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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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面、調餡兒、包餛飩,忙活到現(xiàn)在,寅時都快過了。 馬冰又包了幾十個,正好將皮和餡兒用得干干凈凈。 那邊王衡早就吃美了,抱著大茶壺靠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砸吧著嘴兒回味。 見她忙活,便道:“得了,那小子估計也快起了,你們小年輕碰頭吃飯去,回頭我來收拾。” 若在以往,馬冰也就應了,可今天,她沒有。 “不用,沒多少活兒。”她手下不停,很快將案板擦拭得干干凈凈,各樣用具都歸類。 看著馬冰提起大食盒離開,王衡對著茶壺嘴兒嘬了口,喃喃道:“這丫頭,今天是不是哪兒不對勁兒?” 謝鈺剛洗漱完畢,一推門,就見院中俏生生站著心愛的姑娘。 她笑吟吟提了提手中食盒,“一起吃早飯吧?” 謝鈺去接了食盒,“我去找你就好,怪冷的,路上又濕滑。” 不太對勁。 馬冰笑道:“以往總是你去找我,也該輪到我找你了。” 她看著院中梅花,“花期有限,多看幾眼總是好的。” 今天陽光很好,難得風也很輕柔,曬得身上暖洋洋。 如今謝鈺被停職,也不必外頭去,兩人用過飯,便搬了躺椅出來,在日頭底下曬著賞梅花。 梅花開得很好,燦爛的陽光從縫隙中漏下來,變成大快大塊的斑點。 “錚錚,”謝鈺拉著馬冰的手,“不管你想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這兩天的她太反常了。 馬冰笑著看他,沒說話。 “答應我。”謝鈺沒被她混過去。 她可能會撒謊,但只要答應過的事,就一定做得到。 馬冰卻罕見地帶了點哀求,輕聲道:“今天咱們不說這些不痛快的事,好不好?” 謝鈺幾乎從未見過她如此柔軟的眼神。 馬冰拉著他的手,抬頭看向高高的墻頭,那里停著幾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蹦來蹦去,相互間梳理著羽毛。 樹枝上綴滿梅花,微風拂過,便輕輕晃動起來,地上樹影婆娑。 “看,多好的陽光,多美的花兒啊,”她說,“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了。” 聽她這樣說,謝鈺縱然有千百個問題也問不出口了。 “好。” 這樣的天氣,屋外日頭底下反倒比屋里暖和多了。 兩人閉著眼,十指交叉,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唯有耳畔細微的空氣流動的聲音。 好安靜啊。 謝鈺感覺到久違的寧靜。 日光正好,烘得人昏昏欲睡。 他的身體仿佛在慢慢下沉,溫暖干燥的空氣將他包裹,似兒時母親溫柔的懷抱,讓他懶怠動彈。 眼皮越來越沉,腦袋也暈暈的,好像隨時都能睡過去……不對! 謝鈺從小習武,對身體的控制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曬了這么小會兒的日頭,絕不可能犯瞌睡。 “錚錚,”他努力睜開眼睛,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一點點喪失對身體的控制,“別這樣。” 剛才的餛飩碗里,下了藥。 馬冰側著身體,溫柔地注視著他,另一只手輕輕摸上他的面頰,“不要怕,一點寧神的藥而已,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謝鈺嘗試著坐起來,奈何這藥效太猛,竟一點兒動彈不得。 他的視野漸漸模糊,眼皮一點點下墜,拉著對方手的胳膊止不住地往下垂。 “別這樣……” 他模模糊糊地說。 馬冰坐起來,微微用力,將手抽了出來。 指尖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但很快,就被風帶走了。 真不舍得啊。 但如果不這么做,他一定會追上來。 馬冰定定地看著他的睡顏許久,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謝鈺,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可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離開小院時,馬冰迎面碰上元培。 “呦,二兩這么早過來啦?” 馬冰很平靜地應了聲,“他前陣子累壞了,剛睡下,你們暫時不要進去打擾了。” 元培不疑有他,“確實,大人實在累慘了,也該好好歇一歇。對了,晌午一起吃飯啊,老霍請客!” 馬冰笑道:“不用了,我出去一趟,未必回得來。” “這樣啊,”元培爽快道,“那也成,別誤了事兒,咱們改日再聚,來日方長嘛!” 馬冰微微垂眸,“是啊,來日方長。” “對了,你們常用的金瘡藥和幾樣丸藥這幾天我做了一批出來,得空過去取吧。” “好咧!” 得知謝鈺在休息,元培也不進去打擾,和馬冰一道折回去,又在下一個路口分道揚鑣。 馬冰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又回頭注視謝鈺的小院良久,終于緩緩吐了口氣,邁開步子回藥園去了。 王衡不在,大約帶著徒弟們出診去了。 他如今雖然退了,但到底是前任太醫(yī),外頭官宦人家也常下帖子請他去看病,很忙。 馬冰進屋一趟,拎著一個大包袱去了馬廄,稍后便騎著大黑馬出門。 出城時迎面碰上帶人巡街的方保,“馬姑娘,出城辦事啊?” 這大包小裹的。 馬冰微笑點頭,“是呀。”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錯身,擦肩而過。 出城之后,馬冰翻身上馬。 她調轉馬頭,深深地望了那巍峨的城墻一眼,一抖韁繩,“駕!” 一人一馬越跑越快,很快消失在滾滾煙塵中。 馬冰的目標是城北皇陵。 既然無人提及先帝,那么她就做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讓大家不得不提! 大祿建國至今歷經(jīng)三帝,皆葬于京城北郊的皇陵,先帝晚年極度膨脹,竟不顧規(guī)制,暗中命肅親王為自己單獨修建帝廟,十分恢弘,極盡奢靡。 馬冰的目標就是帝廟。 當初她相對先帝墓下手,奈何暗中考察幾次之后發(fā)現(xiàn)難度太高,她一個人做不來。 皇陵陪葬眾多,難免招盜墓賊惦記,是有專門的守陵衙門的。 守陵將士每日嚴密巡視不說,那陵墓外層均以巨石搭建而成,又澆筑米漿等混合而成的三合土,堅硬無比,鐵锨卯足了勁兒輪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點淺淺的白印子。 單靠她積攢的這點火藥,連外皮都破不開。 要想撬動整座帝陵,至少需要一支上千人的軍隊。 她沒有。 但帝廟就不同了。 廟宇本身雖精巧無比,但內部除了先帝靈位和幾樣衣冠之外,并無太多珍寶。 誰也偷不走整座廟,故而守衛(wèi)并不嚴密。 另外,帝廟除逢年過節(jié)和每年先帝忌日并不開啟,只早晚有宮女太監(jiān)打掃上香,平時幾乎沒有人來。 馬冰有充足的時間去做點壞事。 要去帝廟,就要先繞過皇陵,馬冰在距離皇陵大約兩三里地時就下了馬。 她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大黑馬的頭頸,額頭抵在它身上,看著大眼睛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心情復雜。 “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相伴這么多年,到底是我先舍了你。” 大黑馬察覺到主人不尋常的情緒,顯得有些煩躁,一個勁兒的打響鼻,又去撕扯她的衣擺。 馬冰狠狠揉了揉它的腦袋,最后一次捧著黃豆喂。 大黑馬卻一口不吃。 馬冰嘆了口氣,“太有靈性也不是好事……” 她把黃豆灑在地上,解開大黑馬的鞍子腳蹬甩在一邊,扭頭就走,“你自由了!” 可沒走幾步,衣擺就被咬住,大黑馬使勁兒將她往回拖。 一人一馬角力片刻,馬冰一咬牙,抽出軟劍斬斷衣擺,指著它罵道:“我不要你了,沒聽見嗎?!滾吧!” 她第一次這樣罵它。 大黑馬嘴里銜著半截碎布,大眼睛眨了幾下,竟?jié)L出淚來。 馬冰心一軟,眼圈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