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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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骨的血本來已經勉強止住了, 可能是剛才下樓太著急, 不知怎的又牽扯到傷口。 怪不得眉尾有點癢, 他胡亂用手背抹了一把。 “欸!”盛悉風想攔, 奈何快不過他的速度,眼睜睜看著他不知道沾了多少細菌的手直接觸碰傷口,畫面感太猙獰,連帶著她的眉峰仿佛也在隱隱作痛。 情急之下,語氣不自覺就帶了點火:“你別亂動啊!” 江開不明所以,停了擦血的動作:“怎么了?” 盛悉風有點生氣。 一面氣自己多管閑事,她想聽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講,她還巴巴緊張他。 一面氣他不知道愛惜自己,她平時擠個青春痘都不敢這么隨便,他倒好,那么深的口子,她都懷疑要縫針,他就敢拿臟手瞎蹭。 “怎么了?”江開也看出她在生氣,聲音低下來,帶了點明顯的哄,想去抱她。 盛悉風嫌棄地躲開:“別碰我,你手上有血。” 她繞開他往客廳走,本著好人做到底的精神,從茶幾下的抽屜里找出醫藥箱:“我幫你處理傷口。” 她快速百度了清理創口的細節,然后去洗手間洗手,回來的時候江開已經很配合地坐在了沙發上,她走過去,站到他跟前。 巨大的水晶燈從二層挑高的房頂上懸落下來,把他的臉照得很清晰,還有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也是明晃晃的。 盛悉風刻意忽略,只作專心看幾處傷口,但他眼睛離眉骨那么近,存在感強到爆炸,她只能將目光集中再集中,才能不與他的眼神對接。 “你眉毛這里,是不是要去縫個針啊?”她真覺得創口挺深的,都能看到里面的rou。 她說話的時候才看他,他的眼神和她想象中差不多,漆黑明亮,不加掩飾的侵略性。 “不用,你動手吧。”他想到點什么,“害怕?” 盛悉風是有點害怕,但距離他航班起飛的剩余時間不多,去醫院已然來不及,她只能逞強說:“不怕。” 江開很配合地揚起臉,任由她動手。 盛悉風用生理鹽水沾濕棉球,狠下心摁下去,破口觸碰到鹽水,他眉頭輕輕皺了皺,但也僅僅如此,沒有多余的反應,他縱橫賽場那么多年,這點小傷不算什么。 皮膚不平整的質感很清晰,盛悉風心里直犯哆嗦,她手都有點抖,咬著牙快速幫他清潔好創面,然后用棉球摁住他的眉骨,摁了一兩分鐘,她輕輕抬起看一下止血的情況。 血還在流。 “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自然流露的、未經掩飾的擔憂落進江開眼里,他眼神也徹底柔軟下來,搖搖頭把她抱住,順著她的后背,安撫道:“我沒事。” 他的動作太自然了,以至于盛悉風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讓他抱了會她才推他:“你別動我。” 江開展示自己的手給她看:“血已經干了。” 盛悉風成功被他帶偏重點:“那也臟。” “我去洗手。”他馬上收網。 “洗了也不能抱我。”盛悉風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掰扯清楚,他一回生二回熟的,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比沒離婚的時候都順手,“你不能想怎樣就怎樣,你搞清楚,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到這里,她記起前一晚他的冒昧,不由怒上心頭:“你昨天那樣,我完全可以告你性-sao擾,再有下次,我就報警了。” 提及昨天,他視線下落到她豐潤的唇上,意味不明地停了幾秒,才重新看她的眼睛。 很有誠意的樣子,渾然看不出方才眼神開車的嫌疑:“知道了。” 盛悉風想把醫藥箱扣他頭上,但沒有確切的證據。 就在她蠢蠢欲動之際,江開的手機響了。 車隊經理的電話,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在機場,再不濟也該在半路了,可事實上這會他還在家里,盛悉風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加快動作,繼續清創工作。 “還沒出發。”江開這話一出來,對面就炸了,盛悉風都能聽到那通狂轟濫炸,具體聽不清,但她聽到了無數個“fu-ck”。 江開不堪其擾,將手機拿的遠些:“我受了點傷。” 車隊經理緊急剎車,轉而焦急萬分關心起他的傷勢。 “輕傷。”江開怕團隊大動干戈,連忙澄清。 經理又開始fu-ck了:“輕傷不下火線,你拖延什么?” 江開改口:“也沒那么輕。” 經理被他逼瘋了,直接開了免提,那頭不少人,勸的勸,求的求,兇的兇。 各顯神通,軟硬兼施。 江開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他抬眼去看盛悉風。 盛悉風已經給他涂好碘伏,即將進行最后一道工序,她在紗布和創口貼之間猶豫一下,選了后者,貼到他眉骨。 大功告成。 “快走。”她對他比著口型。 他作出決定,對話筒說:“我不會耽誤很久,就晚幾個小時。” 說完,也不給對面反應的機會,直接把電話給撂了。 今年的f1首站在澳大利亞墨爾本舉行,申城飛墨爾本的下一班航班大約在凌晨12點,他點開手機購票軟件,辦理改簽手續。 盛悉風看了眼他屏幕頂端顯示的時間,提醒:“你現在就去應該還來得及。” 他原定的航班十點,這才不到九點,還是可以趕一趕的。 “來不及。”江開頭也不抬,“飯沒吃,行李沒理。” 這時他手機進來微信,他看了一眼,隨即非常謹慎地把手機往她看不到的角度偏。 超級大帥比:「盛悉風在你那?」 比沈錫舟帥一點:「。」 超級大帥比:「別占她便宜」 比沈錫舟帥一點:「……」 超級大帥比:「發尼瑪標點符號,你給老子發毒誓」 比沈錫舟帥一點:「?」 又過了一會。 超級大帥比:「你告白沒?」 比沈錫舟帥一點「?你打牌上去就扔炸彈,游戲開局就放大招」 超級大帥比:「?」 比沈錫舟帥一點: 「聽沒聽過一句話,告白是勝利的號角,不是進攻的沖鋒號」 「怪不得那么久才追到莊殊絕」 網絡那頭,沈錫舟一邊冷笑,一邊把輸入框中的“奉勸你告白”給刪了。 盛悉風抄起手臂,看江開不知道和誰熱聊些什么。 說真的,她對前夫的聊天內容并不感興趣,但他防賊似的態度讓她非常不爽。 更讓她不爽的是,當她的微信進來語音電話,他卻沒有避嫌的意思,很沒自覺,看是誰給她打電話。 她都沒想到他能雙標成這樣,想藏已經來不及,被他看到了。 備注:狼狼。 “狼狼。”盛悉風走遠兩步,接起來,“怎么啦?” 許聽廊這兩天回申城工作,這會打算帶著自己的貓連夜開車趕回泉市,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跟鐘爾做個伴。 盛悉風眨巴著眼睛,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提議的可行性,現場嗑cp多香啊。 屋子里很靜,江開大致能聽清話筒那頭說的什么,不難看出來,盛悉風非常心動,都舍不得說出拒絕的話。 盡管知道和許聽廊有一腿的是鐘爾,可之前安全套烏龍事件讓他記憶猶新,許聽廊還長得人模人樣的,盛悉風還是人家的粉絲,要說他對此人完全沒有戒備心,那是騙人。 “真想把你mama氣死是吧?”他在旁邊插嘴。 盛悉風馬上說:“我又沒說要去。” 她繼而給許聽廊出主意,叫他把鐘爾的寵物狗,一只名叫噓噓的阿拉斯加帶去當做驚喜。 她有鐘爾家的密碼,從前還住島灣十八號的時候,她偶爾會幫忙遛狗。 許聽廊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于是盛悉風前往鐘爾家,幫忙開門。 江開老大不情愿,各種找借口不讓去。 盛悉風才不聽他的。 她在小區門口接到許聽廊,許聽廊見到她,上下眼風一掃:“你不是離婚了嗎?” 之前泉市的一個月相處下來,他對她的基本情況有所了解。這話的言下之意是,你離婚了,怎么還在島灣十八號。 盛悉風解釋:“江開受了點傷。” 許聽廊表情顯然意見的揶揄。 前夫受傷,前妻跑來關心,確實不是正常的邏輯,十分惹人遐想,不過好在許聽廊并不打算過度關心她的私人生活,沒有追問。 許聽廊沒有養狗的經驗,對鐘爾家里物品的擺放也不甚了解,所以進到鐘爾家,盛悉風沒有著急走,打算幫忙收拾一點噓噓的東西。 結果微信就開始狂震。 她都不用拿出來,就能猜到是誰的消息。 許聽廊也能猜到,時不時好笑地看她一眼,她裝作不知道,手悄悄伸進大衣口袋,把聲音給關了。 “好了你回去吧。”許聽廊說,“告訴我東西在哪就行。” 盛悉風也沒跟他客氣,大概指了指,反正到了那邊什么都能買,能保證噓噓在路上的需求就行。 和許聽廊告別,她從鐘爾家出來,在輕縵的月色下打開手機。 果不其然,全是江開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