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快，拽住對方衣服：“這是你的嗎？”

    看到他手上那個白色盒子，裴時屹先是一愣，隨后就跟應(yīng)了激的大貓似的，掙脫他那只手一步后退，語速都比平時快了：“什、什么東西？不知道！”

    黎多陽滿腹狐疑，打開盒子，露出里面鑲著鉆的發(fā)卡：“真不是你的啊？”

    裴時屹嗤了聲，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覺得呢？”

    黎多陽想了想，也覺得不大可能：“哦，那可能是樓上掉的吧，看著還挺貴的，我上去問問……”

    說完就快步往回走，走了兩步，像是終于想起裴時屹此時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又回了頭，對那邊疑似氣得快不行的少年道：“呀，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裴時屹握著拳轉(zhuǎn)身背對他。

    黎多陽瞧他不理自己，就把心思放回了發(fā)卡上，往樓道那邊去。

    晚風(fēng)徐徐，黎多陽走路松快，裙擺在黑夜里一晃一晃的。

    人影沖過來那一瞬，可以說是毫無預(yù)兆，黎多陽被嚇得腳下踉蹌，差點兒把自己給絆倒了。

    漂亮的裙擺眼看就要掃上滿是灰塵的地面，跑上前的少年頓時屈身，喘著氣一把幫他提住了。

    硬邦邦的聲音命令人似的：“你不能去樓上問?！?/br>
    黎多陽將裙擺從他手里扯回來：“為什么？”

    對方臉上紅白交加，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不是樓上的！”

    黎多陽皺眉：“你看到是誰扔的了？”

    “不是扔的！只是給你的回禮。”

    “……”

    黎多陽漸漸明白了：“哦，是你扔的?！?/br>
    “不是扔的，我沒用力！”

    “……”

    裴時屹別過視線：“上次你們?nèi)タ次襪ama，帶了禮物，這是回給你們家的禮物！”說到一半，還欲蓋彌彰地補了句，“黎多陽，你是不懂人情世故嗎？！”

    黎多陽：“？？？”

    少年黑發(fā)下耳朵都要熟了，懊惱地瞪他一眼，似乎再也待不下去，在黎多陽懵逼著啟唇欲要安排那枚發(fā)卡的歸宿時，他繃緊雙唇，轉(zhuǎn)身朝來時的方向跑得沒影了。

    黎多陽：……

    他真奇怪，還怪好笑的。

    盒子他收著了，準(zhǔn)備晚些人回來后再還回去。

    結(jié)果失策了。

    晚上，奶奶是被裴老爺子的車送回來的，那爺孫倆沒進屋。黎多陽去門口接人時，車都已經(jīng)調(diào)頭離開了。

    回屋后，他從奶奶口中聽說了裴時屹在外面鬧脾氣的事。

    李素萍笑個不停：“那小少爺今天是不是對你不太好？他以往的橫事兒我都知道……估計以為自己把你惹生氣了你才不去，那會兒可不高興了。他爺爺解釋你沒生氣，他也不信，后來還回來了一趟。怎么樣，是不是來跟你道歉了？”

    黎多陽滿頭黑線：“……”

    這……

    摸著腦袋思來想去，黎多陽還是把那枚發(fā)卡拿出來了，給李素萍看。

    一聽這是裴時屹給的回禮，老人家頓時搖頭：“又不是便宜的小玩意兒，可不能收……再說哪有小孩子來回禮的，何況這發(fā)卡，咱們也用不上啊，你mama都不用發(fā)卡的?！?/br>
    黎多陽摸著那發(fā)卡來回看：“那我明天去還給他?！?/br>
    “不急，明天你爸媽他們就從江雲(yún)市回來了，咱們要過去給爺爺掃墓，等后面有空再說吧，放心，他mama要在這邊修養(yǎng)好一陣呢?！?/br>
    第二天中午，黎家夫婦果然回來了，跟同學(xué)旅完游的黎淮也在。

    黎家老爺子的忌日這天，黎家五口人前去墓園祭拜掃墓，他們?nèi)サ臅r候，墓碑前還放著一束新鮮的白菊花。

    李素萍欣慰道：“看來裴老已經(jīng)來過了。”

    幾人都沒說話，黎多陽和哥哥清理著墓碑周圍的雜草和附近吹來的紙片，李素萍帶著黎家夫婦擺上祭品和鮮花……

    一家人從墓園離開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黎家夫婦還有工作，連夜回了江雲(yún)市，黎淮不急，在奶奶家暫時留了下來。

    兄弟倆好多天不見，聊起天就沒完沒了，洗澡后一道去院子乘涼，開始還好好說著話，沒多久就開始追著鬧，奶奶搖著扇子笑：“小心撞到樹了……”

    鬧完，黎多陽抱著從哥哥那里搶來的相機，看他這段時間旅游的照片。

    大多是和同學(xué)的合影，海邊、云霧山頂、空中跳傘、無邊沙漠……少年們笑得恣意張揚，好像世上沒有任何的憂愁煩惱，看著就羨慕。

    那邊，黎淮也從奶奶的手機里發(fā)現(xiàn)他穿裙子的照片，一面笑一面轉(zhuǎn)發(fā)到自己賬號上：“我小時候可想要meimei了，要知道你喜歡穿裙子，哥哥早就給你買了?！?/br>
    發(fā)覺底褲被掀，黎多陽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你才喜歡穿裙子。”

    黎淮毫不在意：“行啊，你想穿，哥哥陪你，就當(dāng)cosplay了?！?/br>
    “你胡說，是你想穿……”

    ……

    斗完嘴，又期期艾艾地過去騙他手機，想刪照片，可怎么都騙不來，郁悶得一直到臨睡都沒跟對方說話。

    黎淮在兩天后離開了慶河市，他還要回去考駕照，臨走前，帶弟弟黎多陽去吃了兩家本市很有名氣的餐廳。

    黎多陽先前那點氣兒全都給吃沒了，送哥哥去機場時還依依不舍：“哥，你零花錢還夠嗎？”

    那兩家餐廳都不便宜，當(dāng)初結(jié)賬時還給他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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