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到差不多人數后,我退回暗處,而小黑也差不多要結束了,看他的身手,絕非小人物,跟在我身邊任我指揮,不過是養病,等傷口好了自會離去。 片刻,小黑回來了,臉不紅氣不喘,看來一百人不過是小兒科。 我什么話也沒說,也不需要說,他安靜繼續扮演死士的角色,站在我身后。 剩下的兩百人已經被嚇破膽,萌生退意,不過,很顯然他們知道,沒完成任務也是死路一條,只能硬撐下去。 他們警備朝里面去,而我不打算移動腳步,靜靜待在大門,聽著里面的廝殺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有些興奮,不知道多少人能活下來,活下來的才是真正刺客。 許久,里面的cao動漸漸平息,只剩一百多人離去,離去前,那老大疑惑望著四周,似乎在尋找什么。 我明顯察覺到,身后的小黑開口,似是想說什么,又不著痕跡恢復表情。 淡然返回谷內,熟悉的鐵味散布在空中,更往內去,鮮血染紅每個角落,殘肢斷體被拋得到處都是,令人怵目驚心,而我面容平淡,道:「剩下的都給我出來。」 話落,隱身在暗處的人一動也不動,明顯的恨意與殺意直撲我而來,我勾起令人恐懼的嗜血微笑,道:「想我一各個把你們揪出來嗎?」 「為什么!」暗處,有人大聲質問。 「為什么?」我大笑,眼中寒光閃過,道:「我沒有義務保護你們,連簡單兩百人都無法殺盡,還質問我為什么?好笑。」 「……」暗處的人沉默著,默默走出來,如果數的一樣,只剩十一人。 「既然你們對我有了不信任,那我也無需再教什么了,從今以后,你們便是你們自己,此離別形同陌路」我冷然望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小黑見我真的離去,有些遲疑,卻依舊跟我走。 出了谷,我回眸一笑,底眼依舊寒冷,道:「傷都好了,想跟到何時?」 小黑低頭不語。 行!裝沉默,那就看你有沒有本是追上我,不發一語,我猛然跑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轉眼消失不見。 小黑被我一個措手不及,傻眼了,再加上他未與幻獸融合,等他回過神來追我時,我早已不見蹤影。 停下來,到無人的地方,我解除融合,一連二十幾天的融合,魔力竟然沒耗盡,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魔力究竟有多少。 不過,離開人群,我又迷路了,嗚……我到底在哪里。 「唉。」我無奈嘆氣,從沒想過,有一天因為找不到路而煩惱,我就不相信,胡亂走會走不出去。 喚出蝎司朝日落也就是西方行去,沒多久,我遇到一行人,還是舊識,原則上我不太記得他們,但他們一看到我,怔怔看著我,貌似呆掉了。 還有一個人指著我,只會說:「你……你……你。」就沒第二句話。 坐在蝎司背上,一手撐下巴,看著他們好笑的表情,道:「你什么你,沒禮貌。」 只要不是人妖那些人,我都可以接受,不然,又得迷路了。 「你們要去哪?」我好奇問。 換來所有人緊張的表情,結巴問:「你……你問這做什么?」 「能做什么?當然是……」我故弄玄虛停頓一會,看他們冷汗直流的樣子,才又道:「真你們一塊走啊。」 「什么。你、你要跟我們一起走,為什么?」 他的話讓我懊惱,非讓我承認自己是路癡嗎,太可恥了,我恨瞪他一眼,冷語道:「你們沒有選擇的馀地。」 所有人又呆住了,反而是一旁沒說話的男子最先回神,道:「我叫宣諾,很高興認識你,我們要去尾城。」 嗯!明理的人,我道:「符思,我也正好要去尾城。」 就這樣,我加入他們的隊伍,同時也讓我驚覺到,我又走錯路了,繼續走下去只會到海邊…… 原來他們是之前被山賊攔下來的那伙人馬,這只能說我跟他們很有緣了,聽他們說,當時真被我嚇破膽,殺人不眨眼的樣子,誰看了都心生恐懼。 在太陽下山前,我們找到溪河,決定過夜明天在趕路。 不想讓他們知道幻獸師的身分,所以未叫出打火機,也沒讓蝎司回體內,只讓牠到附近打獵。 唯一不怕我的宣諾走過來,道:「對不起,恐怕要你與瑪崎擠同一個帳篷。」 「不需要。」我搖頭拒絕了,見他欲言又止,我又道:「一個人野外習慣了,不需要在意我。」 「但……你畢竟是女孩子。」他皺眉頭。 沒想到我有人擔心我……這讓我感慨,但還是絕了他的好意,道:「有蝎司在,沒人敢靠近。」 這一聽,他無話可說,親眼看到蝎司的威力,比誰都清楚,牠的毒有多毒。 營火生起沒多久,蝎司帶著戰利品回來了,不過,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吃,因為蝎司是用微量毒素殺死動物的,要是他們誤食,就得喝蝎司的口水。 和他們分開烤,感覺距離更遠了,算了,又不需要培養感情,遠就遠。 月亮升起一半,宣諾又跑過來,問道:「要洗澡嗎?」 這一聽,我來了興趣,難道他們有辦法?「好。」 他帶我到下游,那地方被他們用布包了一圈,又有草叢阻擋,極隱密,不過畢竟是溪水,冷的。 可能是見我眼中的失望,他又道:「等下會有熱水下來,你趕快洗,我不打擾了。」 熱水?這下我好奇了,讓蝎司在附近當我看守,把脫下的衣服擺在石頭上,我這才下溪水,他們選的地方有些低洼,站著到腰部,微蹲能泡到全身。 果然如他所說,沒多久,冰冷的溪水漸漸熱了,溫溫的,有如天然的溫泉非常舒服。 我有一下沒一下撥動溫水,身體放松下來,把之前殺人的血味沖散了。 只有在自己是鬼絲的時候,才會覺得在玩游戲,變回了自己,不知為了,有種莫名的恐懼,面對在異界的恐懼。 這時,細小的聲音傳來,讓我猛然一驚,有人!我的武器跟衣服放在一起。 一道不屬于我的水波紋掃過我的身體,讓我翻衣服的手頓時停了……靠!那人不會在我背后吧。 握緊人妖送我的彎刀(自製匕首只有在身為鬼絲的時候才會用),我緩慢回頭,這一看,讓我恍神。 是小黑,但也不是小黑,該怎么說才好呢,在山谷內的小黑一臉死灰,面無表情,但現在這個小黑,卻是面露微笑,比人妖遜色一點的邪笑,卻帶有男人的陽剛。 他赤裸上半身,跟我一樣泡在水中享受。 「……」當我不存在,無言。 他胸前的疤痕淡了許多,但還是可以看出那傷有多驚險。 「用火系幻獸在上游噴火,這想法不錯。」他開口了,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低沉的嗓子,還不錯。 原來,我早該想到了,下次可以用打火機噴火,這樣一來,就不需要委屈自己洗冷水,聰明。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皺眉頭,道:「你誰,沒禮貌。」 他微微一愣,反問:「你不是應該要尖叫嗎?」 「我干嘛要叫?」我白了他一眼,跟小女生一樣尖叫,我辦不到。 他被我的話嗆到,「咳??這樣不對,你、你不是應該害怕尖叫,把你的同伴叫來嗎?」 我好整以暇望著他,調戲問:「喔,然后呢?叫他們來看我們洗澡嗎。」 「你、你。」他啞口無言,片刻又道:「算了,我問你,你們有見到身高約一百七,一頭黑色長發的女子嗎?」 他在找我,不對,應該說他在找鬼絲,這下好玩了,我呵呵笑道:「怎么,把人家嚇跑了?」 我的話竟然讓他臉紅,反駁道:「才不是!」 「那是什么?」我追問。 「我、我……」他再次無言,惱羞成怒道:「關你屁事,一句話,有沒有看到。」 「沒有。」我簡潔給了他答案。 他的臉垮下來,喃喃道:「到底跑哪去了。」 「她是你的誰?瞧你著急的」一半出至于玩弄,一半好奇。 他張口愣愣,才道:「我伴侶。」 「噗…」我噴笑,行!太厲害了,真能掰,見他臉色不對,我連忙道:「既然是你的伴侶,那她為什么要跑呢?」 他懊惱道:「她才沒跑,是、是我追不上。」 水忽然冷了,這才想起來,似乎泡很久了,我道:「不玩你了,我們真的沒看到,我要上去了,你不回避一下嗎。」 被我玩弄這么久,他抓到機會,怎可能放過我,道:「都一起洗澡了,還怕被看光?」 我眉頭一挑,道:「喔!想看我?先問問你后面的傢伙吧。」 話一落,他臉色大變,轉頭一看,我的幻獸蝎司,牠的尾巴正抵在他的脖子上,我撥濕掉的頭發,緩緩道:「別亂動喔,牠的尾巴可是有劇毒的。」 他一動也不敢動,那樣子讓我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穿好衣服,我道:「你就這樣子泡到早上吧。」 回到營地,見其中一名叫杰弭的男子精神不濟躺在地上,他就是火系幻獸的主人,看他的樣子,讓我不好意思。 拿出上次從他們那里拿的錢幣,朝宣諾丟去,我道:「這還你們。」 宣諾見我丟給他的金幣,他又丟回給我,道:「這是上次幫我們解決山賊的酬勞,這次也是想感謝你,所以不需要。」 轉了一圈,金幣還是回到手上,自然沒理由再送出去,我笑笑接受他的解釋,然后回到我原本的樹下,閉眼休息。 「呃……符小姐,你的幻獸呢?」宣諾見一直跟在一旁的蝎司沒出現,擔心問。 一想到小黑被蝎司威脅的樣子,我不由莞爾一笑,道:「牠很忙的。」 「啊!喔。」他也不好再問。 一夜無話。 早上,蝎司聽令回來了,而小黑自然也被困了一晚上,在冰冷的溪水中,不生病才有鬼,看樣子有人又得躺在床上了。 宣諾他們的幻獸畏懼蝎司,等級相差太多,我也就遠遠在跟后面,不好太前。 兩天后,我們終于到達尾城,我在尾城外與他們拜別,找沒人的地方,把蝎司收回體內,然后放出打火機,這才進城。 進城時被守衛攔下來,要求看族劵,也就是類似身分證的東西,這東西是老師幫我申請的,比較特別在于,它屬于青龍國也屬于朱雀國。 守衛見我手中的族劵,臉色一變,明顯對我恭敬許多,并有些緊張,我淡淡望他一眼,若無其是走進去。 終于來到城鎮,這是我來這個世界以來,第一個踏進去的城鎮,望眼看去,一排排看不見底的房屋,兩旁吵鬧的叫賣,都如同我看古裝劇一樣,讓人熱血沸騰。 這才是開始享受這個世界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文化。 「少主……」安靜的庭院,一行人緊張站在小屋前。 聽到門外的呼喊聲,門開了,出來的卻是紅著臉的少年,他默默退走,其他人自動把他忽略掉,緊張望著他后面出來的男子。 如果符思在此,肯定有目瞪口呆,那個人不就是害她噴不少鼻血的人妖嗎,不過這時的人妖,已沒有不男不女的樣子,男性打扮,讓他多了點男人味。 「何事?」他懶懶問。 其中一位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少主……今日來了個大人物,怕是上頭的人知道一些事,派人來察看。」 「喔?是誰?」他一點也不覺得事態緊急。 「青龍與朱雀的尊者。」 「什么!」少主一驚,震驚問:「這、這可能嗎!這族劵不是才三個人擁有,帶劵的人長怎樣?」 「她、她是女子,約十六、七歲,至于面容,太遙遠,未能看清楚……」 「蠢貨,如此嚴重的事情,竟給我這個答案,給我去找,把此人找出來,但切勿打草驚蛇,攻城之事,且放下,等清楚此人來歷為何,在行動。」 「是!」眾人冷汗直流,不敢多留,快步離去。 「十六、七歲?太年輕,怎可能擁有尊者稱號,怕是偷的……」少主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