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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丁醫生也覺得小阿珍的病很不尋常,從前作腸胃病治療是有問題的。安排了抽血常規檢查和X光透視檢查,丁醫生寫了收費單子,讓白艷先去繳費窗口繳費。 待白艷一出去,穆星猛地竄起來:“丁醫生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去找點藥吃,馬上回來。” 丁醫生也怕她忍出什么問題來不好交代,自然也催著她趕緊去。 得了赦令,穆星幾步出了診室,找到一個實習醫師讓他替自己做記錄,而后幾步跑進了父親的辦公室。 穆醫生十分敬業,偶有手術時都是直接住在醫館,辦公室里便留下了一些換洗衣物。匆忙找了一件能套上的長袍,穆星三兩下將長袍套上,一時沒有發油抿頭發,只得翻出父親的一頂氈帽壓著頭發,又匆忙地出去了。 然而出來在大堂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白小姐的身影,反倒是對上了幾個實習醫師怪異的目光。穆星只得撐著臉皮,借口說自己不慎弄臟了衣服,只能用自家父親的衣服將就一下。 一路找到了醫館后門,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穆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這是在干什么?為了同白小姐說上一句話,連工作顧不上了,還這樣匆忙慌亂,簡直像小孩兒得到了一件新玩具,激動地沒了邊際。 哎,成年人,還是好好工作吧。 好好抻了抻身上的長袍,穆星決定回去,不料剛轉過身,她便對上了白小姐的笑臉。 站在幾步之外,白艷笑道:“方才看見背景只是覺得像,我便跟了過來,不成想果然是穆公子。” 慌忙抬手頂了頂頭上寬大的氈帽,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人,穆星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醫館里找了處清靜的地方,穆星和白艷閑聊了幾句。 “我聽我胞妹說起過小阿珍的病狀,沒想到今日恰好遇上了。”穆星隨口胡扯,“如今我在醫館坐診,既然是你meimei病了,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也別客氣。”前面是胡扯,最后幾句卻是真心的。 這樣的話白艷自然聽的多了,往日她未必會當真,但如今牽扯到小阿珍的病,穆星又確實幫的上忙,她便不得不留心思量。 只是前幾日姆媽才讓報館的人借著穆公子的春風給她打了個廣告,今日她若再請人幫忙,未免吃相太不好看。因此白艷只是一笑,說了些客套話。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穆星不得不再尋找話題,目光一轉,她對上了小阿珍的視線。 距上次相遇不過半月,小阿珍卻比之前瘦了許多,臉頰的rou也沒了蹤影,一雙大眼睛掛在黃瘦的臉上,越發顯得透亮。 她此刻一個勁兒地盯著穆星,倒叫穆星不由地心虛起來。 都說小孩子心思單純,便越容易看出端倪,可別真叫小阿珍看出什么來了。 她別扭地撇開眼,余光突然瞥見了小阿珍手里拿的東西。 那是一本小小的書,封面寫了《奇心妙語》四個字,仿佛是本小說雜志。 心頭一動,她故作自然道:“小阿珍年紀這么小,便會看這樣的書了嗎?” 果不其然,小阿珍奶聲奶氣地說:“不是,我不會看,這是艷jiejie的樣書…”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白艷突然伸手扶住小阿珍的肩頭,打斷了她的話道:“不過是我買來消遣的書罷了,如今國門大開,我們這樣的人也少不得多長長見識。” 說著,她便伸手想拿過雜志,然而穆星比她更快了一步。兩只手交錯而過,指間相觸,留下的彼此的溫度。 白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強行拿過雜志,她收回手,有些不安地捋了捋頭發。 穆星佯裝不覺地拿過雜志,翻到目錄一頁,一邊瀏覽一邊道:“這是一本小說雜志嗎?這幾年在國外,我也看過一些類似的書…” 話音有意一頓,她明顯感覺到一旁的白艷不安動了動。 果然“作家”的名頭不是假的嗎? 穆星頓時有些激動。 顯而易見,如果白小姐當真是位作家,這絕對是那些公子哥們都不知道的事,甚至白小姐的鴇.母都不會知道——倘若他們知道,必然要將此事作為一大賣點談資,大肆宣揚起來。 可見白小姐必定是有意隱瞞著,而現在她發現了此事,這不就意味著,她距離白小姐,比其他的公子哥們,甚至崔少爺,都要更進一步了嗎? 這種隱秘的,帶有某種讓人感到自己的獨特性的推論頓時擊中了穆星。 她迫不及待地想從這本雜志中尋找到一些端倪,能夠論證她的推論。 但迅速看過一排目錄,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與白小姐有明顯關聯的筆名,穆星不由有些失望。 或許從小說的內容里能有所發現? 不過這就不是在短短幾秒鐘能夠發現的事了。 記下了書的刊號,穆星將書還給了白艷。 “粗略看了一眼,感覺頗有趣味,看來我得自己去買一本了。”她道。 白艷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小阿珍的檢查排到了明日,白艷也要急著回書寓,因此沒聊多久,她便帶著小阿珍離開了醫館。 穆星煎熬地等到了下班,馬上去報刊亭買了《奇心妙語》,回到穆園后便開始迅速翻閱。 但結果令她大失所望,她不僅完全沒有從這幾篇小說中觀察到任何白小姐的痕跡,還一不小心就被其中一篇小說吸引住了注意力,等她看完時,時間已經接近十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