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思，你去尾城要做什么？」他再次把氣噴在我的后頸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忍。

    「好奇。」誰允許他叫我叫得這么親密了，我忍。

    「一個女孩子在外很危險的。」他再次開口，有意無意把氣噴在我后頸上。

    「沒想那么多……」

    「你家人不擔心嗎？」

    「父母去世了。」

    「啊！抱歉，我多嘴了。」他停頓一下，還以為結束了，隨即又道：「沒有其他家人了嗎？」

    「一個哥哥。」

    「哥哥如何稱呼？」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忍無可忍，無須在忍，再噴我后頸，要你好看！

    一個轉身，上勾拳打在他好看的下巴，趁他反應不過來時，再來一個左勾拳、右勾拳，把他那可惡的桃花眼打成熊貓眼。

    媽的，你在吹啊，我看你怎么吹……以上，純屬幻想。

    「你從哪來？」

    「朱雀與青龍交界處……」我面無表情回應。

    「你……」聽他還想繼續問，我受不了大吼：「夠了！」

    吼完心情舒暢，卻猛然意識到，自己態度不佳，算了……任誰被如同身家調查問，都會不爽吧。

    我順勢轉頭狠狠瞪他，道：「你的問題讓我很不舒服，沒想到你如此不禮貌，是不是非把我祖宗十八代都問出來才甘心，」

    一口氣說完，有點喘不過氣來。

    結果換來的不是他的怒火，而是他身邊護衛的怒火。

    「放肆！少主是你能指責的嗎！」

    我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媽的，干嘛委屈自己，又不是一個人不能生活。

    準備叫出蝎司，但隨即一想，他們該不會故意激怒我，好讓我喚出幻獸，想知道我是否是幻獸學徒或幻獸師？

    其次，脫離他們，到時又迷路了，我找誰哭去。

    我的尊嚴不允許我道歉，如果真的錯了，我會，但這是他惹我的，好難抉擇……

    「……」我沉默。

    「對不起，這個送你。」他忽然道歉讓我心頭一恍，他還知道什么錯了，眼前一花，手中多了個東西。

    低頭一看，跟水晶球很像，透明的很漂亮，不一會，水晶球內忽然發出眨眼的白光，而后原本透明的水晶球變成白茫茫。

    「這是什么破水晶……」話剛落，我隨即想起來，老師的書上似乎有介紹過，手上的水晶球是測驗魔力的東西。

    而它散發出的顏色，每個顏色三等級，除了零級的白色，下面一級的淡黃色、二級的黃色、三級深黃色…五級澄色……八級紅色……十級綠色……十四級藍色……十七級靛色……二十級紫色，最高級暗紫紅。

    至于比暗紫紅更高的顏色還未出現過，所以無從證明是否有更高等級存在。

    我手上的水晶球竟然給我顯示白色……有沒有搞錯，如果我沒有魔力，我哪來魔力供給蝎司，更別說我與牠融合過，融合的魔力是平常的十倍。

    這水晶球是劣質品…這念頭一閃，手上的水晶球被人妖拿走。

    也讓我從錯愕中恢復，這打擊對我太大了，我氣憤道：「你做什么？」

    「沒事、沒事，我拿錯了。」人妖道歉，并拿出另一件東西給我，是一把小刀。

    我知道他誤會了，我生氣不是他拿走原本該給我的東西，而是氣他拿水晶球測驗我，沒想到，誤打誤撞讓他以為我不知道那東西是做什么用的。

    算了，我得感謝劣質水晶球，他對我沒了戒心，這世界，沒有魔力的人是殺不死人的。

    如果剛剛水晶球出現顏色，不管是什么，我的項上人頭恐怕已經落地了。

    手上新的禮物，是小刀長約十五公分，有點弧度，握把的尾端有顆紅寶石，讓我不至于殺人殺一半，小刀飛出去。

    有了像樣的武器，剛生氣的情緒很快平復，道：「謝了。」

    而后他沒有再問我問題，也沒有對我后頸吹氣，好現象。

    走大半天，由于物品眾多，速度不快，還未到尾城，先到鄰邊小鎮，今晚不至于露宿野外，我也不用睡泥土地了。

    他在這有一間房子，或許是對我沒了戒心，也或許意識到我是他的客人，安排我一個人住。

    晚餐熱情招待我與他同桌，而也只有我跟他，其他人不得與主人同桌，他們不過是僕人，這一點我倒是很開心，沒被他當僕人。

    至于打火機，我把牠留在房間，要是牠在這里，我還有吃的分嗎？轉眼食物就沒了吧。

    「在過兩天就能到尾城了，今天可以稍微放松。」吃完飯，人妖對大家說這話，眼角掃過僕人位子的一名年輕人。

    我發現那名年輕人在看到他的眼神后，臉頰漸漸泛紅，其他人似乎沒注意到。

    回到房間，我赫然發現，打火機不見了，媽的，沒事就愛給我找麻煩，想必是去找食物了，這隻愛吃的幻獸。

    所有人都知道牠是我的幻獸，我也就沒多想，讓人幫我準備洗澡水，在野外的這段時間都洗溪水，好不容易可以洗熱水，不好好享受簡直對不起自己。

    洗完澡，發現打火機還沒回來，我開始擔心了，也沒人通知我有看到牠，還是出去找找。

    月黑風高，我習慣性隱身，靠在黑暗中，漸漸與黑暗融合，這技巧是我玩游戲玩出來的，不知不覺被我帶到現實。

    無聲移動著，朝廚房去，牠肯定在那。

    這時，忽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躲著巡邏的護衛，讓我升起一絲好奇，他想做什么？

    隨他的移動而移動，見他閃進一間房間內，我也快速從窗戶跳進去。

    急促的喘息聲響起，我滑步閃到屏風后面，把身子藏起來，側身偷偷望去，這一看，我傻眼了。

    剛剛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的年輕人，此刻，他與人妖熱吻，忘情吻著。

    心頭一亂，我怕被人發現，連忙把頭轉回來，調整氣息。

    那年輕人看來清秀，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內心平靜了，卻擋不住好奇，頭再次轉過去，這次我整個駭到了。

    才一下子的時間，他們怎么脫那么快，兩人全身光溜溜，非禮勿視，我看女的總可以吧。

    視線移過去，這一看，我腦袋發白，完全無法思考……靠，男的。

    bl！

    不行、不行，太刺激了。

    好不容易，腦袋重新運作，卻讓我看到更噴血的畫面，人妖從后面頂他……

    鼻子發酸發熱，等我發現時，血不受控制流下，我噴鼻血了……純潔的我，竟然被那兩個bl敗壞了。

    「空，我要聽你的聲音，沒人會過來，不要忍」人妖沙啞聲響起。

    叫空的年輕人聽到命令，發出勾魂的呻吟聲，嗯…嗯啊啊的。

    我震駭到無法行動，脖子更是僵硬，無法轉動，硬是把整段給看完了，我的衣服也被鼻血噴紅。

    不行，繼續待在這里，我會失血過多，更何況，人妖活動結束，聞到血味，我便無路可走了。

    念頭一轉，果斷從原路退回去。

    感謝刺客本能，讓我在如此慌張的情況下，硬是順利出去了。

    回到房間，換下滿身血的衣服，還好洗澡水未倒掉，本來是想給打火機洗的，現在卻洗我一身的鼻血。

    剛洗好，就聽到敲門聲，穿上衣服，對門外道：「誰？」

    「符小姐，你的……」

    她話未完，我已經打開門，這一看，差點讓我氣絕，靠，難怪牠不回來，竟然喝酒了，滿身酒味。

    「媽的，我擔心你擔心要命，你竟然給我跑去喝酒。」牠真的是幻獸嗎??

    送牠回來的人也滿臉好奇與驚訝，古怪看著我兩，道：「在廚房清理時聽到聲音，一看是你的幻獸，就給你送來了。」

    「謝謝。」打火機睡死了，我抓牠的后頸把牠提起來，然后丟到我剛洗好的水里，同時關門。

    一碰到水，牠馬上清醒，我拿出沾血的衣服，對牠道：「把這些衣服燒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處罰你喝酒的事情。」

    「嗚??」牠委屈看著我，大眼水汪汪，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疼，可惜了，牠碰上我，如果是其他女子，恐怕早被萌倒。

    我嘴角一勾，牠一陣激靈，二話不說，噴出一道烈火，衣服瞬間成灰塵。

    「早如此不就好了。」我威脅似拍拍牠的頭，轉身上床睡覺。

    「嗚??嗚。」牠又叫了幾聲，見我不理牠，只能無奈睡在我腳邊。

    這一晚所有人都好眠，而我卻是因為腦海中的畫面太深刻，不斷被播放，興奮睡不著，嗚……太可悲，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

    大早，我頂著熊貓眼出來，吃早飯的時候，根本不敢抬頭，看到人妖的樣子，我會想起那齷齪的事件。

    「小思昨晚沒睡好？」人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光他的聲音，腦海又自動……不行，我不能去想，在這樣下去，我會噴鼻血的。

    「不要緊，是打火機昨晚發酒瘋。」我苦笑。

    「喔！」他豁然開朗點頭，他的神情，分明是昨天那人跟他說了。

    「你的幻獸真特別，似乎沒品級。」他一頓，似乎覺得說錯話，又道：「牠為什么叫打火機，打火機是什么？」

    我頭也不抬道：「牠欠打，又只會噴火，跟雞一樣大小……」

    這解是讓所有人一陣沉默，然后噴笑。

    「哈哈……好，真是好名。」人妖忍不住稱讚，是啊，我也忍不住對我的應變能力感到滿意。

    到了上路的時候，我依舊與人妖共乘，我百般不愿意，光是看到他我就……碰到他的身體，我肯定會控制不住噴血。

    「那好吧，你自己選人吧。」見我不愿與他共乘，他也不勉強。

    眼珠晃過剩下的人，在掃過名叫空的年輕人時，鼻血還是噴出來了，噴出一點，我馬上遮住，卻還是被人妖發現。

    「你沒事吧。」他擔心問，臉靠近看我。

    我趕緊移開視線，語氣僵硬道：「沒事，應該是我昨天沒睡好，身體有點不舒服。」

    「這樣阿，那你上馬車休息吧。」

    馬車上并沒有人，都是一箱箱木箱，封緊，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隔離他們，我這才松口氣。

    好險，再看下去，血就沒了。

    昨晚沒睡好，這一放松，自然就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傳來兵器交鋒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簾子一掀，剛好是人妖護衛被斬的畫面。

    眼珠掃過去，便知道狀況，人妖這一方明顯弱了，他的護衛少了三成，剩下的也都與幻獸融合。

    與幻獸融合，臉上會有圖騰。

    我還在想幫還是不幫，就看見粗壯的強盜朝我砍來，其他人分身乏術，似是能預知我被斬的樣子了。

    逼我出手，看來他們不想活了。

    人妖送我的彎刀緊握，手一揮，與強盜的長劍硬碰撞，發出刺耳的尖銳聲，反手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插進強盜左胸，心臟位子。

    他難以置信望著我，嘴巴一動，無聲倒下，這就是他輕敵的下場。

    「殺我三弟，我要你償命！」一道厲聲傳來，抬頭望去，他赤紅眼瞪我，不把我殺死不罷休的樣子。

    「小思快跑，你殺不死他的。」人妖朝我喊，并且擋下那人的攻擊。

    我二話不說轉身而去，人妖對我的乾脆感到難過，而我并不是要逃，而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秘密。

    別人與幻獸融合只有圖騰，但我連身型、臉型都改變了，從老師的書上看來，沒有人跟我一樣，為了我的小命，還是守住這個秘密。

    「蝎司、打火機融合。」話一落，身體一陣灼熱，原本一百五十四的身高忽然長到一百七左右，高挑的身材比原本的更豐滿。

    發色也隨之改變成赤紅色，還多了身后不算大的rou翼，如果顏色不是紅色，倒是跟小惡魔很像。

    看那道身影飛快遁走，他內心有一絲失落，卻也說明了，她不是有目的接近他們，不然早在馬車上時，她就能趁亂去翻東西，但她什么也沒碰，還殺了一名強盜。

    只能用貪生怕死解釋她離去的行為，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似乎也是如此，原來她與其他人并無不同。

    還以為找到一塊未磨的玉，可惜了。

    「少主！」一聲驚呼讓他回神。

    劍俐落擋住強盜的攻擊，并且回擊，不似剛才那般無用。

    人都不在了，也無需測試，他道：「速戰速決。」

    命令一下，所有人氣息與眼神瞬間變化，就連躺在地上當尸體的護衛也跳起來加入戰斗。

    就在這時，一股冷寒無預警鑽進所有人內心，不約而同打冷顫，空中的溫度飛快降下，一道看不清的紅色影穿梭在人群中。

    太快了，沒人能看清楚，但那人的毎一刀都俐落，刀刀致命，宛如掌握天地的殺生一般，沒人能逃離魔掌。

    「惡魔……快跑啊！」強盜終于從驚駭中清醒，但他們的人已經少了大半。

    「少主，快逃！」護衛們也拼命朝他喊。

    而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直追那到紅影，似乎想看清楚何人。

    「看清楚，他殺的都是強盜。」正因為看清這一點，他才無畏懼，但面對飄過來的濃厚血味，聞慣血味的他還是不由皺眉頭。

    「等他殺光了強盜，接下來就我們了。」護衛低聲念著，怕引起殺神的注意。

    他只能看到紅色，不知是血還是衣服的顏色，那人散發出駭人的冰冷氣息，可見此人無情似命如蟻，殺人技術快又俐落，一刀一命，不拖泥帶水。

    「厲害！」他不由稱讚，讓人佩服。

    當強盜最后一位死于刀下時，他看到此人剎那停住了，一頭紅色長發，漂亮臉蛋，眼神撲朔迷離仰望天空，似乎很享受，享受刀下魂的怨恨，享受血的洗禮。

    他被震駭住了，第一次知道，女生會有如此狠覺得一面。

    當他回神后，人已經不見了。

    護衛吞吞口水，道：「她會是誰的死士，為何要幫我們。」

    死士？不！她不是，她比死士有情感，會享受，而且他認為她不可能為誰做事，雖然只有剎那的時間，但他知道，她是她自己。

    「走，不管她是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清點死傷，立即出發。」下達完命令，他又不自覺望著她最后的位子。

    「少主，要把那個符思找回來嗎？」護衛小心問，他不懂少主為何同意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一同行，但少主的話永遠是對的。

    一想到她，他的臉一沉，道：「不必，貪生怕死之人無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