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書迷正在閱讀:這是我們養的寶貝花兒、狠虐黑蓮花后我死遁了、王妃躺贏了、小滿(BDSM 1v1)、嚶你已綁定離婚系統、綠茶邪神在戀綜竟成了萬人迷?、炮灰病美人重生了、重生之愛上傻子老攻、無限逃殺密室不許跑酷、穿成反派的工具人
他撥轉馬頭,碼繞過她身側,又攥手回韁,馬長嘶一聲。 齊凌超出預料的憤怒讓朱晏亭手足無措,高如山岳的彪壯馬匹在身側游走的感覺不好受,那根他拿在手里的馬鞭更像是隨時都會抽落在自己頭上。 一夜身心交瘁,加上摔下馬的微微擦傷,讓她渾身微微顫抖,她狠狠抓緊自己半濕衣袖,目光緊緊跟隨著走馬擦身的年輕君王。 他忽然駐馬傾下上身,寬闊手掌,握住了她為蜷濕碎發盤踞的脖頸。 她為汗水洗凈鉛華的臉龐仿佛一只手就能掌握。 朱晏亭只覺脖上一熱,呼吸驟緊,猛的伸出手掰住他的手腕,卻發現那只手沉得像山岳一樣絕難撼動。 再說,她已渾身筋疲力盡。 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了,輕輕喘息著,膝彎微顫仍挺直的站在原地。 那只手似乎想扼死她,然而卻沒有多么兇狠的力道,含掌握的意味,撫摸她的頸項,掌住了冰涼后頸:朕扼死你,豈不比你墜下馬來摔死來得痛快? 你是皇后,就為了這等,畜生甘冒性命之危? 閃電掠過,照亮那匹殞命的馬。 朱晏亭深深吸了一口氣,喘息著,用力得蒼白鎖骨也于閃電中浮凸:妾也無一刻敢忘自己是皇后。 她深吸一口氣:可昨夜,當著宗室、使節、諸臣、奴婢,區區一個御嬪就能當面就敢指責妾身。那時候,誰記得妾是皇后? 昆明觀下、五百駑馬招搖而過,滿堂文武指鹿為馬,蒙蔽圣聽,又有誰顧及陛下的圣威? 她嘴唇顫抖著,眼睛通紅 陛下咽得下這口氣,妾咽不下!妾甘冒性命之危,也定要為他們振綱常、正視聽。 干脆有力的話,擲地有聲。 閃電掠過她的臉龐,布滿汗水,濕漉漉的,眼角也因憤怒而緋紅。 齊凌忽然就想起了她昨晚盛裝出宴的形貌,脂粉蔽體,遍體如玉,鳳目熠熠,威加謝氏。 此刻她渾身濕淋淋,發髻蓬亂,眼角發紅,執拗的說:陛下咽得下這口氣,妾咽不下。 這句話喚醒了記憶中的一隅。 那是十年前,還是少年的他看見自己的姑母、披甲戴胄的章華長公主,著戎裝、攜令箭,立于朝堂,對先皇與諸臣說。 禍亂朝綱的叛賊,我請為皇兄誅殺之。 那時堅毅的側影和朱晏亭蒼白面龐忽然重疊了一下。 她的性情和她的母親極為相似。 齊凌渾身僵硬,怔怔看著她,目中風云如涌,剎那千變。 他雖然不想承認,然而卻無可避免的被這句話取悅了,他自登極起,手握權柄,如懷揣重寶,四周的人都為此而聚,他亦樂于籍此cao控人心的感覺,沒有人夠得格配得上站在他身邊喜他所喜、怒他所怒。 他知道朱晏亭也是為了這個重寶來的,所以應當臣服于他,聽從他的安排。即便他們結發同枕,喝了合巹酒,是他的皇后,也不能例外。 然而但到了這一刻,他才微微體味到,擁有妻子的感覺。 密云沉沉,雨還在蘊,風越發疾切了。 天色忽明、忽暗。 齊凌雖然還扼著她的脖頸,他現在卻一點也不想扼殺她了。 然而被她肆無忌憚挑起的激烈憤怒還像火燒一樣在胸口,并未得到消解,洶涌奔騰于血脈中,急于尋找一個去處。 他眸色深沉,扣著她的后腦,忽然從馬上俯身沉下腰,偏著頭,覆住了朱晏亭微微顫抖的冰涼嘴唇。 她先是怔了一下,喉嚨像進了冰涼的風,面龐俱僵,繼而在這個近乎懲罰的吻中渾身戰栗起來。 天馬較尋常馬匹強壯高大,縱然朱晏亭身形高挑,亦不得不墊起足,方能抬起胳膊繞過他為汗水所濕的后頸。 含著血腥的疼痛從唇間傳來。她環著齊凌修長的頸項,草場上冷風吹得遍體生涼,面上到胸口滾熱發燙,胸口跳的很快。她仰著脖頸,將柔軟送上去,生澀卻熱烈的回應。 唇舌由輕輕碰撞到一起,溫暖互相濡熱,到變幻角度左右輾轉,細細密密的情熱之間又帶著撕咬的快意。 他手掌寬厚guntang,下頜堅硬利落,輕而易舉掌握了極目所見的一切。 朱晏亭只覺得扼在后頸的手忽然輕了,像是撫摸一樣放在那里,她看見近在咫尺的,齊凌半闔眼眸,堅冰一樣的黑眸漸漸消解,像有春風吹過,一縷汩汩清水從堅冰裂開的縫隙里緩緩浸出來。 她似被吻得舒服了,迷離半睜的鳳目之中,綿延出微微笑意。 鸞刀舉著狐裘氅候在高臺下,遠遠的看見天馬像火焰一樣的鬃毛飄蕩在疾風里,蹄子踏著軟草,不疾不徐,緩步而歸。 幾個小黃門去拉暴斃在地的青騅,皇帝和皇后共騎一匹。 皇帝只著中衣,他身上干爽的玄底錦袍披在朱晏亭的肩頭,手繞過她的腰側,執著韁繩。 鸞刀依依張望,見如此情狀,才放下心來。 她扶著朱晏亭下馬,將大氅披上她的肩膀,握住她涼的可怕的手,便聽皇帝道:送皇后回未央宮。 一行人簇擁著皇后先走了。 曹舒等留在原地聽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