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書迷正在閱讀:修羅美人[無限]、師兄他又重生了、穿成影帝早死白月光、盤點渣攻洗白的完美技巧、我嗑的CP必須HE[快穿]、我被萬人迷光環害慘了、[洪荒同人]移民洪荒的日子、重生后死對頭突然說愛我、古代臣子追我來現代了、我與他今天睡覺時隔了多少距離
“就好像他們只需要維持基本的認知就好,不能存在個性,否則意識的發展將會使得國度岌岌可危。” 老賀輕輕咳了一聲:“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想的,意識之國的集體意識是不容撼動的,我們終身都在為了意識之國的存在而自覺壓抑天性,否則國度消失了,我們也不會再存在,那到時候,還需要追求「自我」做什么呢?” 覃明因為傷口的疼痛,雖然沒有開口,眉頭依然輕輕蹙著。老賀是村里的長輩,看著像覃明一樣的所有年輕人,無辜成為了島上的罪人,他眼神里的憂慮和痛惜展露無疑。 老賀搖著頭,低聲嘆息:“我們所有人活在一個依靠自己虛構的世外桃源里,任由議會鼓吹這個世界的脆弱和珍貴,任由他們煽動民眾堅定捍衛議會的統治,把這稱為全國意識的勝利,高喊著虛偽的口號。” “諷刺的是,議會依靠所有人的力量維持國度,卻又驅使所有人的個性。意識之國變成了只有唯一的思想,而這唯一的思想又成為了權利本身,原本不應該存在這樣的權利。” 韋冥冷笑一聲:“利用他們害怕自己消失的恐懼,從而進行自我約束和監管,這本質上與邊沁監獄沒有什么區別。” 老賀的眸色暗了下來,恍若陷入了悠遠的回憶之中,緊皺的眉頭和眼神中露出哀傷之色。他仿佛看見了意識之國的陽光與月色,與其他地方沒有什么不同,同樣的燦爛皎白,朦朧,也同樣的失真。無論是陽光還是風霜雨露,都是因為他們的意識而存在。 沒有人會懷疑這些事物的存在,那片廣闊大地的人們為統一思想所驅使,終日禁錮思想的人們只能把議會高喊的「意識的勝利」作為他們最后的救贖,擁護集體的真理,與意識異類者為敵。從新一代開始,從小就被灌輸了堅不可摧的唯一意識,讓他們不會再生出反抗的念頭。 “直到后來,有一部分人漸漸發現,意識的固定,即說明,這將是一個無法被改變的世界,它的文明將永遠停滯不前。所以還是有人開始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學習和進步,似乎并不影響國度的存在,因為只要他們維持世界完整的意識存在,世界就不會坍塌。他們推崇的只是進步而已。” 老賀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們都是因為偷偷學習和閱讀文字和知識,而被流放到這個世界的小島,因為違反了議會的法律,被稱為意識異類罪人。后來我們才知道,豐富的思想的確不會讓意識之國坍塌,反而能讓國度進步,而流放我們只是為了維護議會的統治而已。” “當我們被流放到這里,終日與這個望不到盡頭的大海為生,我們也沒有停止進步的腳步,我們通過學習和研究,找到了意識共存之法,這不僅能讓所有人都能有更高的認知,還能確保意識之國不會因此崩潰。” 一邊說著,老賀的情緒開始激動,他的手掌攥緊,像展望著未來,卻又因為念及什么而重新泄下氣:“我們想返回意識之國,重構國度……但,這是一個異常艱難的過程,我們無法動搖議會,更無法與之抗衡,在人民面前,我們永遠是意識異類,是國家的罪人……” “漸漸的,無能為力的我們失望,麻木,懷揣的最后希望也終將破滅。失去信心的村民中,開始有人不贊成繼續堅持,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再去反抗,這個小島足夠大家生存,所有人已經習慣了這里的農耕漁織,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生存也未嘗不是好事。” 老賀說到這里,身旁的覃明垂下了頭,他緊緊咬著牙,唇抿成了直線,臉上是無力的絕望,溫順的他終于忍不住,握拳的手敲在桌面上,近乎壓抑地低吼:“我們已經妥協了,并且沒有怨恨任何人,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國家,議會卻依然懼怕我們。議會始終不肯放過村民們,基地就是議會建立的,目的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老賀沉默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鐵盒,里面是自己種植和炒制的煙絲,用來包裹煙絲的薄薄紙片,在他指尖中微不可查地顫抖:“沒多久,村子就開始出現瘟疫,大量的牛羊死亡,隨后村民也被感染,被瘟疫折磨……” “這是一種腐蝕性的病毒,會讓生物在短時間內脫水,消瘦,但卻吃不下和喝不下任何東西,最終連同皮rou一起,被迅速風化,變成一具干癟的尸骨。” 原來那些埋葬在陰溝里面森森白骨,都是因為瘟疫死去的牲畜和村民。 那些遺骨的痕跡,失去了所有的水分,才會在短時間內變得像化石一樣。 “一開始我們把感染的村民隔離,把因此死去的人們統一焚燒,后來死的人多了,燒尸的地方寸草不生,牛羊也不能再養殖和繁衍,大量的人走到哪里,死到哪里,就埋葬在哪里。” “漫山遍野都是白骨累累。” 老賀終于卷好了煙,煙頭壓得扁扁的,也沒有點燃,就這么含在嘴里干嘬了兩下。談及此處,他的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失望,更像是某種恐懼癲狂以后產生的麻木,所以隱隱透著與己無關似的冷靜。 “這一切都是基地的陰謀,他們發現了我們的研究后,就打算把這個小島的村民全部除掉,但他們不敢直接動手,他們暗中研發了瘟疫,瘟疫就是從建立在小島上的基地釋放出來的。” 老賀的表情和一旁的覃明一樣,或者說與全部的村民都一致,看起來既破碎又搖搖欲墜:“村民們這才明白,想要平靜生存根本就不可能,那些人目的就是要除掉我們。對于羊來說,并不是溫順不反抗就不會被狼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