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賀涼水還沒歇夠，又要奔波，他認(rèn)了命：“走吧。”

    等到仙盟大會過了，楚孤逸就會恢復(fù)自由身，到時再計劃一起養(yǎng)老不遲。

    楚孤逸卻道：“賀先生，我自己去。”

    賀涼水愣了一下，笑了：“別開玩笑。”

    楚孤逸垂下眼簾，目光忽閃，“我說真的。”

    “真的？”賀涼水反應(yīng)了會兒，“為什么？”

    楚孤逸回答不出。

    賀涼水驀然想起在北冥時，楚孤逸與林松煙之間那種“欲說還休”的氣氛，額冒青筋：“你移情別戀了？”

    楚孤逸：“？？什么？”

    賀涼水捏緊扇子，皮笑rou不笑重復(fù)：“你移情別戀了？”

    “賀先生為何這么說？”楚孤逸怔然。

    “你不想帶我去天山參加仙盟大會，不就是為了跟你林松煙發(fā)展‘兄弟情’？”

    “這關(guān)林師兄什么事？”

    “林松煙讓你別忘了他說的話，他跟你說什么了？為什么不能告訴我？他是不是說他喜歡你，然后你覺得還是你林師兄比較好，所以你就對我始亂終棄？”

    “……”

    賀涼水：“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怪不得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一臉心虛的樣子。”

    楚孤逸頭疼，“賀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楚孤逸又成了悶葫蘆，在賀涼水耐心耗盡之前，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葫蘆嘴鋸開一個口：“我說了你別生氣。”

    賀涼水嘩啦展開扇子，大冬天的越扇越冷，但能降燥：“你說。”

    柳畫鳶鄧陽安陽都把脖子伸得老長，就像三只大鵝，表面在閑聊，實則時刻注意楚賀二人的動向，傾聽他們的談話。

    楚孤逸冷冷一瞥，他們迅速把脖子縮回去。

    鄧陽：“今天天氣真好，適合跟人打啵。”

    柳畫鳶：“哈哈哈你們快打一個啵給我看看。”

    安俊：“滾蛋！”

    鄧陽：“誰說跟你打啵了，自作多情，我是說楚師兄與賀公子。”

    “……”

    為了不讓人看笑話，楚孤逸先行一步走出院門，賀涼水跟過去，他倒要聽聽，楚孤逸究竟能說出什么氣人的話。

    鄧陽：“快看，他們真的出去打啵了！”

    安俊的少男心再次呱嚓碎成一片。

    院外，楚孤逸緩緩將仙門誘捕血皇天的計劃和盤托出，并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抓到了賀泠。

    按理說，琴若歡一個人就算能讓五千血魔大軍陷入情天幻海，賀泠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情天幻海，很難再中招。

    琴若歡單槍匹馬之下，又受了傷，不一定打得過賀泠。只有各大仙門加入，合起而攻之，才能讓戰(zhàn)局瞬間扭轉(zhuǎn)，賀泠就是插上翅膀也難飛。

    這一切的前提是，琴若歡能確鑿無疑地按照計劃進(jìn)行，但凡有半點差池，就會功虧一簣。

    賀泠大約怎么都不會想到，仙門會跟琴若歡聯(lián)手。

    “我以為這個計劃不會成功。”楚孤逸說。

    賀涼水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指著楚孤逸，氣不打一處來，“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楚孤逸解釋：“我若告訴賀先生，你一定會追去提醒賀泠。到時無論賀泠是否被抓，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那又怎么樣？我怕他們不成？”

    “這不是怕與不怕，而是賀先生也許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現(xiàn)在賀泠被抓了，你就開心了？”

    楚孤逸眼色微沉，“賀先生，賀泠不是你meimei，他是血皇天的人，你沒有必要為了他以身犯險。”

    “我樂意！”賀涼水憤憤，“你要是理解我，就該知道，我不想讓他出事。”

    “那賀先生顧及過我嗎？”楚孤逸反問，“你若是被誤認(rèn)為與血魔宗勾結(jié)，我又當(dāng)如何自處？”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不是一向不屑與偽君子同流合污，又何必在乎他們的看法？”

    楚孤逸握緊十指，“賀先生，你到底是氣我瞞你，還是氣我瞞你這個計劃？”

    賀涼水剛要說不都一樣，猛然明白過來，這兩個“瞞”，所涉及的重點不一樣，前一個重點是楚孤逸，后一個重點是賀泠。

    “現(xiàn)在說這個有意思嗎？”賀涼水打算略過這茬，“我們現(xiàn)在快去天山。”

    楚孤逸捉住他手腕，“賀先生不說清楚，哪里都不許去。”

    賀涼水氣笑了：“到底是我做錯事，還是你做錯事？”

    “在我心中，賀先生永遠(yuǎn)排在第一，如果這是錯，我永不悔改。”楚孤逸字字?jǐn)S地有聲。

    賀涼水心尖一顫，打翻了一池春水。

    楚孤逸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故意說情話的時候會土得掉渣，不經(jīng)意說出口的，時常宛如神來之筆，撩人而不自知。

    這樣的楚孤逸，他怎么好去責(zé)怪，好去……不愛？

    “我是氣你，瞞我。行了吧？”賀涼水松口，他是擔(dān)心賀泠，卻也明白楚孤逸更擔(dān)心他的心情。

    “當(dāng)真？”楚孤逸小聲問，宛如一條亟待安撫的狼崽。

    “真的。”賀涼水的心完全軟了，注意到楚孤逸眼下似有一點青黑，他以指肚摩挲，“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嗯。給賀先生做靠背了。”

    “……”賀涼水不好意思，“你也不瞇會兒。都有黑眼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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