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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遲于找到了羅伯特和瓊斯。 白布之下的少年雙眼圓睜著,瞳孔中殘留著未消散的恐懼。這個少年生前膽子比老鼠大不到哪里去,臨死的時候卻要直面人類無法直視的詭異怪物。 遲于的手指抖了一下,他掀開了羅伯特身旁的白布。 不出所料,躺在羅伯特身旁的人是他的母親瓊斯。矮小的女人看起來比羅伯特鎮定很多,臉上甚至帶著一貫冷靜的微笑。每當羅伯特被嚇到的時候,瓊斯就會將手輕柔地放在羅伯特的后背上,如此安慰自己的兒子。 當然,每一次,不論遲于表現得多么冷酷和堅強,瓊斯也會執意如此安慰遲于。她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站在自己兒子們的身前,希望擋住這個世界的所有風雨,讓自己的兒子可以晚一點長大,能夠釋放自己的脆弱 在遲于的心底,瓊斯也是他的母親。 遲于雙膝跪在地上,脊梁坍塌彎曲。他卻沒有哭,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 吳卿的目光落在對方堪稱空白茫然的臉頰上,抓住自己心口的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收緊。 一陣一陣難以形容的戰栗感傳遍了全身。她清楚這是一次情感和理智的拉扯,她也自信自己能像以往每一次一樣用理智將情感壓制。 吳卿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她走到了遲于的面前,如每一次恰到好處的出現一樣。她的影子落在了遲于的身上,陰影擁抱住了這個瀕臨崩潰的青年。 青年的眼睫似乎輕輕顫了一下。 他的脆弱露出了馬腳。 吳卿下意識將手伸到了對方的肩膀上方,又突然懸在空中,沒有落下。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此刻自己的心軟。 沒有人能在極端的災難面前保持絕對冷靜。自己只不過是被眼前的慘劇所震撼,吳卿這樣說服自己,她逐漸放松下來,接納遲于情緒對她心防的沖擊。 或者說,吳卿是一個自信到了自負的人,她覺得自己這一次也能像之前的每次觀看悲劇電影一樣,在畫面變黑的那一瞬間從電影世界中抽離,重新變成那個披著人皮的冷血分子。 不管她現在有多么的慌亂。 手終于落在了遲于的雙肩上,吳卿深吸了一口氣: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她眨眨眼睛:我可以借給你一個肩膀,如果你需要的話。 遲于的肩膀輕輕顫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將吳卿推開。但是當視野徹底被吳卿擋住的時候,從多天前開始壓抑著的悲傷崩壞了河堤,如同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淚腺能如此發達,也不敢相信自己會真的完全釋放自己的情緒。畢竟不論是查爾斯還是埃里克都以最高的要求規范他,要求他成為一個堅強的有擔當和責任感的男子漢。 不論在多么傷心難過的時候,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向導都會嚴肅地告訴他:男子漢大丈夫,哭泣是可恥的。 吳卿輕輕拍著對方的肩膀,目光躍過遲于的肩膀,落在了羅伯特的尸體上。 忽然,她的眉心為不可察地一皺。夕陽的余暉落在了羅伯特緊緊攥住的拳頭之上,一點銀色的金屬光澤閃爍了一下。 這仿佛只是吳卿的錯覺。 和悲傷過度的遲于不一樣,吳卿還保持著一貫的清醒和冷靜。她的目光在羅伯特的身上掃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除了胸口的一片血紅色之外,衣服的下擺還有地方沒有被血液染紅,而他的腰腹卻存在撕裂傷。 的確很像野獸所致。 但是卻不像他們見到的怪物所致。 致命傷只有他大動脈上的一處,其余的傷口表面的血液少的可憐,更像是在死后偽造的。 再重新環顧四周,吳卿忽然發覺。街區的石屋的外表遭受了嚴重的損壞,但是本該更加脆弱的門窗卻仍然堅強地掛在門框和窗框之上。怪物如同一陣颶風一樣席卷了整個街區,卻沒能找到自己的仇人,于是它們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了街區的建筑之上。 因為在它們到來之前,它們的仇人就已經喪生于同類的刀下了。 吳卿的后背浮起一層冷汗,她的手掌緊緊抓住遲于的衣服,壓低了聲音,幾乎用氣音在遲于的耳邊說道:小心一點,朝羅伯特的方向移動兩步。 她又補充道:不要被發現。 遲于的壓抑的哭聲一滯。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遲于放下了捂住雙眼的手,悄無聲息地探向了吳卿的腰側。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掛在吳卿腰側的弓.弩之上,這一連串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吳卿往羅伯特的方向側去,假借闔上羅伯特雙眼的動作,飛快地將羅伯特的掌心展開了。 一個雕刻著三角蛇頭的銀色箭頭深深刺在羅伯特的掌心之中。 吳卿的心咯噔一跳。 余光中,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士兵走到了連耀的身側耳語了幾句。連耀的目光飛快地往吳卿和遲于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后,他背過了身去。 連耀垂下的右手輕輕擺了一下。 跑!吳卿在遲于的耳邊落下這一句。 遲于瞬間起身,反手向連耀發射了一枚弓.箭。銀色的小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連耀的后腦勺。 連耀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在弓.箭即將射中自己的腦袋上的時候側身避過。弓.箭直接射入了他身后的一棟建筑之中。震天的爆破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