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昭昭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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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耽誤,放下手中的繡繃,前去開門。 “來了。” 本以為是下人們來送東西,陶娘打開門,見是賀容予,一時愣住。 “二少爺。”她下意識喚了聲。 陶娘和老夫人一并住在這里,不問世事太久,縱然知道如今賀容予乘襲王位,但一時未有所反應,還如從前一般稱呼。 “王爺怎么來了?”陶娘打開門,笑著迎他進來,已經改了口。 賀容予的視線越過陶娘,在小小的院子里逡巡一圈,最后又落回陶娘身上,答她的問題:“聽昭昭說,前些日子母親病了場,我來看看她。” “啊……”陶娘點著頭,一時有些無措,“王爺不必掛懷,老夫人的身子已經好全了。三小姐看著的。” 小院清幽雅致,院子雖然不大,但種滿了各色花草。賀容予伸手撥弄葉子,狀似不經意地問:“嗯,昭昭說了。母親呢?我想見一見她。” 陶娘從里頭搬出一把椅子,看了眼佛堂的方向,抿唇說:“王爺請坐吧。王爺也知道,老夫人醉心向佛,不到天黑是不會出來的。老奴可以去喊一喊,只是恐怕……” 賀容予只道:“多謝陶姨。” 陶娘哎了聲,朝佛堂去了。佛堂里清幽更甚,陶娘叩門,小聲喚道:“老夫人,老夫人……王爺來了。” 原以為老夫人不會出來,沒想到過了會兒,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一位婦人走出來,她穿著素凈,頭上只戴了只木簪子,五官與賀容予生有五六分相似,滿臉的淡漠,一雙眼尤其無波無瀾。 老夫人看了眼前方,似乎輕嘆了口氣,“走吧。” “哎。”陶娘跟在她身后,心中一時忐忑。 今日老夫人竟然愿意見王爺了,這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遠遠地,賀容予便瞧見了那道身影。 他垂下眼,隨后站起身來,行拜禮:“兒子見過母親。” 老夫人平靜地嗯了聲,即便看向賀容予時,眼神也不曾有什么變化:“你回來了。” “是。” 一時任由沉默爬滿整座小院的花草枝葉。 陶娘笑了聲,“瞧我,老婆子年紀大了……我給老夫人和王爺沏茶。” 老夫人未置可否,只是看著賀容予道:“進去說話吧。” 她的視線轉過去,背影不疾不徐,賀容予望著她,心里卻想,在眼前的這個婦人心里,他不是她的兒子,而是她的冤孽。 賀容予慢慢跟上她,進了里屋。 老夫人自顧自坐下,“你也坐吧。” 賀容予便在她對面坐下。 “聽昭昭說,母親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這是無話可說時的重復,盡管重復,卻總是很合適。 “嗯,大好了。”老夫人手上掛著的佛珠正一顆顆被捻下去,她慢慢地抬起頭來,“若是你今日不來見我,這幾日我也要去見你。” 賀容予挺直背脊,聽她略顯蒼老的聲音說下去:“不論如何,我是你的母親。縱然我們之間有天大的事情,有些事也無法改變,不是嗎?”她好似在自嘲。 “你今年二十三了吧?”她問。 房里的檀香淡淡燒著,在屋子里飄蕩。 “是。” “也該成家了吧。”說這話時,她才第三次看向賀容予,“可有心儀的女子?或是喜歡的類型?” “沒有。”賀容予也看著她。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母子情分,但是太過淺薄短暫。如今這樣相處,彼此都覺得萬分陌生。 老夫人轉過頭,說:“你如今事業(yè)有成,顧不上這些,是該我這個做娘的替你cao辦的。只是……我到底清凈慣了,對外頭的事有太多不明白的,也怕妨礙到你。” 她慢慢捻著手上的佛珠。 “你自幼便沉穩(wěn),若是替昭昭cao辦,你自然可以。但自己的婚事,終究是當局者迷。常叔是伺候你的老人了,我覺得由他來,也是可以的。” 賀容予沒有說話。 但她要說的已經說盡了,佛珠轉完一圈,便該送客。 賀容予沉默地行拜禮,走出那座院子。 - 眨眼間,光陰似流水去。 五月眼看著過了半,天氣一日比一日熱。若非答應了仁慧要去,昭昭連大門都不想出,只想賴在屋里,做只“小懶貓。” “小懶貓”是二哥揶揄她的話。 因她夏日里不好動,成天地躲懶,一日能睡上七八個時辰。 昭昭覺得二哥這話太過夸張,她摳著手指算,也不可能睡八個時辰。只是夏日炎熱,實在不想動彈。 “我真羨慕她們。”昭昭拿過扇子給自己扇風,小聲地和仁慧抱怨。 仁慧噗嗤笑出聲來,“你羨慕她們做什么?她們羨慕你還來不及。” 因她怕熱,賀容予特意給她尋的扇子,觸手生涼,輕便小巧,輕輕一扇,風便很大。除此之外,她出門時的傘,也是特制的,布料特殊,站在傘下,如在樹蔭之下……反正是變著法子地讓她更涼爽。 她還好意思羨慕別人。 昭昭吐了吐舌頭。 好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tài)! 仁慧深深一聲嘆息,轉過頭去。 昭昭環(huán)視一圈,見她們歡聲笑語,各自笑鬧做一堆,傾身到仁慧耳畔道:“你瞧她們,這么大熱的天,還能有這么好的精氣神,我真是羨慕極了。倘若不是答應了你來,我便要借口推脫掉了。” 今日名為詩會,其實沒幾個人的心思真在詩上。只因這詩會不止有女眷,亦邀請了上京城中年輕的那些公子哥們,不管你來不來,反正帖子是送去了。 貴女們個個打扮得艷麗無雙,卯足了勁兒要展現自己。只因為,來的公子哥里或許有自己心儀之人,不論是為了獲得心儀之人的青睞,還是為了不輸給和自己不對付的貴女,掙一分面子。你來我往,硝煙暗起,總之,熱鬧又精彩。 昭昭對這些都沒興趣。 她既沒有心儀之人,也沒心思贏過誰去。今日出門時,她只讓云芽隨意地給她涂了一層輕薄的脂粉,遠遠地看著,像是未施粉黛似的。她穿得也素,在一片姹紫嫣紅里,只她一人是湖綠色的衣裳。她的衣裳自然也是上好的料子,輕薄透氣,摸起來帶著絲絲涼意。 可惜她無心,旁人卻有意。 詩會還未開始,賀芝芝已經看向昭昭四回。上回她在昭昭這里吃了大虧,心里記恨著,今日總想著要扳回一局才好。 賀芝芝喚賀容予一聲堂哥,是賀容予父親的二弟家中的獨女,自幼被寵愛著長大,沒受過什么委屈。為數不多的委屈,全是在昭昭手里。 賀芝芝自幼便討厭昭昭。 在賀昭昭出現之前,她賀芝芝是賀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按理說,應當得所有哥哥們的寵愛。那自然也該得那位名震天下的中州小郡王的寵愛。 的確,在賀昭昭出現以前,賀容予待賀芝芝不算很好,但也絕不壞。 賀容予是賀家這一輩年輕郎君之中,最為俊俏也最為出彩的那一個。他自幼便被長輩們夸獎無數,賀芝芝打小便聽著那些夸獎,她自然而然地,對這位堂哥最有好感。 可是偏偏,就偏偏橫空出世一個賀昭昭。 一個根本不流著他們賀家血脈的野種,奪走了賀容予的全部寵愛。 賀芝芝不服氣。 她才是正兒八經的賀家女兒,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州王的meimei。 她賀昭昭算什么東西? 賀芝芝恨恨地收回目光,飲茶飲出了酒的氣勢。今日的詩會,她事先打聽過,賀容予今日忙,決計不會過來。沒人給賀昭昭撐腰,就等著丟人吧。 第8章 賀芝芝身邊的兩位貴女身份沒她尊貴,平日里與她相處皆哄著她捧著她,看她這架勢,開口附和:“好啦,芝芝,別同她一般計較了。她哪里比得上你,王爺雖說待她好,可那就跟養(yǎng)只寵物似的,哪里能同你比?你可是王爺正兒八經的妹子。” 賀芝芝輕哼了聲,對這些奉承阿諛的話很受用,她高傲開口:“那是自然。她也只會一味地做小伏低,討好我堂哥罷了。這樣的人,我哥終究有一日會膩,到那時她又能如何自處?你們等著瞧吧,今日我便要她原形畢露。” 賀芝芝再次瞥向昭昭,眼神滿是志在必得。今日可是詩會,據她所知,賀昭昭寫詩可不在行。 仁慧察覺到賀芝芝的目光,以團扇遮面,小聲和昭昭耳語:“那個賀芝芝,已經瞧了你好幾回了。” 昭昭瞇著眼,困意席卷而來,她躲在扇子后面小小打呵欠,漫不經心開口:“隨她瞧吧。” 左右她今日打定主意來這里也是做“小懶貓”的,不想和她們折騰什么。 惹不起,總躲得起。 世道越是亂,他們便越是愛風雅。 詩會茶會畫會賞花會……隔三差五便有,是歷來的規(guī)矩。昭昭初來京城時便有,這么些年過去,姑娘們一茬一茬地長大嫁人,到如今,正是她們這一輩做主角。 今日擔任詩會主持的,是英國公家的二小姐,方俏。英國公是鎮(zhèn)南侯一派,昭昭和這位方二小姐自然也不熟悉,只聽說她的詩寫得極好,負有才名。 根據黨派之差,在場的貴女們也都各自抱團。雖說政治上的事和她們沒關系,不至于劍拔弩張,但也不會關系太好。 至于仁慧,仁慧的父親平陽王,既不是賀容予的人,也不是鎮(zhèn)南侯的人。平陽王清正端明,頗得敬重。 又坐了會兒,才見今日的主持方二小姐姍姍來遲。方二小姐生得只算清秀,但勝在有股書卷氣,出塵脫俗,在人群中并不泛泛。 她一來,大家的目光便都順著望去。 方二小姐福了福身,道歉:“讓大家久等了,這便開始吧。” 昭昭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仁慧一道起身,大家湊做一團。貴女們與貴女們站在一處,郎君們便和郎君們站在一處,以中間的石桌為楚河漢街,劃出兩道陣營。 昭昭沒興致,打著扇子往人后藏,聽得也三心二意。仁慧雖是書香世家,可自幼對這些筆墨之事不感興趣,也躲在人潮后,和昭昭咬耳朵。 “你可瞧見陸公子了?”仁慧從來時便注意到了,那人生得比沈羽一點不差。 “你又瞧上哪個陸公子?”昭昭說著,頭都懶得抬。 仁慧輕哼了聲:“就是新晉擢升的禮部侍郎,陸荊之子,聽說叫陸……陸懷生。我瞧著他生得好看,人也挺有禮貌的。我方才暗中觀察了好幾回。” 昭昭哦了聲:“左右沒我二哥好看。” 仁慧一時語塞,正要開口,聽見方二小姐說:“咱們的詩會向來一個模板,我覺得有些無趣。今日大膽開口,想弄些新花樣,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從前咱們詩會,皆是擬定好一個主題,讓大家圍著這主題寫詩。今日咱們我事先沒有準備主題,但也不能讓大家抓瞎,便以這園子為限,請大家自由發(fā)揮,所見即所得。大家便先去找找靈感,采采風,一炷香后,我們開始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