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書迷正在閱讀:這是我們養的寶貝花兒、狠虐黑蓮花后我死遁了、王妃躺贏了、小滿(BDSM 1v1)、嚶你已綁定離婚系統、綠茶邪神在戀綜竟成了萬人迷?、炮灰病美人重生了、重生之愛上傻子老攻、無限逃殺密室不許跑酷、穿成反派的工具人
端懿皇后的侄兒、時任丞相張昂死前東向叩首,血被滿面,高呼忠而被戮,義爾就死,此何天地。 雖然頻陽王確實作亂,張氏反叛在先帝朝就蓋棺定論了,但因張昂的死前高呼,還是成了一樁疑云重重的迷案。許多有功得免的人先后都被貶官流放、或是被殺,更增添了當初張氏謀反案的神秘。 縱觀齊雍半生,在孝昭皇帝貶斥下保全自身、得益于端懿皇后一躍成為諸王之首、適時出賣張氏獲得了先帝的好感每一步都驚心動魄、如履刀尖,能至今日仍然坐擁山東金角沃野,和他的極度謹慎的性格分不開。 朱晏亭正在沉思間,忽然聽到鸞刀問:這次,讓吳夫人來報孟驪這個訊,臨淄王那邊似乎有點其他的意思。 她遲疑著,小心翼翼問: 投桃報李,殿下要助吳夫人得寵嗎? 朱晏亭望著手中書卷,久久沉吟,沒有回答她的話。 五月,日暴烈。 皇帝素來懼熱,早早移居清涼殿,并詔皇后前往。 但清涼殿不適合未滿周歲的太子居住,因此朱晏亭沒有去。 為此,皇帝還寫了一封短書:卿鑿得美玉而忘故峰耶?飲水不忘泉,鑿玉常思峰,朕欲攜卿巫山之下,再取昆山之玉,奈何卿顧此失彼,顧涓滴潺潺而忘河川浩浩,憾之! 筆墨飛揚橫肆,滿是不懷好意的調侃。 朱晏亭先是垂面引書細看,繼而眉間微蹙,細之面上微紅,恰見乳母抱了齊昱來,不動聲色覆之案上。 孺子咿咿呀呀,吐出像阿母一樣的聲音。 他似已知道誰是生母,但凡望見朱晏亭,便手腳亂動,要朝她靠近。 朱晏亭微微笑著戳他面上笑渦:你父皇說你是昆山美玉呢。 齊昱自然聽不懂,笑呵呵憨態可掬,倒像是他那張揚橫肆如虎狼的父親生出個貓兒來。 朱晏亭有點憂心,自言自語道:子不類父,往后可怎么辦。 鸞刀也湊著光逗弄小太子,聞言笑道:還沒滿周歲,看得出什么來,殿下小時候也最好性子,越長大越出模樣,長公主的果決可一點也沒落下。 你莫欺我,我從小就這個模樣? 這話一出,便是連他母后都嫌棄不類己了。 眾人目光都向那玉童子似的太子看去,也幸而他甚么也不知,兀自憨態可掬的擺弄著吳夫人送的那粒珍珠嵌的長命鎖。 搖的上面的鈴鐺叮鈴鈴直響。 朱晏亭靜靜的看著他玩。 天家父母子女之情不如常人親昵,尋常的皇子公主都養在掖庭,母親十分尊貴的得以養在身邊,但以太子三歲就會移居東宮,從此便是來椒房殿晨參暮省,以禮事母。 朱晏亭從一開始對這個孩子的態度就十分克制,不會上手照料,不會親昵擁抱,總是這樣隔一段距離望著他。 但常常視線轉都不轉,能看半個時辰。 她看著齊昱,目光非常柔和。看著看著,忽然十分不解的問鸞刀:為人父母,怎么會對自己的子女像賊寇一樣呢? 鸞刀聞言便知,近來平陽侯朱恪說的話由傳入了她耳里。 平陽侯得知皇后召見了王氏、朱恂的兒子得入東宮以后,對朱恂一家大為不滿,朱恂不得已以重寶資之,百般依順,即便如此還是傳出了些不好聽的話。 據有些眼線傳來的消息,朱恪還暗中主動去結交從前的丞相一家和鄭氏一家,都是現在皇后的對頭。 本著為初生的太子積德,留他茍延殘喘。 而如今的樁樁件件,都撞在已經對他忍無可忍的皇后心上。 朱晏亭的目光慢慢從太子笑渦移到殿外,日光烈得像門前落了一地白雪,明晃晃的耀著眼目。 她對鸞刀道:修書李弈,動手吧。 李弈已是朝中高官,行動需避人耳目,這件事就交給了也與朱恪有深仇大恨的劉壁。 五月初五,端陽日。 家家戶戶掛起五彩絲線,傳說這一日路上百祟冒行,鮮少行人。高門侯府,也是門庭冷寂。 從外面看,平陽侯府一切如故,一絲不亂。 甚至到第三道門,還是風平浪靜的。 但在最深的小院里,緹騎已經把家丁都驅逐了,門緊緊關著。 朱恪正在破口大罵,汗珠布滿他胖碩臉頰。 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嘴里喋喋不休,怒斥要將緹騎訴之昭獄,要讓全天下都知道皇后不孝弒父。 直到劉壁,將一封密詔扔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頭撿來看,渾身寒涼若冰水澆頭而下,面上迅速僵白如死。 這是當初,皇帝下詔要殺他的密旨。 他嘴唇劇烈顫抖,牙關互相觸碰著,一句話說不全:怎為何,怎如此皇上為什么 劉壁冷笑道:莫非你都忘了?你一車隊的人都死了,要不是殿下又留你一條命,你以為你活的到現在?你倒是罵啊,接著罵。君侯,你要不要再向天下昭告,皇上不孝,要殺你這個老丈人啊? 朱恪腳一軟癱在地,抖聲: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進讒言蠱惑皇上我、我要面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