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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弈將香囊捏在手里,不說話。 朱晏亭切切叮囑:將它妥善安放,不要離身,也不要被人發現。 李弈點了點頭:好。 朱晏亭時間不多,囑咐完就站起身,告辭離去,才到門邊,聽李弈喚:小殿下? 她疑惑轉回頭。 牢籠里窗孔很窄小,細細的一道光,分割李弈沾了污穢的英挺面容,硬朗眉軒之下,雙目定定:弈愿追隨小殿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三日之后,天朗氣清,經一場攜狂風驟雨的春雷之后,瑯琊被蒼蒼天色所照,草色濃郁,萬物逐漸豐茂。 皇帝攜朱晏亭,于扶桑苑圍獵。 這一次由于她的加入,沒有邀請諸王,也沒有調動臨淄王的兵馬,調羽林郎護衛,遠近漸次以帷幕遮擋。 朱晏亭身著輕便胡服,執一把樣式古樸的鴟紋雕弓,從車上下來。 期門郎立即給她牽來一匹看起來溫順聽話的獅子驄。 抬目一看,不遠處齊凌也換了便裝,引馬而來。 他的馬乃一通體黝黑的玄駒,勁馬金羈,目如琥珀,足踏寒鐵。 齊凌翻身而上,一手執弓,一手牽轡,笑目望著她:狐性最狡,機敏萬分,擅流竄山林,你可莫要撞到樹上去。 朱晏亭的騎射是跟著李弈學的,她六藝中唯好此道,勤于練習,平素也引以自矜。聽皇帝懷疑她會撞到樹上,當下動作利索翻身上馬,猛一夾馬背,策馬走在了前方。 她一連串的動作英姿颯爽,熟練漂亮,兼之胡服收緊,不若平常寬袍大袖,直接勾勒出腰腿之間的起伏弧線,越發顯得姿態姽婳嫻靜。 齊凌在她馬后不遠處,看見她高聳發髻之畔,露出直如玉琢的耳朵和側頸,目光停頓了一瞬,不妨正巧被她回眸顧來,撞到一處。 她目中有些疑惑,似乎對他的觀察感到怪異:陛下,可否與臣女一試騎術? 齊凌收轉目光,直視向前,擎韁笑道:朕這匹馬與你賽,未免太欺負你。你可去馬場再挑選一匹。 朱晏亭沉思片刻,道:我甚慕烏孫國上貢的天馬,陛下肯割愛么? 一匹馬而已,你若喜歡,便贈給你。齊凌吩咐期門郎去牽。 然而那期門郎聞此言卻嚇得面色發白,猶疑四顧,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皇帝輕輕一手韁,將他的坐騎止住:怎么了? 朱晏亭也一臉迷惑的駐馬看來。 那期門郎戰戰兢兢道:回陛下的話,烏孫國的貢馬養在苑中,我等數人照料,不敢有片刻輕忽。然而不知是否天馬跋山涉水,遠道而來,水土不慣之故,數日不吃不喝,神情懨懨,恐怕不宜給貴人乘騎。 齊凌面色有些不虞,令他將馬牽來。 那匹形若蛟龍、震懾來客、名動長安的天馬,再度牽至齊凌面前時,已不能辨其威武雄壯之態,馬目委頓,一身原本像烈烈火燒的毛凌亂張刺著,顯得疲憊不堪。 齊凌向來愛馬,更何況這是烏孫國進貢的馬,有西邦臣服的寓意,故而十分重視,當下傳喚負責養馬的官員來問。 那人也答不出個所以然,只說傳了醫官,換著法子,甚至遠從百里之外的冀南運來草料,然而無論怎樣嘗試,這馬都不肯吃東西。 皇帝當即有些慍怒,欲傳喚太仆謝誼,令他親自來解釋。 期門郎眼見龍顏生怒,戰戰兢兢,顫聲道:臣,聽過一個說法,天馬頗認降服它的第一個人,臣斗膽求陛下傳喚降馬猛士,令他一試?或或有奇效。 齊凌聽見這話,方想起來,李弈還被關在牢籠里,沒有處決,也沒有開釋。 他沉吟片刻,下意識將目光轉向了朱晏亭。 后者也正靜靜看著他,表情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緒。 他嘴角微微一揚,吩咐執金吾:傳李弈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幾名衛士押解李弈赴馬場。他身著赭衣,因為要面見皇帝,凈了面,頭發也收入冠中,不復狼狽之態。 李弈精神還算好,下拜叩首,聲音朗朗:罪臣叩見陛下。 齊凌目視天馬,對他道:去看看,若你能令馬吃草,就算將功抵過,朕就放了你。 李弈應聲稱是,走上前去。 怪異的是,李弈一靠近,病懨懨的天馬忽然打了一個響鼻,而后,將馬首湊到了他的身上。 李弈與此馬結緣頗深,降服它時也極喜它威武烈性,伸手拍撫馬頸,輕揉馬鬃。熱乎乎的氣息,噴在他脖頸旁。 李弈牽著馬走動了幾步,本懶洋洋不愛動彈的天馬勉強曲蹄跟著他走,將鼻湊到他赭衣廣袖之間,頂著他的手,十分親昵。 李弈再攜草喂它,馬果一張口,吃了下去。 期門郎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不由稱奇。 齊凌頗信讖緯之術,視此馬為西域邦服的征兆。 最初,李弈降服了它,雖然他的身份不很令自己滿意,但勇猛和忠義還是令他生出愛才之心,故而此人犯下大錯,也未能直接斬殺。 現在,天馬不吃不喝,偏認這個主,肯湊在他身邊,親昵溫順。 皇帝又想起,李延照曾經對他說,自己和李弈曾經兩人射中一匹馬,一邊金箭,一邊飛劍,剛好對應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