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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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此事也算考驗,若那李青禾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就徹底丟開手。 作者有話要說: 元培有些mmp在身上…… 兩條線并行,主線慢行,分線像單元劇各自獨立,大家不用方,我會一點點抽絲剝繭寫出來噠,要相信自己的腦袋瓜! 第21章 竹葉茶 謝鈺派人去請馬冰,后者到時,發(fā)現(xiàn)今天是元培跟著謝鈺,看著小伙子似乎有些蔫嗒嗒的。 “呦,給誰打哭了?”她笑著揶揄。 “你才給人打哭了,”元培瞪她,又帶點兒哀怨地望了謝鈺一眼,“給宋推官送卷宗來著。” 謝鈺權當沒看見。 當上司的心都黑。 馬冰了然,得了,這是被罵了,于是毫無同情心的大笑出聲。 元培簡直要氣瘋掉。 昨兒美味的雞湯他沒喝到,今天一大早又給宋推官遷怒,怎一個慘字了得! 馬冰笑夠了,“宋推官為什么罵你,沒有理由嘛!” 元培木著臉,“這需要理由嗎?” 宋大爺總覺得開封府做得忒多,就問他們?yōu)槭裁床煌馔疲趾掼F不成鋼。 “牧民都知道擠奶不能單抓著一頭牛折騰,吏部那么多大活人,曾經(jīng)的官員出了事,還真就一拍腚,屁事不管?” 元培就說,眼下正值三年一度的殿試,一大批新晉官員等著各處委派、考核,忙得不可開交,哪里有空管這個? 宋推官嗤之以鼻,又罵刑部和大理寺。 元培耐著性子解釋,說您這有點罵的不是地兒,擺明了不干人家的事嘛。 所以,能騰出手來又有資格的也就只有開封府這頭奶牛。 宋推官就嘟囔,說這擺明了是報復來的,左右人都死了,人家氣也出了,又沒逼著范家父債子償,就此結案不就完了?還想怎么樣呢? 就算真抓到了人,是讓對方給你爹陪葬啊,還是幫忙把人埋回去? 都沒什么意義嘛! 況且若來日真查出來什么,保不齊范石溪僅存于世的好名聲都要毀于一旦,何苦來哉? 最后,宋推官用一句話干脆利落地做了總結,“文官都蔫兒壞呢!” 哪兒有幾個真無辜的。 好么,這一句話就罵進去大半個朝廷。 而且您如今不也是個文職嗎? 元培選擇裝聾。 馬冰聽得目瞪口呆,“失敬失敬,真是位妙人。” 走在前面的謝鈺忽然來了句,“馬姑娘很推崇那種辦法?” “大人是說將人挖墳掘墓吊尸暴曬的方法嗎?”馬冰倒背著手,歪頭看他,嘴里說著嚇人的話,腳步竟顯得很輕快,“也許吧。” 謝鈺微微蹙眉,明顯不太贊同。 宋推官年輕時曾因抱打不平傷人入獄,后逢天下大赦才得以投軍入伍,多年來火性不減,殺氣深重,有那樣的言辭不足為怪。 但馬冰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口出此言,就有些微妙了。 開封府有專門的園丁打理,一應花草樹木都長得極好,馬冰順手掐了一段柳枝把玩,漫不經(jīng)心道:“大人出身高貴,自然信奉法度。” 這話聽著不對味兒,謝大人那兩片好看的薄唇都拉平了。 馬冰笑吟吟道:“律法為當權者制定,自然維護當權者利益,大人請不要急著反駁,您固然是個好官,但可曾聽過官場傾軋?見過下面的百姓有冤無處訴?” 她雖是笑著的,笑意卻并未在眼底留存半分。 謝鈺有心反駁,可想起徐茂才被抓,無數(shù)百姓來哭訴,正應了馬冰說的話。 這些年徐茂才就在天子腳下作威作福,朝廷上下真的無人知曉嗎? 若非徐朗意外爆出,或許再過幾年,他也會風風光光告老還鄉(xiāng),做個受人尊敬的鄉(xiāng)紳,兒孫繞膝,無疾而終。 告老還鄉(xiāng)……謝鈺忽然又聯(lián)想到范石溪。 他生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還是像曾經(jīng)的徐茂才,全因僥幸尚未爆出? 元培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想不明白怎么就扯到朝廷律法上去了。 話說,他覺得馬姑娘說得有道理哎! 難得把謝鈺說得啞口無言,馬冰忽然又笑了,兩只眼睛彎成月牙,濃密的睫毛交織擋住瞳仁,反倒看不清真實情緒。 “不過水至清則無魚嘛,我說著玩的,大人聽過就算了。” 說完,她自己倒先溜達達跑了。 風吹動墻角的翠竹刷拉拉一陣響,幾片竹葉抖了幾下,打著卷兒飛向空中。 謝鈺就這么站在搖曳的竹影中看著她遠去,半張臉籠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元培撓頭,“大人,還去見李青禾嗎?” 謝鈺收回視線,抬手拂去肩頭落下的竹葉,“走吧。” 人在緊張時就容易喝水,等謝鈺和馬冰他們到時,李青禾已經(jīng)快把茶壺喝空了。 屋子外頭伺候的小廝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這是解渴來了? 李青禾先向謝鈺行了禮,認出馬冰是那日出手救治的大夫,又替慕笙道謝。 有功名者見官不跪,如今李青禾尚未定罪,謝鈺便請他坐下說話。 “……我與慕笙相識于縣學,后來一路入了州學、府學,屈指算來,相識也有近十年了,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這人的嘴巴確實不太好,有些得理不饒人,但才學還是有的,傲氣更重,讓他舞弊,還不如直接拿刀子殺了他。” 馬冰見他短短兩天就憔悴得像變了個人,也有些同情,“話雖這么說,但斷案是講證據(jù)的,你們可曾發(fā)現(xiàn)過什么可疑之人,或是發(fā)生過什么不太尋常的事嗎?” 走了一路又說了一氣,有點渴,她剛拿起桌上的茶壺就愣了,空的? 小廝趕緊進來換上新茶。 天氣漸熱,最近府里喝的是竹葉茶,乍一嘗味道有些清苦寡淡,但咽下去之后就會覺得嘴巴里香噴噴的,透著草木清芬,好似人也跟著平靜了。 元培伸胳膊替謝鈺接茶,“也許是他嘴巴太壞,惹人怨恨呢,以前是不是得罪過誰?” 言辭刻薄確實招人恨,就比如說衙門里的宋推官,要不是資歷擺在那里,又有軍功在身,早不知讓人套了多少回麻袋。 “得罪過的人,可疑之人,可疑之處……” 李青禾邊想,邊慢慢說了幾段往事,無非就是文會時大家賽紅了眼,起了口角之類,盡是些雞毛蒜皮。 可僅憑這個,真的能讓一個人仇恨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冒著天大的風險處心積慮作出連環(huán)套來毀掉對方的前程? 李青禾這一想就想了大半日,百無聊賴的馬冰變換了無數(shù)次坐姿,開始和元培用手指蘸著茶水填五子棋玩。 中間謝鈺甚至還出去處理了兩趟公務,回來時遞給他們一摞紙和一管筆墨。 馬冰:“?” 李青禾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說呢,還用不著錄口供吧? 謝鈺垂眸瞄了眼桌面,嫌棄之情流露無遺。 馬冰和元培跟著看: 茶水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上面縱橫交錯著無數(shù)水漬,看著有點……臟。 于是兩人就開始在紙上畫小人打仗。 謝鈺:“……” 等待的過程顯得格外漫長,久到李青禾都有些不自在,鼻尖慢慢沁出汗珠。 成敗在此一舉,若自己真的拿不出證據(jù)…… “大人!”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衙役跑來傳話,“牢里傳來消息,說慕笙才剛回想起來,考試當日經(jīng)過一家酒樓時店主人放了鞭炮,還試圖給路過的每一名學子掛大紅花,他當時嫌熱,就沒要。另外,在宮門前排隊等候驗明正身時,曾有個人撞了他一下……” 要把小抄放到自己身上,定然要有肢體接觸才行,當時他并沒往心里去,現(xiàn)在回想起來,著實可疑。 兩邊都要查,謝鈺立刻吩咐人去查那家酒樓,又問當時撞慕笙那名考生是誰。 衙役道:“他說當時不疑有他,對方也馬上賠了不是,只扭頭略瞥了眼就算。他不認得對方,只記得高高瘦瘦的,容長臉,嘴角下垂,好像有些苦相。” 臺州府頗大,此次進入殿試的考生足有十多人,以前分散在各地,碰到一個不認識的也很正常。 不認識么,這就有些麻煩了。 謝鈺略一沉吟,“元培,拿我的腰牌去向涂大人要條子,去宮里取考生名錄來。” 從縣試開始,科舉每一步都有名錄,記錄考生姓名、籍貫和大致體貌特征。 而中了舉人之后,朝廷還會命專人為考生繪制畫像,集中收錄。 一是因為舉人就有做官的資格了,而朝廷選拔官員的要求之一就是“正儀表”,意思是不能太丑,舉薦時上頭要查;其次也是為了進一步防止替考。 元培起身領命,才要走,卻聽李青禾啊了一聲。 眾人都望過去,就見他臉色變來變?nèi)ィ坪跸胝f什么又不好開口。 謝鈺示意元培稍住,“你想起什么了?” 李青禾搓著手,嘴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這,這個……” 他似乎已經(jīng)坐不住了,干脆站起來,掐著兩只手兜了幾個圈子,這才踟躇道:“論理兒,這話其實不該說。” 元培是個急性子,給他憋得夠嗆,忍不住催促道:“你這不是明擺著吊人胃口嘛!到底說不說?” 讀書人就是毛病多,什么“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既然知道不當講,干脆一開始就別開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