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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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個極容易滿足的姑娘,像一堆干枯的蓬草,僅需一點點火星,就能“嘭”一下雀躍燃燒。 三人并行,霍平略落后半步,視線不自覺落在馬冰坐騎的身上,先是震驚于它的雄壯健美,然后就樂了。 “馬姑娘,你這匹馬是斜眼兒??!” 馬冰也樂了,“不是哦,只是它沒把您和您的馬放在眼里而已?!?/br> 霍平:“……” 謝鈺忍笑打量,還真就似乎在那狹長的馬臉上發(fā)現(xiàn)了人性化的嘲諷和桀驁。 覺察到謝鈺的視線后,大黑馬驕傲地甩了甩頭,細密柔滑的鬃毛在陽光下甩開一道閃亮的瀑布。 它翻動著肥厚的嘴唇,露出兩排大板牙,又斜著眼瞅謝鈺:你瞅啥? 謝鈺:“……” 感覺不像什么正經(jīng)馬。 現(xiàn)場陷入詭異的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鈺才若無其事道:“民間甚少見這樣雄俊的馬?!?/br> 如此粗壯高大的身板,又這樣通人性,雖然好像通的有點歪……放到軍中也是上數(shù)的。 馬匹是重要的作戰(zhàn)物資,朝廷會嚴格控制馬匹買賣,一般差不多的馬都被列入軍需,民間少有這樣的漏網(wǎng)之魚。 大黑馬似乎聽出有人在夸自己,腦袋仰得更高,看上去簡直嘚瑟得不得了。 看看它,再看看與有榮焉的馬冰,謝鈺莫名想笑。 “物似主人型”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什么人養(yǎng)什么馬。 “我昔年曾替一位大財主看病,他感動非常,不僅以寶馬相贈,還給了許多盤纏呢?!瘪R冰掏出來一個小罐子,罐子出現(xiàn)的瞬間,大黑馬就顧不上嘚瑟,開始斯哈斯哈的激動起來。 霍平就道,“看來那財主的病很重,馬姑娘定然也不負所托,治好了他吧?” 馬冰摸著下巴認真思考,“他確實病入膏肓,至于我么,唔,可以說是給了他重新做人的機會吧?!?/br> 那伙山匪看一個姑娘獨自在外行走便起了輕視之心,被馬冰輕而易舉一包藥放倒,白撿了坐騎和路費之余,還順手報了官。 后來聽說那匪首和幾個得力手下被判斬立決,估計如今墳頭草都換過幾茬,可不就是再世為人的機會? 他們肯定很感動吧! 謝鈺本能地覺得這話似乎有哪里不對,可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究竟哪兒不對。 不等他細想,馬冰就打開了那只小罐子,奇異的香味立刻從罐子口擠出來。 這下不光那大黑馬,就連謝鈺等人的坐騎也跟著躁動起來,那只原本平平無奇的小陶罐仿佛帶了致命誘惑。 喂!竟然淌哈喇子了! 馬冰抖出幾粒喂給大黑馬,輕輕拍著馬兒的大腦袋,“吃吧吃吧?!?/br> 其他的馬就很饞! 大黑馬的長臉上流露出警惕,粗壯的后腿蠢蠢欲動,似乎準備好了隨時給誰來一記撩蹶子。 謝鈺低頭看自己的馬,后者眼中竟罕見地帶了點委屈。 我可是御馬來著哎,想吃什么卻吃不到,像話嗎? 謝鈺:“……” 路過昨日那家酒樓時,馬冰下意識狠瞧了幾眼,還真就瞥見了裝扮一新的李青禾。 呦,看上去很重視嘛。 卻說這日一早,李青禾就收拾齊整,準備與黃家父女見面。 雖說都是各取所需,但他也不愿頭一回就落了下乘,故而從自己帶的衣裳中挑出最好的一套穿上,又去街上配了時興的帽子和折扇,一色收拾得齊整。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黃友田果然帶著黃小姐來了,身后烏壓壓跟著一大群仆從。 人的容貌氣度三分靠天生,七分靠后養(yǎng),哪怕你本該有十分容貌,若一味搓磨,也只得三分。 那黃菇娘一看便是嬌養(yǎng)長大的,從頭到腳都透著精細。 她是典型的江南小巧女子,穿著今春剛出的煙云紗,行走間香云翩然,抬手露出一小截雪白酥臂,羞煞春雪;手持蘇繡菱花扇,襯著兩丸水汪杏眼,壓倒秋水。 李青禾與她相互見了禮,四目相對間已有十分愿意沁上心頭。 兩邊略說了一回話,彼此眉眼交纏,分外歡喜。 那黃姑娘見李青禾儀表堂堂,前途無量,自覺終身有靠; 而李青禾念她容顏嬌美,腰纏萬貫,可為助力…… 看著他們的眉眼官司,黃有田老懷大慰,懸在心頭的巨石終于落地,又問李青禾什么時候辦喜事。 李青禾也不扭捏,“婚姻大事不同兒戲,還需等我手書一封與父母親說個分明,勞他們盡快趕來,待殿試結(jié)束放榜后來個雙喜臨門,如何?” 如今殿試未開,但他再怎么落魄也能混個進士出身,黃家父女一聽,果然大喜。 于是李青禾當場揮毫潑墨寫了一封家書,此時更不吝嗇銀錢,花高價找了個穩(wěn)妥人快馬送回老家去。 見他這樣有誠意,黃家人越發(fā)歡喜,又交換庚帖,著人立刻掐算一回,竟是個上上姻緣。 稍后兩邊一并用飯,不免交談幾句,越發(fā)中意。 這一個鰥夫,一個寡婦,又都是這樣的年紀和心思,曠得久了,難免心思浮動,眉來眼去間恨不得立時拜堂做了夫妻才好。 分別時,黃家小娘子與李青禾著實戀戀不舍,想到來日方長才好了些。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李青禾只覺得自己不過二甲中游之流,如今給這喜事一激,或許能在二甲中名列前茅也未可知。 他一時興頭上來,便向店家討了紙筆,也欲在這酒樓的墻上書寫一番。 因歡喜無限,果然才思敏捷一揮而就,李青禾自己端詳了一回,就覺得情好意好,就連字寫得也好,不覺十分得意。 也不知怎么著又想起來之前同伴說的關(guān)清。 如無意外,不久之后他們就要入朝為官了,難得的同鄉(xiāng)同科之誼,不加利用著實可惜。 主意已定,李青禾就去輾轉(zhuǎn)打聽,結(jié)果卻是關(guān)清下榻在一處極不起眼的小客棧。 單看那詩,恐怕這關(guān)清的才學(xué)也不輸自己什么,李青禾又去街上買了四色點心,這才拎著去敲門。 “誰?” 里面有人問。 李青禾隔著門行了一禮,“臺州府舉人李青禾,特來拜會?!?/br> 報了名諱之后,門吱呀一聲開了。 “兄臺找誰?” 那人問。 他一身灰色長衫,看起來并無過人之處,只是眉宇深刻,顯得比一般人更加堅毅。 這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李青禾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見過。 而且之前自己以為的那個關(guān)清身家巨富,外出絕不會如此低調(diào),也更不會住在下房,穿這樣樸素的棉布長衫, 或許真的只是同名而已。 李青禾回過神來,朝他拱了拱手,“兄長可是關(guān)清?無意中拜讀了兄長的大作,十分欽佩,特來拜會。” 關(guān)清的神色柔軟了些,卻并沒有一般人受到追捧時的飄飄然,“不過一時拙作,當不得李兄如此謬贊?!?/br> 又請李青禾進門喝茶。 李青禾落座之后略打量了屋子,發(fā)現(xiàn)十分簡樸,仿佛像個苦行僧似的。 讀書人走到他們這一步,其實已經(jīng)不缺錢了。 只要中了舉人,朝廷每月都會發(fā)放貼補銀兩,去到各處,也有官府指定的驛所免費住宿,若實在缺銀子,給人去做館也大把的人搶著要…… 就連李青禾這等不大擅長享樂的人,幾年下來,也學(xué)得有些講究了。 可眼前這里關(guān)兄,屋子里簡直像個山洞一般冷清。 關(guān)清帝去倒了杯茶,“無甚好茶,怠慢了。” “無妨無妨,原是我貿(mào)然登門,攪了兄長清凈。” 李青禾忙起身去接,卻愕然發(fā)現(xiàn)對方手上遍布傷痕,還有幾處老繭,實在不像個讀書人。 作者有話要說: 黑馬:你瞅啥?! 第15章 香椿蛋餅 關(guān)清順著李青禾的視線看了一眼,下意識將手往后縮了縮。 “見笑了,昔年我酷愛篆刻,偏本事不濟,刻在手上的倒比刻在印章上的還多些?!?/br> 啊,原來如此! 李青禾忙挪開視線,吃了口茶,結(jié)果險些當場噴出來。 水難喝,茶葉也是最末一等,多是茶梗和茶沫,茶水寡淡而酸澀,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關(guān)清歉然道:“我不擅交際,不曾想會有客到訪……李兄稍坐,我去問問店家可還有水賣?!?/br> 開封府水系眾多,但平心而論,大部分水質(zhì)只能算一般,而口感較好的幾處水脈幾乎都被權(quán)貴世代壟斷,常人是不敢奢望的。 本地百姓從小就吃這樣的水,習(xí)慣了倒還好,若有閑錢,也可以三文錢一罐買那水車每日運進城的山泉水。 李青禾這些年接連中舉,荷包日益豐盈,自然吃不得這樣的苦。 來開封府當日,他就與送水的伙計約定,每日購買山泉水五罐做日常之需。 如今驟然又喝回這樣的井水,自然難以抵擋。 “不必麻煩,”李青禾拼命咽下茶水,“慚愧慚愧,貿(mào)然登門已是不安,卻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