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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畫作上,眉頭又舒展開來。 不好看的。 把它“P”掉就是了。 * 快要畢業了,家里終于傳來點動靜。 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我本來是不想回的,但是,一想到我的百合。 又有點牽掛。 就是回去像往常一樣,給它換上干凈的水,再去插到花瓶上。 順便給它修剪一下枝葉吧。 我幾乎已經在腦海里想象出來了回家所需要做的事的流程。 但是—— 我進門之后,就被拉到了客廳,手里的百合被母親給隨手拿過去,放到了玄關的柜子上。 “欸,別放那——” “是不是不讓你回來,你心就死外面去了?”直接把我扯了回去。 我沒能拿走我的百合花。 它嬌嫩的很,沒有水,會枯萎的…… 我被叫回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聯姻。 不是什么公司遭遇危機繼續聯姻來獲取幫助的狗血橋段,只是單純的一個穩固上層勢力的舉動。 “我不想結婚。”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 但是迎來了無數句反駁的話,雖然算不上粗魯,但絕對不算好聽。 我想我還能忍。 直到—— “不然培養你這么多年是為了什么,難不成要打水漂啊?” 我僵硬了一瞬,覺得手腳冰涼了些許,頭開始變得轟鳴。 似乎終于知道了這來龍去脈。 我學習那么多的技能,吃那么多的苦,自以為是為了變成一個優秀的人,但是到頭來,卻發現這些長達數十年的學習和努力,原來只是為了一個目的。 提高自身價值,嫁出去的價值。 豪門的婚姻,自然是要上的來臺面的,像我這種琴棋書法樣樣精通的人,自然是會變得比較搶手些。 也能換取更大的利益,更好的穩固他們的地位。 我沒有大聲的反駁與控訴,只是問出了我一個最為好奇的問題。 “你們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把我嫁出去,那為什么非要我學那么多東西呢?” 還想我學金融? 有什么用呢?掌握了那些無聊又故作上流的技能,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為人妻還需要十八般武藝么? “自然是為了符合你的身份。”這是我聽到的答案。 我覺得簡直是虛偽至極。 明明是個商人,還故作文雅。明明步入了現代社會,還硬要效仿古代封建禮制。 裝什么啊…… 我不打算理會他們的說教,回頭拿著我的百合花上了樓。 狠狠關上門之后,突然涌上一陣無力感。 低頭一看, 花朵的莖稈被我捏的太用力,滲出來些青色的汁液,染的我滿手都是。 白色的花瓣也零零碎碎的。 不美了。 *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拒絕的。 我最后還是嫁了過去,去享受他們說的“美好生活”。 他很有才華,相貌也很出眾。 和我一樣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只不過他的更加全面而已,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上面父輩的所有安排。 而我雖然半路離經叛道了一回,但給世人留下的印象依然是白家那個才女。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說我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甚至我自己都相信了。 畢竟是我們那一輩,最為有示范作用的模板了。 啊不,或許是最為完美的兩個工廠加工品。 他很體貼、很尊重我,記的我每一個小細節。 我很難不動心。 他告訴我,我可以自由的畫畫,可以做一切我想要做的事,可以有專門的練琴室。 幾乎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這婚我是必須結的。 我的家境是處在金字塔的頂端,但是正是因為它是頂端,所以空間狹窄的很,根本不如底層的寬廣。 我注定是逃不掉的。 橫豎都是嫁人,倒不如選一個看起來尚且不錯的。 后來我才知道…… 呵,是我瞎了眼。 * 這應當是待在這棟別墅的第二十天了么? 我從震驚轉為平靜再到麻木,大概也就用了一周左右。 興許秦家是有什么祖傳的疾病么?我自暴自棄的這么想。 他前后像是變了個人,似乎是終于確定我是他的歸屬物了,才開始變得自在了起來。 抱著我說愛我,然后又每天回來帶著不同的香水味。 答應的畫室、練琴室確實有,但是我也沒什么興趣了。 “你為什么不彈琴?”他抱著我,在我耳邊低喃。 我看了看帶回來的百合花,突然覺得有些遺憾…… 沒能給它找個好的環境。 “我喜歡你彈琴的樣子。”耳邊還是那發了狂的聲音。 …… * 這么混混沌沌的過了幾年后,我生下了一個男孩。 很漂亮,很可愛。 我想,寶寶應該是我留下來的理由。 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我是可以出門了,但是依然需要得到他的首肯。 走到哪里,都感覺自己身上有跟絲線牽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