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云街記事[九零]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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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時間該下課了,趁現在廁所沒人,我們先去吧。” 鐘鳴琴說著就拉起劉千文的手一起往教學樓那邊走去。 最后一節是羅老師的數學課,還是面無表情地站在講臺上就開講:“同學們,我現在宣布競賽小組入選名單,請認真聽。” 全班人還沒從體育課的交誼舞中緩過來,又被競賽入選結果猛砸下來。 劉千文馬上挺著腰桿,恨不得坐在羅老師近前聽得更清楚。 羅老師話音剛落,鐘鳴琴遺憾地說:“英語我沒選上!竟然去了化學和語文,開心的是我們都在語文組誒!” 劉千文全神貫注地聽羅老師念完一大串名單,微微張開嘴巴,恍惚地說:“我還進了數學組。不過周嘉朗到底是什么物種進化而來的?我豎著耳朵聽下來,他的名字出現次數是不是多有點多?” “從明天開始,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第三節 自習課,每天下午放學后都有不同的學科開展輔導,各位同學留意輔導時間安排找到各自的小組課室進行課后競賽輔導。班長,下課把競賽輔導課表貼在課室前面。如果有同學的輔導科目時間重疊了,就聽科任老師安排去上課。” 羅老師喝了一大口水,又接著說:“同學們,不要以為入選競賽小組就‘穩坐釣魚臺。’這只是初選,最終參賽人選還需要看大家在輔導中的表現。” 這節課到現在為止,劉千文的嘴巴就沒合上過,瞪大了眼睛,愣愣地呢喃:“我這一生遇到過最大的騙子就是學校。花招一招接一招,心計簡直和紀曉嵐一樣多。”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鐘鳴琴也在低聲抱怨。 可是羅老師并沒有給他們時間慢慢接受這個消息,極其無情地順手翻開書本就開始講課。 劉千文趕緊拍拍自己的臉,不打起精神來很容易被羅老師平靜無波的聲音催眠。 下課鈴響起,劉千文本來感覺有點厚重的眼皮瞬間變得輕盈。 馬上兩個跨步就到了周嘉朗那組,問:“你自己有沒有聽清楚參加幾個競賽小組呀?我一耳朵聽下來,感覺哪一組都聽到你的名字。” 徐子郁笑著說:“周嘉朗的確是神人,他好像有五個科目。” 周嘉朗眼睛還盯著習題,不緊不慢道:“只是初選,我也沒把握最后五科都能去參賽。” 劉千文看他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就不像是沒把握的,羨慕道:“去年不是有一個人在競賽拿了獎,原本的中考分數,再加上競賽分數疊加,被省城高中錄取了嗎?周嘉朗,說不定你也可以哦!” 周嘉朗放下筆,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適應光線,說:“你也有參加競賽,說不定你也可以哦!” “我才參加兩科誒!” “重質不重量。” “如果這真的是不用睡覺就能實現的事,那我一定要把我爸的私房錢拿到手!” 周嘉朗扭頭問:“你以后還能給你爸送飯嗎?” “對哦!羅老師沒說下午幾點放學。” 劉千文來回踱了兩步,說:“我還是問我爸怎么辦吧。” * 劉老太在新店呆了幾天,還是覺得不放心騰云街這邊只有鐘德全一個人。不聽劉廣進的勸,回來守老店。 剛把菜起鍋就先拿一個飯桶把劉廣進的飯菜裝好。放在桌子上說:“吃完就給你爸送去。” 劉千文快速把碗里的飯扒干凈,嘴一抹,拎起飯桶掛在車把上,說:“奶奶,我去送飯了!” 沒等劉老太應聲,人就騎著車子滑出去。 去到新店,飯桶一放,劉千文就說:“爸爸,因為學校的學科競賽,我以后二、三、五下午放學后都要留堂。你說你以后的吃飯問題怎么解決?” 劉廣進擰開飯盒蓋子,若無其事地說:“那就讓鐘德全下午給我送唄,又不是多大的事。” 說到鐘德全,他糾結了幾天,還是忍不住趁劉廣進在騰云街的時候說:“老板,我覺得我看不了這么大一家店。我...我還是不干了吧。” 劉廣進今天把新店先關了,提早回來盤點這幾天兩家店進出貨的賬,腦子都有點轉不過彎來。 看著鐘德全這軟骨頭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知道我店里缺人手嗎?你現在不干,我上哪變個人出來!” 鐘德全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劉廣進鐵青的臉色,低下頭堅決地說:“當初我媽說只是過來打打下手,沒說過要我自己一個人負責一間店,我真的負不起責任!” 劉老太在廚房聽到他的話,氣得沖出去說:“平時像個大少爺一樣兩手甩甩,啥事都不會干。我兒子不但沒嫌棄你,還勞心勞力地教你,才讓你干多點事就不肯了?!你就是個食碗面反碗底1的!” 劉廣進連忙攔著劉老太想用鍋鏟打人的手,勸道:“媽,廚房是不是還開著火?我聞到焦味了。” “誒喲!我的菜!” 劉廣進等劉老太進了廚房,才說:“既然你要走,那我不攔你。不過你突然說不干,我也不能馬上找到人頂你的班,你看能不能多做幾天?” 鐘德全想到上班以來不但要被那些難纏的客人刁難,還一直明里暗里地受劉老太的氣。 這幾天又只有他和劉老太待在騰云街這邊,覺得實在受不了,咬牙道:“我想明天就不來上班。” “好吧,這個月你上了...15天工。現在就給你結工資。” 劉廣進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了。 “行吧,就這樣結工資。” 鐘德全也知道自己理虧,低頭答應。 劉廣進拿起計算器摁了幾下,遞給鐘德全說:“給你這個數,你對對。” “嗯,沒問題。” “來,拿好錢,慢走不送。” 鐘德全捏緊了錢,埋頭就往外沖,突然又回頭給了劉廣進一個鞠躬說:“謝謝!” 劉廣進看他立刻又沖出去,冷笑了一聲。 劉千文這天沒有課外40分鐘的輔導課,剛進店里就對上劉廣進寒霜滿布的臉,嚇得退后兩步問:“爸爸,你今天怎么在這里?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氣嗎?” 劉廣進緩了緩臉色,平靜地說:“是鐘德全不干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去哪找人來幫忙。” “啊?!德全哥不做了?怎么會這么突然?” 劉千文還在算著鐘德全在她家做了多久。 劉老太拿著一碟炒焦的生菜放在桌面,氣道:“你爸看他不適應還好心讓他提早下班,每天一個人兩頭跑把那些貨收回店里才關門。現在才讓他一個人看了幾天店就不愿意。你爸就是個傻子,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劉廣進尷尬地笑了笑,說:“媽,您就不要再說鐘德全了。我是看他年紀比劉千文大不了多少就出來做工,才想著先讓他適應一段時間。哪知道這人這么不經事。” 劉老太還是氣不過,吃完飯留在店里看電視,等黃秋菊回到店里又和黃秋菊抱怨鐘德全。 “鈴鈴鈴!” “喂?哪位?哦,三嫂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啊?”劉廣進哂笑。 劉老太一聽是林桂雪打來的電話,一把搶過劉廣進手里的話筒放在耳邊。 這鐘德全下午才說不干,她就打來電話。 只聽電話那邊的林桂雪說:“廣進,我剛剛收到我同事的電話,說她兒子一回家就說不去你那干了。她問她兒子也問不出是什么原因不做。我想問問是怎么回事啊?是他做得不好嗎?” 劉老太用手肘頂開劉廣進的手,拎起電話機轉過身,氣道:“他何止是做得不好,他是沒做事!每天就等著人教,聽過也只會兩眼睜開看著老板動手,自己坐在那當少爺。你說你介紹的是什么人啊!他來的第一天我就讓廣進不要他,是廣進說看在你的份上才留著那個白眼狼。現在人走了,所有東西都白教了,兩家店都還等著人手上工呢!” 林桂雪被羞得滿臉通紅,尷尬地說:“媽,我也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么多事。現在我知道了也能給人交代清楚。” “哼!你倒是嘴唇上下一碰就交代完了,我們這還一堆事等著人干。你以后不要隨便介紹那些做不了事的人來!” “媽,我也是看我同事整天愁她兒子沒考上大學,工作又不好找才好心介紹給廣進。誒!沒想到好心干壞事。” 劉廣進終于搶回話筒,躲開氣呼呼的劉老太,說:“三嫂,大家也說清楚了,這件事就揭過不用再提了。就這樣吧,先掛了。” 劉老太氣道:“誒!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么就把電話掛了你!” 劉廣進說:“媽,人都已經不做了,你說再多也只是浪費電話費。現在看來只能辛苦您在這邊守店,我在新店那邊看著。” “媽往常都只是偶爾幫你看店,現在要整天忙,會不會受不住?”黃秋菊把交握的手放在桌面,皺著眉頭問。 劉廣進咬了咬有點起皮的下唇,捂了一把臉說:“沒辦法!只能想辦法盡快招到人。” 黃秋菊對于劉廣進的招人條件感到憂愁,說:“要不你就降低要求先把人招了,不要把條件限得這么死。” “不行!我不想再招來鐘德全那樣的小工。人撐不起來還受不得氣。” 劉老太第一個反對降低要求。 劉廣進也無奈,說:“媽,您不要再cao心這些事。等人招回來,只要不是做那偷jian耍滑的事,您就只眼開,只眼閉當看不見。不要整天挑人家的刺。” “照你這樣說,我還不能管了?!我這么勞心勞力是為了誰!劉廣進,你說這話真是讓我寒心吶!”劉老太話剛說完,淚就往下掉。 急得劉廣進團團轉,黃秋菊連忙說:“媽,小工總要一段時間才能上手,您也不要一看到覺得不滿意的地方就說人家。我們都知道您是心里著急,想有人能盡快幫上手。我看等人上手后,您干脆就不要幫劉廣進管店里的事,放寬心和小姨婆去游山玩水,不更好嘛。” 劉千文這時也幫著說:“奶奶,既然爸爸他不領情,您以后就不要再cao心店里的事,安安心心做一個老太君唄。” 劉老太破涕為笑,別扭地說:“我以后就不管了,看你劉廣進怎么轉得過來!” “哎,媽,我知道您是心疼我。老兒子讓您cao心了。”劉廣進趕緊腆著臉討好劉老太。 “走了,不用我管,就回家洗洗睡睡了!”劉老太站起身就往外走。 劉千文給了劉廣進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背上書包,跑去推自行車跟上劉老太。 第二天一大早,劉廣進還在騰云街先把貨都擺上,等會再去新店那邊開門。 鐘德全就被一男一女押著來到騰云街的海味鋪。 應該是鐘德全mama的女人一臉歉意地說:“劉老板,實在抱歉。我叫李春,我這兒子給您添麻煩了。昨天晚上我們就教訓過他,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您看能不能再讓他來您這里上班?” “劉老板,以后這衰仔任打任罵,您千萬不要客氣。我們鐘家沒有忘恩負義的人!” 那個男人滄桑的臉滿是堅決,繼續說:“自從來了您這里,我們發現他變了一點,說話不再蚊聲細氣,人看起來也有點自信。這都是在您這鍛煉出來的,請您原諒他這一次,再給機會他跟您學習。” “這......” 劉廣進看看鐘德全低垂的頭,又看看他的父母,有點為難。 劉老太嘆到:“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啊。我也心疼我自己的兒子,他擔心鐘德全不適應,還每天讓他提早下班,你們說要是他以后在這做,上班時間變了,會不會又不干了?” 鐘爸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就想他多鍛煉自己,我們年紀也大了,將來還是要靠他自己出來打拼。劉老板,與其說您是老板,還不如說是領他入行的師傅!既然是在師傅家做,那就不要工資,讓他當學徒吧!” 劉廣進被這話唬著了,驚道:“哪能不給工資!” 李春也一臉堅決地說:“你們只要包他兩餐就行,工資也不要了。劉老板,您的人品我們信得過。等他什么時候能讓您滿意,你再看著給他工資吧。” 劉廣進面帶難色,猶豫道:“這...還是先問鐘德全的意思吧。‘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沒多大意思,還會讓雙方都不好做。” “劉老板,您放心,我們昨晚就做好他的思想工作。今天我們兩公婆還是特意請假陪他來的。” 鐘爸說著就推了一下鐘德全,兇道:“衰仔!都來到這里了。說句話給你師傅道歉,沒那么大本事還心高氣傲!說你兩句就受不住,以后踏踏實實做事,虛心跟著劉老板做生意。” 鐘德全唯唯諾諾地抬了一下頭,又立刻低下去,輕聲說:“老板,對不起。請您原諒我這一次,以后我會認真做事。” 既然鐘德全開口了,劉廣進干脆道:“說實話,要不是我這里現在缺人手,我是不愿意讓你回來的。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以后絕對不能又出現中途撂擔子走人的事,到時候就是誰的情面都沒情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