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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易眉間緊鎖,又道:“不過兩日,所有進到越家宅子的,觸碰過越家尸體的,都開始出現(xiàn)了體溫下降的情況。” “起初大家也并未在意;隨后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突然長起了數(shù)塊黑斑;那黑斑有大有小,哪里都可能長,模樣都是瘆人得很。” “他與一起處理越府一案的同僚一說,便又有許多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出現(xiàn)了同樣的狀況。” “還不等他們有什么反應,便相繼昏迷不醒;那時還不知道這是能傳染的疫病。三日前,這疫病的癥狀開始在連城居民中大肆蔓延開來。” “這疫病的蔓延,應是從那些去過越家的居民的家人身上開始的吧?”白錦西道。 “仙師明鑒!確是如此。”趙易邊說著,邊將白錦西一行人帶入居仁堂內。 用麻布和竹子搭起的簡易棚子將居仁堂前院擠得滿滿當當,那些得了疫病、昏迷不醒的居民們便都躺于其中。 這場面看在眾人眼中,均有一種震撼、凄涼之感。 但他們心中都明白,為了防止疫病擴散傳播,只能如此。 一行人快步走進居仁堂的前廳,廳中幾位醫(yī)師正忙著翻書、聞藥;但不論手中忙著什么,他們的面上均是一副眉頭緊鎖、愁云纏繞的模樣。 “喬先生!”趙易剛一腳邁進前廳,便大聲喊道:“有仙師來了!” 不過片刻,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男子疾步走出。 一見到白錦西一行人,他疲憊的面龐上瞬間涌上激動,更是直接跪下與她們行了一個大禮,悲切道:“求求仙師救救我們連城的百姓吧!” 無怪乎喬先生如此失態(tài),自他有記憶以來,便從未遇見過瘟疫,更不提如此讓人束手無策的怪病。 這幾日里,前院昏迷不醒的病人越來越多,每每看到這場面他都感到難以呼吸。 等他再看見那些家屬絕望的、或是希冀的目光,他便能被一股大山般的壓力壓得腰都直不起來。 白錦西見狀,立刻上前與桃夭夭一同將喬先生扶起,無奈道:“先生不必如此,在下若是能找到辦法,定會竭盡所能。” “白白,我們先去外面看看那些染病的人吧。”桃夭夭不過一株涉世不深的小小桃樹,何曾見過如此叫人難過之事。 “好。”看見那雙杏眼蘊上水氣,白錦西的心跟著一緊;她握住桃夭夭的手,與她傳音道【別難受,我們可以救他們的。】 桃夭夭認真點頭,拉著白錦西去了前院。她走到距離最近的患者跟前,彎下膝蓋仔細查看。 “我與夭夭查看便可,你們離得遠些為好。”和趙易、喬先生說好,白錦西讓弟子們守著,轉身跟上了桃夭夭。 “他們的精氣都在流失,魂魄也有缺失。”桃夭夭凝眉,指尖微動,勾住了一絲正要外泄的精氣;那精氣似是被吸引著,叫她感受到了一絲拉力,“很近,方位在北。” “看來是越府。”伸手將溜至桃夭夭肩上的灰黑之氣打散,白錦西將桃夭夭拉起來,道:“得先去將源頭找出,不然這些人魂魄缺失,等你將鬼氣、魔氣凈化掉了還是會出現(xiàn)其他問題。” “沒錯。”桃夭夭頷首。 讓木靈根的弟子們盡量緩住居民們的生命力,其他弟子負責將凝神丹喂下;白錦西再通知了蘇繡居仁堂匯合,便帶著桃夭夭御劍前往越府。 越接近越府,越府附近的灰黑之氣越濃郁。 桃夭夭仔細分辨著,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道:“奇怪,鬼氣為何會與魔氣同源呢?” 白錦西斂眉,“去會一會就知道了。”她伸手摟住桃夭夭的腰肢,整個身子往前,腳尖施力壓下劍尖,往越府俯沖而下。 落地后,白錦西給越府周邊布下結界,并從儲物靈囊中拿出四張上品天雷符送往結界四方,防止那鬼修逃脫。 接著她又在桃夭夭身上布下兩層防御結界——這結界不光能保護桃夭夭,還能保證如果二人走失,自己能第一時間感知到對方受到威脅。 二人走近越府前廳,白錦西用劍柄將門推開,里頭竟是暗得一絲光線都照不進。 桃夭夭皺眉,道:“魔氣變得明顯了。” 白錦西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溫聲道:“凡事小心為上。” 見對方鄭重點頭后,白錦西抬手,絲絲金色光芒糾纏在她的手上;不過兩息,那些光芒便聚成一個直徑一尺左右的金色光球。 接著她手一抬,那光球像被拋出似的沖進了屋內。 桃夭夭瞧見那光球在進入黑暗之前瞬間分裂成了十份,接著像是變成了箭的形狀;那箭尖細長,似是能穿透萬物般鋒利。 不等她多看幾眼,那十根閃著耀眼白光的光箭便排列成弧形,毫不猶豫地沖進黑暗之中。 幾乎是瞬間,一聲凄厲嘶吼響起。見黑暗散去,她們走進屋內,一個身長近十尺的巨大黑影出現(xiàn)在她們視線中。 “魔氣不見了。”桃夭夭凝眉,又道:“他就是桃少爺身上的那個鬼修。” 那鬼修身上的深灰鬼氣不停地翻涌滾動,不知是不是因為魔氣消失的緣故,一股極度刺鼻的腥臭之氣突然涌現(xiàn),叫桃夭夭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你究竟殘害了多少無辜!” “哼,無知桃靈。”魔體被直接打破時,鬼修便知曉自己與他們都低估了白錦西的厲害;他想,今日或許會折在這里,如果此刻逃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