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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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他有正當權利,他完全可以要求他的妻子盡她婚內的義務,成婚快兩年了,即便說破了天,這點要求都無可指摘。 這幾天他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心眼,狗兒子,親爹,親媽,凡事皆可利用。 以防萬一,作案工具也準備好了。 其實并不是一定要怎么樣,能到手當然再好不過,但單純抱著睡覺也不錯,她太軟了,還香,又滑又膩,手感一絕,嘗過就有些食髓知味。 虧他小時候以為她的背就是全世界最好摸的東西。 到底是年幼無知。 只是既然她防他防成這樣,江開也懶得自討沒趣,躺得離她遠遠的,一個衣角都不碰她。 強人所難是最沒意思的,這點他新婚之夜就表達得很明確。 早知道就不改簽了,他有點賭氣地想。 盡管親爹讓他不痛快,盛悉風也讓他不痛快,但他還是很快陷入沉睡。 他天生就比一般人冷靜,很少產生比較激烈的情緒,再加上這些年闖蕩賽場的經歷,心理素質早就打磨得極為強悍,理智幾乎時刻在線,很少被外因影響心態。 縱觀他睡不好的理由,絕不會是緊張、憤怒、擔憂、傷心之類的主觀情緒,只可能是睡眠環境不合他意,比如床墊太硬/太軟、有光、太吵、有蚊子咬他…… 近來比較常見的原因是,被盛悉風勾得不上不下,滿腦子黃色廢料,睡不著。 當然最離譜的絕對是昨天晚上,他跟狗較了一晚上的勁,也不知道那蠢狗怎么突然學精了,居然連最愛的羊奶都不肯多喝。 * 江開一躺下,盛悉風就睜開了眼睛。 發呆地看面前的房間,所有的擺飾都蒙著暗夜灰色的濾鏡,正對著她的那面墻上,掛著數張球星海報,籃球的足球的都有,稍下方的幾層置物架則擺著大大小小的汽車模型。 是個很典型的年輕男孩子的房間。 江家從江開十歲起搬到這里,他在這個房間住到高中畢業。 她對這里談不上很熟悉,婚前沒什么理由進,婚后住的也少。 萬籟俱靜,只剩黑人球星定格在跳躍投籃的姿勢,與她對視。 一整個晚上的思緒紛飛,在她腦海里拼命亂撞,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那些翻涌的思緒終于漸漸平息,像落定的塵埃。 她揉揉自己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而僵化的肌rou,輕手輕腳進去浴室。 洗漱完畢,她回了趟盛家。 “悉風回來了?”保姆來迎她,“家里就一個錫舟還在睡覺,太太他們都出去了。” 盛悉風笑笑:“阿姨你不用管我,我回來拿點東西。”她不動聲色地問起家人的行蹤,“他們都干嘛去了?” “先生和錫京都去上班了,太太一大早就出去見你生日宴的設計師了,說是要溝通的細節很多,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 “噢,好。” 盛悉風出嫁后回家不算勤快,即便回來也多是飯點,完成任務似的吃頓飯,一度讓盛拓很傷心,半真半假抱怨過好幾次“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了老公忘了爹”。 她很少像今天這樣半上午就來,但這畢竟是她自己家,她愛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保姆阿姨也沒多想,給她洗了點水果,就轉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臨近中午,沈常沛回家,她從地下室乘坐電梯上來,就聽盛悉風不知跟誰打電話,語氣很興奮:“真的?那我今天晚上就過來找你!” 電梯門開,母女倆面對面碰上。 “悉風?”沈常沛詫異,“你怎么回來了?” 盛悉風先是跟電話那頭道別:“那先這樣,我一會再給你說。” 掛掉電話,她笑著回答母親:“我回來拿點東西。蔡阿姨不是說你出去見設計師,中午不回來了嗎?” 沈常沛心思在女兒方才那通電話上,簡單解釋“他們挺利索的,方案和現場模擬圖我看著都比較滿意”過后,就問:“你和誰打電話呢?我聽你說今天晚上要過去找ta。” “我室友……”盛悉風先下意識想糊弄過去,轉念,停頓一會,忽然整個人松懈下來,直截了當地說,“鐘爾。” 沈常沛不常關注娛樂圈,從前也沒聽盛悉風提過這號人,所以她一時只覺得名字熟悉:“鐘爾?誰啊?” “是個女明星。” 她這么一說,沈常沛有點印象,但了解甚少,她拿出手機,搜索鐘爾。 如同盛悉風所料,不到五分鐘,沈常沛抬頭,臉色非常嚴肅:“你要去哪里找她?你們關系很好嗎?怎么認識的?” 盛悉風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泉市。” 泉市深處西北內陸,距離申城一千多公里。 沈常沛臉色徹底黑下來:“我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盛悉風出奇的平靜,她甚至還笑了一下,“不同意我去找她,還是不同意我和她交朋友?” 她從小就是個很聽話的乖孩子,即便偶爾違抗父母的意志,也明顯是心虛和害怕的,嚴重底氣不足,像這般理直氣壯、無所畏懼的情況,沈常沛22年來第二次見識,第一次還要追溯到她16歲跟著江開跑去國外看賽車比賽,事情敗露后的那句“我在伊斯坦布爾,和江開一起”。 當時沈常沛就很震撼,但后面江開攬下了所有責任,她便也自己安慰自己,想著也許是隔著話筒,才誤解了女兒的語氣和態度。 隨著此時此刻親眼看到盛悉風冷靜到冷漠的模樣,沈常沛仿佛身臨其境,來到了6年前的伊斯坦布爾。 沒有風的炎炎夏日,驚心動魄的車賽現場,賽道上全力以赴的少年車手,還有看臺上和母親叫囂的叛逆少女。 是了,就是這個感覺。 一模一樣。 或許這才是她的女兒,她從來都不是溫順的小綿羊,她喜歡追求瘋狂和冒險,只是自己一直都不了解她。 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世界觀崩塌的打擊,二十余年的秩序被轟然推翻,比起憤怒或悲傷,沈常沛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懼。 眼前這個她捧在手心里的乖孩子,突然之間陌生得可怕。 她懷著僥幸,仍試圖鎮壓:“我都不會同意。” 可一個被壓制了二十年的彈簧要反彈,豈是她能阻止。 盛悉風又笑了一下:“可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 江開這一覺睡到中午,將醒未醒之際,他伸直手臂往旁邊摸索一下,沒有碰到盛悉風。 正這時,房門被打開,有人走進來。 他沒結婚的時候,于知南每次都不敲門就進他房間,說她她還理直氣壯:“你是我生的,我什么沒見過。” 但他結婚以后,不敲門就進他房間的人只可能是盛悉風——他老媽不要太自覺,別說不敲門,就是進他房間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此時此刻,江開不是很想搭理盛悉風,于是閉眼裝睡。 當然,她有權利毫無緣由地拒絕他,但他也有權利不高興。 昨天睡前明明好好的,他都搞不懂她為什么。 忽冷忽熱,簡直pua。 他從小就不是一個好哄的人,他的情緒管理太到位,一般的事惹不到他,但一旦生氣,就是動真格。 比如幼兒園的時候,盛悉風連著兩個禮拜都只喝沈錫舟帶回來的牛奶而不是他的,他其實也很喜歡那個牛奶,因為她喜歡,他才忍著不喝,誰知道她根本不念他的情。 比如小學的時候,盛悉風揚言再也不理他,也不要嫁給他,還丟了他送的生日禮物,那是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芭比娃娃,要知道他零花錢一直不多,絕大部分壓歲錢也都充公,摳摳搜搜攢了兩個多月,連最愛的卡片都沒集,才在她生日前湊夠資金,第一時間就去商場買下芭比娃娃。 比如她讀高二的時候,班里有一個學習成績很好的男生總給她講解理科題,而且好巧不巧的,那正是小學害她摔倒的那個男生,小學的時候她就幫對方說話,到了高中,她還是幫人家說話。她真的很雙標,不允許他身邊有別的女生,他每次都如了她的意,可她為什么不聽他的? …… 他真正生氣的標志就是不理她,不欺負她了也不販劍了,把她當透明人,默默跟她鬧很久的別扭。 好在盛悉風不是那種一碰釘子就退縮的性格,她會使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用各種明顯的、不明顯的招數跟他搭話。 哄到他氣消了,兩個人就和好了。 盛悉風走到他床邊,本就光線昏暗的房間里,她淡淡的陰影落到他身上。 她站在床邊,站了很久,打量的目光有重量似的,游離在他臉上。 久到江開都懷疑她打算謀害親夫,正要睜眼一探究竟,忽然,溫熱的氣息靠近他的臉龐。 她身上有化妝品淡淡的脂粉味,飄進他的鼻腔。 沒有猶疑,她的吻落到他唇上。 這一次,她才剛開始哄他,或者說,還沒有正兒八經開始哄他,因為這純屬偷親。 可他一點也不生氣了。 史上最好哄的一次。 因為怕吵醒他,盛悉風只輕之又輕地親了親他的嘴角,停留時間不足兩秒,她便退開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以為睡著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瞧著眼前“偷香竊玉”的采花賊,帶著晨間獨有的慵懶性感,嗓音沙啞地開了口:“盛悉風,干嘛?”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說是盛裝打扮也不為過,以至于江開見她第一眼,還以為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大腦飛快轉了一圈,確定這天并無特殊,不是誰的生日,也不是重要場合的紀念日。 直男單細胞的大腦由此得出一個簡單、粗暴、又不失自信的結論:穿給他看的。 被他抓包,盛悉風罕見地沉得住氣,面上瞧不出一絲窘迫,只是微微的一怔后,她慢慢直起身子,很沒所謂地反問他:“干嘛裝睡?” “就你可以裝睡,我不可以?” 盛悉風今天戰斗力爆棚,被戳穿昨晚裝睡也沒什么額外的反應,淡定地反擊他:“就你可以親我,我不可以親你?” “可以,”江開拉她近身,心情一好就喜歡耍無賴,“給你親。” 即便面對這種販劍言論,盛悉風依然毫無波瀾,抽手不成,干脆在他身邊坐下來,來了句前言不搭后語的:“我剛回了趟家。” 話音剛落,江開的手機在枕邊連續震動起來。 沈常沛的電話。 他接起,聽了沒兩句,就頗為詫異地看向盛悉風。 “我也不知道……沒發生什么事啊……她在,剛回來……行,我問問……放心吧mama。” 掛掉電話,他打量片刻她的表情,問:“和mama吵架了?” “沒有吵架。”盛悉風說。 在江開的印象里,她不管高興還是生氣,始終保留著孩子氣的嬌憨,想法也很單純,會把所有的不和都歸結為吵架,就像之前一口咬定他和沈錫舟吵架。 他第一次覺得她像個成熟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