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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嘯林站在他們身后,臉上也是殷殷的關切。 姥爺雙鬢間的白發多了不少,母親則是神情憔悴,只在見到易寧時失神的眼睛才重新有了亮光。 母親和姥爺都變了。 易沅似乎重新記起了當時決意生下易寧的心情,那些被周圍人的言語與議論所磨平的決心和勇氣,都在失去易寧的這段時間里痛苦地折磨和譴責著她。她看著易寧又哭又笑,一直摸著易寧的后腦勺,反反復復地重復一句話:“mama對不起你。” 對于很多人來說,夏天結束的標志,是秋天的到來,而對于易寧來講,是母親的到來。 易寧埋首在母親的發間,一時語噎,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難過還是開心。 母親和姥爺與吳姨在屋里,好像在討論一些重要的事情。 易寧蹲在樹下,沉默不語地摸著阿完的腦袋。 丁梧站在他身邊,望了一眼屋內,輕聲問道:“你要走了嗎?” 易寧伸手抱住阿完的脖子,點了點頭。 “別難過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丁梧也挨著易寧蹲下,“下次你可要記得,別再走丟了。” 易寧悶悶不樂地扭頭背對丁梧,沒有接他的話。丁梧無聲的在心里嘆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么。 半晌,易寧問道:“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他仍是沒有把頭扭過來,丁梧無法知曉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只能從模糊不清的聲音中捕捉到小孩的難過與不舍。 丁梧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易寧的頭頂,“會的。” “會的嗎?”易寧終于又重新看向丁梧,他表情平靜,只是嘴唇抿成一條線,像是大雨中被風浪拍打的港口堤壩,倔強地守著墻后的洪泄。 丁梧的手沒有拿開,他的手指埋進易寧的發間,輕輕撫摸著。 直到這個短暫的夏天,丁梧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他所經歷的離別卻可趕上任意半生平穩的成年人,他再知道不過,不是所有離別都能盼來重逢,多數結果就是散落人海失去聯系。 離別是傷感的,好像春天綿密的雨,凡胎rou體無法分辨雨絲,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傘避雨,而這種傷感也是,人和人之間不能用言語表達,只能互相暗示,用別扭的調侃來安慰彼此。 可丁梧還是摸著小孩的頭,無比篤定地告訴他:“會的。” 他決定撐起傘,不讓小孩知道雨的存在。 -------------------- 誰能猜猜丁梧到底偷偷說了句什么嗎? 第40章 對不起 一次離別,會劃開兩個人生。 他們不知道,人生到底從哪一步開始走錯,以至于多年后的他們形同陌路,相遇離別都像發生在夢中。 而如今,他們確實又重逢了。 易寧看著墓碑上丁梧的笑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后來回想時,總覺上天很不公平,平白無故給他降下懲罰。 因為他和丁梧,見一面,就是暗地里的一次道別,每一次,都在送他離去。 離別被無聲拉長,痛苦在默默積蓄,直到最后一次,他不會再如期歸來,一聲不響留下如洪水般的痛苦,日日夜夜陣陣侵襲著易寧。 “哥哥?” “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哥哥,我很想你,”易寧道,“我一直在后悔,當初沒有向你講明一切。” “是我不懂滿足,總想著自己依舊可以在你的心里占據重要的地位,卻忘記我們早就已經長大多時,是我依舊困在那個雨天,無法出來。” “世上沒有如果,但我總忍不住幻想,如果我可以不去在乎那么多,如果我可以不那么笨拙,如果我能懂,最有效的交流方式就是沒有隱瞞,哪怕只是簡簡單單與你聊上幾句,或許最后我們的關系還是彼此的過路人,又或者是童年一段短暫時間的玩伴。” “但至少,我們不會冷眼相向,像仇人一樣。” “哥哥,”易寧的眼眶有些泛紅,“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那樣對你。” 被易沅從江賢市接回去后,他的性格就愈發內向,他會關心別人,會正常交流,但他卻不會向身邊的人傾訴心中所想,甚至對易沅,他更多也只是用平淡的交流來簡單維持彼此的母子關系。 所以后來,再出現在丁梧面前的,是一個性子冷淡的易寧。 冷漠的易寧是冷漠的上司,對合作律所的實習律師雞蛋里挑骨頭,還當著合伙人的面讓丁梧下不來臺......易寧做的很過分,也更讓人寒心,而他當時只覺自己懦弱,始終無法找到正確的與丁梧交流的方式。 現在看來,真的很可笑。 “哥哥,你當初在樹下偷偷背著我說的話,我其實是聽見了的。” “你說,原來小孩會說謝謝呀。” 當時易寧不敢確認,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而且那時的丁梧也只是順口一說,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含混過去。后來丁梧去世,易寧總是會忍不住回想往事,猝不及防間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丁梧一直在等易寧對他說謝謝。 他知道易寧在第二天痊愈后來找他的目的,所以在推開林叔后傲嬌地站在那里,等小孩自己開口先說謝謝,就算易寧最終還是沒能真正說出口,丁梧也不愿好奇詢問,哪怕逗易寧引導易寧,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到底在琢磨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