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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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江開坐在床頭玩手機,她臉靠在他腿旁,他單手攏著她,手從她睡衣后領伸在她背上。 兩個人一個垂眸一個抬眼,都沒說話。 過了會,他俯身。 她下意識閉眼。 溫熱的吻落到她唇上,輾轉著加深。 她一時恍惚,沒有阻止,直到感到刺痛——昨天他實在不知節制,她嘴唇和舌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嘴唇的修復能力倒是快,但舌頭沒那么頑強,被他輕輕一吮,她人也跟著清醒了。 推開他,去撈手機。 已經十點多了,她睡前明明鬧了八點的鬧鐘來著。 “鬧鐘你關的?”她沙啞著嗓子問。 “嗯。” 她搓了一把臉,起身準備去洗漱:“怎么不叫我?” 江開說:“再睡會,你不累嗎?” “不睡了。”盛悉風下床,站起的瞬間腿腳酸軟,她下意識皺眉,待那陣強烈的不適過去,她說,“還來得及,趁上午去辦掉吧。” 她這番話,江開倒是不意外,盛公主好面子,既然放過狠話,面子工程一定做到底。 反正他吃干抹凈,又確認她沒有搞婚外情,正是身體心靈雙滿足的大好時候,可以完全不要臉面: “我們良家婦男,是不能被白嫖的。” “即便貴為公主,睡了也得負責。” 盛悉風回頭看他。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他沒想離婚,他仍然以為她不會和他離婚。 這個時候,只要她順水推舟,打個哈哈,這場離婚風波就會平息。 從提離婚起,她始終斬釘截鐵,唯有這一刻,她有過動搖。 怎么可能不心動呢? 在喜歡的人懷中醒來,迎來繾綣的早安吻。 他會痞里痞氣地賣慘,說些看似不著邊際實則哄她開心的話。 尤其是,當身體突破那層關系,心理會產生前所未有的歸屬感和占有欲,彼此身上都有對方失控時留下的痕跡,像是象征所屬物的戳記。 每一個眼神對視間,都是昨夜孟浪記憶的曖-昧延伸,挑動情義。 盛悉風想起小金毛被送走時的她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她撇開頭,不想看到他的反應。 她沒有說賭氣的話,而是用了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任何玩笑在其面前都會自動失效。 “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 “還多送了兩次。” “說話算話,行嗎?” 小金毛被送走的時候她很傷心,可當天晚上,盛拓只用了一盒芭比娃娃套裝,就成功讓她忘卻了失去狗狗的難過。 所以啊,你看。 有些挽留,即便看似真心,也不代表什么的。 * 按照盛悉風的期望,她和江開買賣不成仁義在,不當夫妻還是發小,尤其昨天晚上她自認為盡心盡力,夠讓他胡作非為的了,簡直是個好聚好散的完美收尾。 但江開顯然不這么覺得,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被她打了臉,就開始徹底當她不存在。 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最佳代言人。 二人分頭去的民政局,到了那也互不理睬,隔著大老遠坐開,等號子叫。 盛悉風百無聊賴,只好打量周圍的人。 離婚廳和結婚廳面對面設立,中間是共同的等候區,放置了數排整整齊齊的銀色不銹鋼椅子。 哪些人是來結婚的,哪些人是來離婚的,非常好辨認。 來結婚的情侶蜜里調油,有著說不完的話,眼神里滿是憧憬和期待,也有含蓄些的,但肯定都挨在一塊坐。 而來離婚的夫妻如喪考妣,基本都是單獨坐著,甚至很難辨別哪兩個人才是一對。一般夫妻二人能走到離婚的地步,該吵的架早都吵完了,大都連話都不想跟對方多說一句,只剩下互相厭惡。 也有例外的,其中一對男女有說有笑的,盛悉風還以為他們肯定是來領結婚證的,結果人家進的離婚辦。 出來后,倆人禮節擁抱,各自告別。 盛悉風覺得這就是她理想中的狀態,體面。 還有一對,從進來開始就罵罵咧咧地吵個沒完,互相指責對方這些年的虧欠。 吵架過程中,男方的眼珠子一個勁往盛悉風臉上飄。 幾次下來,他老婆就發現端倪了,順著視線方向一看,看到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男人往盛悉風的方向一推:“喜歡啊?趁離婚趕緊娶唄。” 盛悉風吃瓜吃得好好的,哪想還能有這種無妄之災,她緊急閃開,還是被男人撞到了肩膀。 “你們搞什么啊?”對上男人猥瑣的笑,她脾氣也上來了,怒斥二人。 “什么搞什么?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那女人大聲嚷叫起來,“你不是愛看嗎?成全你啊……” 這個時候,角落忽然傳來“哐”一聲巨響,廳內瞬間安靜如雞,齊刷刷往角落看去。 江開一腳踹翻了垃圾桶,垃圾桶滾出去老遠,直到撞到對面的墻上,又反彈回來好一段路,里面的紙張文件和雜物洋洋灑灑散了一地。 “吵他媽什么?”他面若寒霜,眼皮半耷拉著,掩不住的戾氣,覷向那對夫妻,“要吵滾出去吵。” 他個子高,從頭到腳就差寫滿不是善茬,那對夫妻欺軟怕硬,嘀咕了幾句,不情不愿地消停了。 盛悉風在原地站了一會,等到場內的氛圍回溫,她慢慢走過去,把已經踢變形的垃圾桶扶起來,然后蹲下身,開始撿垃圾。 她知道他這一腳是為的她,所以她來收拾殘局。 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這畫面多少有些狼狽,江開坐在旁邊冷眼旁觀,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后面有一對年輕的未婚夫妻,也一起上來幫她收拾。 “謝謝。”盛悉風輕聲說。 “不客氣。”那女孩子不算很漂亮,但是氣質特別舒服,她男朋友也是,兩個人一看都是那種很善良友好的人。 有人幫忙,她沒那么尷尬了,和人寒暄:“你們來領結婚證嗎?” “對呀。”女生眼睛笑得彎起來,默契和男友對視一眼,“今天是我們戀愛三周年。” “真好。”盛悉風也笑,“祝你們幸福。” 三個人很快把垃圾收拾完畢,盛悉風再度道謝,那對男女生擺擺手回到座位,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天。 那女生收到一條短信,忽然驚喜地叫起來:“啊!我過江域的初面了!” 她男朋友馬上說:“那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不對,今天本來就要慶祝領證,虧了,我們得連著慶祝兩天才行。” 女生高興之余,也有些愁:“這才哪到哪,要進江域,得過五面呢。” “那就一關一關闖嘛。”男朋友笑,“過一關,咱們就慶祝一次。” 江域,江河萬域的簡稱。江家的企業。 盛悉風受人恩惠,很想也給女生行一個方便。 轉眼看旁邊抄著手臂、眼神都不給她一個的男人,她頓時收回了那個念頭,如今的關系擺在這,她不便開口插手他家公司的事情。 她真誠地問他:“一定要弄成這樣,我們不能是朋友嗎?” “哪種朋友。”他譏誚著扯扯嘴角,擺明了不肯好好說話,“可以睡覺的?炮友?” “……” “那種可以考慮。” “……” 根本沒法交流。 號子播叫,二人坐到辦事窗口前,好巧不巧,今日窗口輪值的又是申請離婚時碰到的那個阿姨。 她對二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見他們過了一個月還真沒回心轉意,她難掩遺憾,一個勁搖頭。 而且因為江開的臉色實在太冷,她都沒敢多勸。 流程辦得很順利,很快來到簽字環節。 在筆尖胡亂劃拉紙張的聲響中,盛悉風的“盛”還沒寫完,旁邊已經完工,她筆尖頓了一下,繼續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回想起兩年前和他領證那天,因為怕他們兩個出岔子,雙方家長是陪著一起來的,她和江開各自坐在父母中間,彼此都很沉默。 窗口辦業務的時候,窗口工作人員看看他們,又看看后面四位嚴陣以待的父母,十分懷疑他們結婚背后有隱情,反反復復問了好幾遍:“真的是自愿結婚嗎?” 落筆簽名之前,她有點好奇,想知道江開是個什么臉色,要是真的臭到不能看的話,她覺得這個婚還是不結為妙。 再想逃離盛家,再喜歡江開,她到底才20歲,面臨婚姻大事,說不恐慌是假的。 偷眼覷他,沒想到他也剛好看她。 兩個人猝不及防,稍稍一怔,隨即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是那種緩解尷尬的假笑,而是看對方【哈哈哈你踏馬也有今天】的那種不懷好意。 就是這心領神會的一笑,打消了工作人員的疑慮,也讓爹媽們四顆七上八下的心落地。 笑完,他爽快地往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的“江開”。 那個時候,她真的想過可以好好走下去的。 兩年時間,繞了一大圈,又回到這個地方,也回到不做夫妻的起點。 協議一式三份,夫妻雙方各一份,民政局存檔一份,簽最后一個名字之前,江開筆尖懸在半空,沒有落下去,他問:“我能知道你為什么要離婚嗎?” 這個問題他一直不屑問,嫌太掉價。 問要走的人為什么要走,是最沒有意義的糾纏。 “哪天東窗事發,我也不至于一問三不知。”他轉眼看她,正色道,“這一次我不會幫你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