的新媳婦,在她們這些無親無故的人面前端著架子是哪個意思?她們這些人的確是家破人亡、沒親沒勢的可憐蟲,但也沒吃過她殷氏一顆米。 殷氏被這么一嗆臉色立馬就不好了,擱了碗起身說:“躺了一天腰酸背疼的,我出去走走。” “別走遠了。”蜜娘交代。 殷氏沒聽,夜里人少,她一手扶腰往黢黑的地方走,聽著風里帶來的細細碎碎的話發呆。要知道來漠北會經歷這檔子事,就是舍了滿都拉圖她也不能來。不過也好,有這么一遭,滿都拉圖也死了回漠北的心,安安生生地陪她在大康過后半輩子。 “她是不是知道你跟巴虎的關系,想在你面前耍長嫂的威風?”盼娣湊在蜜娘旁邊咬耳朵。 “別瞎說。” “我可沒瞎說,我不止一次看到她悄悄打量你,跟你說話也有種頤指氣使的感覺。”盼娣撇嘴,不就是肚里揣了個娃,吃飯喝水還要人端了遞她手上,除了蜜娘哪有人搭理她。 蜜娘沒吭聲,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哪怕她跟巴虎成事了,跟殷氏也很少有機會打交道,她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去跟個有孕的婦人計較。 “懷娃的婦人脾氣古怪,我們讓著些,過幾天巴虎給接走就好了。”蜜娘看了眼越走越遠的模糊影子,站起來喊:“蘭娘,天黑別走遠了,小心摔著。” “干啥借用我的名字。”蘭娘不滿。 又過了兩天,巴虎他爹來了一趟,毫無收獲地帶走了兩個男仆。 “你說巴虎看上了逃難過來的難民?”昂沁聽仆人說巴虎這幾天跟一個難民姑娘走得近,還給人家送rou送奶,哼笑了一聲,不屑撇嘴,“他也只能在難民里挑個乞丐娶回去,丟人。” 男仆沒應聲。 “報應。”昂沁難掩心中的暢快,但一想他三個兒子,兩個娶的都是中原女子,老大入贅,老二娶難民,老頭的臉瞬間又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