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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動了動,拔出腰里佩刀,轉頭朝側殿望了一眼。 小黃門得他眼色,朝里急奔去。 他臉似木頭一樣,蠟黃蠟黃,只有嘴唇抖著。 我是閹人,我是嬖臣,可我起碼還是個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4-08 18:16:04~2022-05-06 14:18: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雨過天晴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auerkraut--cc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老棉鞋 38瓶;amuroamuro 30瓶;Sheng奶蓋 25瓶;22217350 20瓶;Are 11瓶;甘棠妃 10瓶;turkeyjun 7瓶;路人甲、rainbow 6瓶;早睡早起不追更 4瓶;abbibi、小雨亭 2瓶;攸寧、泛鶴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5章 永昌(六) 戌時, 日入,燒罪云霞散落的曛黃從天邊淡去了很久。 奇異地、方才還是亂賊眾矢之的的明光殿, 在幼孩啼哭聲中陷入了靜默。 門被關上了, 推不開,外面都是亂兵。 陪著朱晏亭的只有幾個老太監,還有幾個衛士。 有一個瞬間, 朱晏亭以為自己已經在墳墓里。 她仿佛聽見近在咫尺的孩童在呱呱哭泣,腹中的孩兒隱隱作疼,她卻無能為力。她想像一個尋常的母親一樣, 發瘋唾罵, 放肆悲嚎, 像蘭舒云那個潑婦、像獸苑里被觸怒的母獅子,拾起落在地上的刀,拿起落灰的弓箭,將所有靠近的人都撕成碎片。 而她只能一動不動。 但所有積蓄在胸膛里的憤怒和悲傷,只能變成淹沒她的潮水,變成腰腹間一陣一陣的搐動,她身體弓著, 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化作頭頂的簪環、脖頸的珠玉、繞身的錦繡, 直欲將她絞殺在此。如此劇痛, 眼眶里卻是干涸的,她伸手觸摸,怎么也摸不到一滴淚。 阿母。 她笑了,喃喃著自問:阿母, 你給我的血, 怎么這么冷呢。 明光殿里的靜默十足詭異, 讓人想到待宰的太牢,庖人磨刀霍霍,圈籠里就剩下安靜。這種安靜充斥著不安,連見過大世面的老太監都落淚了,悄悄兒對朱晏亭說:殿下別怕,一會兒由誰進來,你就躲在奴婢身后,奴婢一定會護著你。 朱晏亭怔了一下,對他笑:我不怕,我怎么會怕呢?阿公,什么時辰了? 戌時三刻。 朱晏亭緩緩起身,回頭看了一眼。 君王的身影還在帷幕后,唯有她知道這只是一個投來的蠟像,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 她拿起鳳座上的玉璽尚符璽郎為了保護它橫尸殿中,應分不清是哪一具尸首。 走到殿中桌前,人走的走,死的死,筆墨散落,卷帙飛失。 老太監不知她要做什么,見她提起筆,忙過來磨墨。 筆墨沾了血,雜以斑駁腥臟,黯淡慘紫,朱晏亭數次放下筆又提起,最終只寫了一句話,就擱下了。 也沒有加印,也沒有讓人送去哪里,只任它攤開放在了桌上。 又從懷里取出一卷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絹書,遞給老太監。 這是先太后的遺旨,勞煩阿公去向長亭侯傳一句話。 她說:殿里哭泣的孩兒不是太子,是鄭無傷唯一的血脈,是丞相的親生孫兒,此旨為證。 滿殿之人皆駭然大驚。 眾人皆知皇后族中有一女曾配給丞相之子鄭無傷,只可惜不到一載就暴病身亡,沒有留下子息。 卻不知道竟然留下來這么隱秘的血脈,竟還得到了先太后的認可。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此子竟同太子一般年歲,竟不知何時偷梁換柱。此刻亂軍沒命般哄搶的竟然是被定做叛黨的丞相孫兒,此事何其匪夷所思!何其荒謬! 朱晏亭將剩下的幾十名衛士都留給了老太監,讓他們護送他去傳旨。懿旨不敢違,老太監數次轉回頭,見朱晏亭衣裙染血,孤零零站在帷幕前。 心中凄然,頓足欲言又止。 阿公放心去吧,孤是皇后。朱晏亭微笑著安慰他: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的。 老太監由幾十名衛士護送,舉著先太后懿旨走到太子避居的東側殿,殿內已經被亂軍作踐成了另外一個正殿,看清抵擋亂軍的竟是中書謁者令曹舒、領著幾個小黃門、中黃門、甚至還有宮女,皆已披傷帶血,滿地的殘肢零落,曹舒被用足踩著臉壓在地上,有人拿著刀,正要割他的腦袋,老太監唬得魂飛魄散,戰戰栗栗,叫:長亭侯,長亭侯,接先太后密旨!。 鄭安正拿著燒得guntang的燈油,聞言手也不停,往地上曹舒臉面傾倒,登時白煙四起,滋滋作響,痛呼之聲響徹殿宇,令人膽寒。 太后早已賓天,哪里來的懿旨,你該不會是說朱皇后吧? 真是太后的懿旨,明公聽我一言,且慢動手,且慢老太監看著曹舒慘狀,雙腿抖如篩糠,仍是硬著頭皮高了些聲,顫著道:這殿里的不是太子殿下!是、是丞相二公子的兒子! 鄭安面上陡然改色。 心內狐疑亂生,面上強作鎮定:胡說八道。怒斥道:丞相孫兒怎會在宮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