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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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是龍。”龍天寶小聲糾正,又解釋著自己進來的原因,“打擾了,我房卡忘帶了。” 前臺聞言,朝他露出職業性的禮貌微笑:“先生,請問您的房間號是?” “1號,獨立木屋1號。”龍天寶回答。 前臺:“好的先生,請稍等。” 盛悉風:“……” 四處沾花惹草的男人能不能去死一死。 江開平白無故遭她瞪,他百思不得其解,轉眼尋求盟友沈錫舟。 兩個男人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一場順暢的腦電波交流。 ——盛悉風又干嘛? ——誰知道她發什么神經。 * 山莊酒店分兩種房型,酒店主樓的是傳統房間,周遭散布幾棟獨立小屋。 兩種房型各有各的優劣勢,酒店主樓里各項生活和娛樂設施一應齊全,吃喝玩樂都很方便。 獨棟式小屋安靜私密,還配有單獨的溫泉池,但湯底單一,不若酒店主樓的湯泉花樣多。 江開要的房型是獨立小屋,擺渡車來接去送,上下車的時候免不了吹風,盛悉風哆嗦著埋怨:“這么遠,真麻煩。” 從上車開始,江開的態度就驟變成懶得搭理她,跟方才大家面前談笑風生的模樣判若兩人,半天才懶洋洋來了句:“幸虧遠。” 他沒個下文,盛悉風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 “裝什么高深。” “那你回去唄,別把鍋甩到我頭上來就行。” 一年到頭見不了幾面的夫妻倆,有什么理由在這種時候分居,盛悉風才不會傻到回去送人頭。 十分鐘后,擺渡車將他們送至目的地,山莊的獨棟式小屋都是原始風格,淺咖色的木質外墻,屋頂高高聳起,鋪著厚厚的稻草,房屋外頭象征性地圍著一圈不到半人高的籬笆,前頭預留了花圃和菜地的位置,這會光禿禿地空著。 江開牽著金毛徑直先下了車。 盛悉風每趟出行行李都不少,擺渡車司機一趟拿不下,她沒好意思袖手旁觀,自己也拿了兩個包。 江開在前面頭也不回,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盛悉風不懂他擺什么臉色,就算她不太厚道,沒告知他此次出游,但他從來也不是那種愿意摻和她們家家務事的人,跟聯姻老婆演戲,哪有跟自己的朋友鬼混有意思? 更何況還有佳人作陪。 等等,佳人作陪……里面不會有別的女人的東西吧? 她沒著急進屋。 房間里拉著窗簾,視線受阻,就著昏淡的光線望進去,整個房子的裝修風格和外頭一致,都是簡樸原始風,家具裝飾以木質結構為主。 入目是不大的客廳,兩側有兩三扇關著的門,最盡頭是陽臺,私人湯泉也在那里。 江開一行人也是今天白天才到,行李一放就下山玩車了,里面還沒有生活痕跡,就一只拉桿箱大喇喇地扔在客廳中央,盛悉風沒法從中判斷他原先的就寢安排。 江開進屋,回頭見她拎著行李站在門口磨磨蹭蹭,他無語到極點,已經難掩不耐:“那你回去啊。” “憑什么我回去?”盛悉風也火了,“要走你走。” 擺渡車司機還在,江開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起爭執,他淺吸一口氣,緩了語氣:“你先進來,擋人家道了。” 盛悉風才不肯平白無故被他叼,眼見就要發作,江開走過去把她往旁邊拉,聲音壓得很低:“獨棟都有兩個房間,滿意了吧?” 他現在只想息事寧人。 雖說他也沒想成天跟她待在一塊,但她叫不叫他,和他想不想來是兩碼事,氣頭上難免態度差了點,此刻又覺得實在得不償失,盛公主怕是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萬一當著擺渡車司機的面鬧起來,他還得跟著一塊丟人。 誰知盛悉風微微一怔,隨即撇開了頭:“哦,滿意。” 不是陰陽怪氣,而是真的就此消停了。 其實從母親那里得到家庭出游的消息后,她想叫江開的,而且第一時間就想叫。 指尖點在通訊錄他的名字上,即將撥出電話的那一刻,她心下猛然一顫,又倏地將手抬了起來。 她驚覺,自己正為可以名正言順找他而雀躍,為幾天的朝夕相處而期待。 這感覺她太熟悉了,她曾飽受這種情緒挑撥好幾年。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東西,長流就意味著細水,濃烈則往往伴隨著短暫,情感一旦遭遇時間的洪流,難免被稀釋,所產生的悲喜也因此變得遲鈍麻木。 所以,一個人究竟要有多喜歡另一個人,才會在認識他這么多年,依然保持著洶涌和熱烈。 她放任過自己的喜歡泛濫,但沒能得到善終。 然后,她誰也沒有告訴,獨自一個人,拼盡了全力才爬出沼澤。 她真的不愿再重蹈覆轍。 江開渾然不知,欠欠地念著“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拎著行李進了次臥,主動把主臥讓了出來。 盛悉風頓覺又好氣又好笑。 回憶起江開和沈錫舟上初中那會,沈錫舟開電瓶車載他,他在后座用外套把自己的臉嚴嚴實實裹起來,然后打開了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擴音器。 “大帥哥駕到通通閃開!……” 錄音一放,整條街的人都震撼了,全臉暴露在外的沈錫舟當場社恐發作,回頭一看發現丟臉的只有自己,于是他抱著跟這王八蛋同歸于盡的心態,方向一拐,油門一轉,在江開驚恐的咒罵聲中,直接把電瓶車開下了河岸。 兩人一車光榮入水,剩個大喇叭留在岸上,還在不停叫囂:“大帥哥駕到,通通閃開!大帥哥駕到,通通閃開!……”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兩位大衰哥炸街的壯舉都是街頭巷尾熱議的傳說。 江開這人幼稚起來完全沒底線,但他同樣也是老師長輩眼中不服管教但難掩優秀的尖子生,是朋友眼中一呼百應的核心人物,是女生眼里游刃有余的曖昧高手,是車迷心目中意氣風發的車神。 形象千變,無一例外都是耀眼的。 但其實,他的幼稚限量發行,并不對外開放。細數的話,除了對沈錫舟,好像也就對她了。 以前曾有個女生這么評價他:“他話好少,只笑,但自在的只有他一個人,我必須一直不停地找話題,才能夠稍微緩解面對他的緊張。” 盛悉風聽到的時候是很詫異的,因為除了確認婚約后的那段日子,她跟江開待在一起幾乎從不冷場,只要他愿意,他有說不完的話,犯不完的賤。 男生只會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幼稚。一個不留神,趙夢真的話又跑進她腦海。 * 盛悉風家里的陣仗擺在這里,江開那群朋友也識趣,知道他接下去得陪老婆,無人叨擾。 晚餐地點在酒店主樓二層的包廂里,二人喂完金毛再過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了。 默認雞飛狗跳三人組要黏黏糊糊地坐一塊,自覺把沈錫舟旁邊的兩個位置給空了出來。 盛悉風有心給這對昔日連體嬰創造和好的機會,結果江開不動聲色將她一拽,按到中間的位置。 裝什么,昨天還想借機靠兩百塊跟人套近乎呢,盛悉風毫不掩飾,發出一聲嘲笑。 囂張了點,沒控制住音量,周遭幾人全看過來,只有江開懂她在笑什么,坐下之際,他陰惻惻道:“你多吃飯少說話。” 盛悉風不但不閉嘴,還要現場告訴當事人,“沈錫舟,我跟你說個秘密,你聽不聽?” 江開生怕她真的跟沈錫舟胡說八道,那他和沈錫舟都得尷尬得滿地找頭。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跟她換了個位置。 怕她還不消停,以一種喪權辱國式的沉痛口吻,悄聲跟她簽訂不平等合約:“閉嘴,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 盛悉風暫時沒有無理的要求可提。 她先收著,想到再說。 互動落進不知情的親屬們眼里,只當小兩口感情好,紛紛打趣。 盛悉風表哥家的女兒今年三歲,最好玩的年紀,小姑娘人小,審美體系卻已經完善,異性相吸的定律在她身上完全適用,所有人里面她就喜歡江開和沈錫舟,甚至不怕生地跑到他們中間,仰面一會看左邊一會看右邊,目不暇接,逗得全場大笑。 沈錫舟對小孩一直沒多大興趣,只禮貌逗了幾句,江開明顯熱情得多,彎腰抱起她,坐到自己膝上。 他抱孩子的手法略顯生疏,但很小心,手掌護著小姑娘的腦袋以防她磕到桌沿,臉上的笑就沒停過,誰都看得出他的喜歡。 乍看過去,好像真的有一點當爸爸的樣子了。 年輕男女和幼童同框的場景一出現,桌上的話題不可避免地,拐到了催生上面。 淦啊,又來。盛悉風不明白,怎么有人好意思催生,這不就是變相催人上床嗎? 太沒禮貌了也! 她低頭吃飯,把場面留給江開,他臉皮厚。 江開臉皮確實厚,“順其自然”,“在努力”,“有好消息會告訴大家的”,大家愛聽什么他說什么。 大家聽得也很滿意,外公打趣他:“國慶現在還堅持只要兒子,生了女兒就扔掉嗎?還有小舟?” 這是兩個男生小時候用來對付盛悉風的說辭,每次都能氣到她。 沈錫舟聞言不假思索,堂而皇之向盛悉風開炮:“嗯,不生女兒,討厭小女孩。” 兄妹倆當即掰頭上了。 盛悉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還討厭小男孩呢。” 沈錫舟:“我看你就喜歡小男孩,不然狗兒子你當掌上明珠?” 盛悉風:“因為狗都比你可愛。” 江開抱著小侄女夾縫中艱難求生,小侄女三歲,已經聽得懂大人的話,被喜歡的叔叔說討厭,她黯然神傷,眼淚噙在眼眶里,隨時要滾落。 沈錫舟在大亂斗中注意到小侄女的情緒,強行改口:“我只討厭悉風姑姑一個小女孩。” 小侄女很仗義:“也不可以討厭姑姑。” “不行。”沈錫舟冥頑不化,重新投入戰斗,“就討厭她。” 盛悉風很快被他捏住兩個手腕,動彈不得,為了贏面她下了血本,甚至不惜用掉無條件向江開提要求的機會,打算拉他的票。 誰知,還沒來得及搬救兵,卻聽他氣定神閑道:“我現在覺得還是生女兒比較好了。” 盛悉風沒想到男人之間的友情可以這么脆弱,不當兄弟就直接投奔敵營。 咋舌之余,感到十分慶幸,好險沒浪費一次敲竹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