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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絮絮叨叨,蘇又芹感覺自己身體被分成了兩半,一大半是想到小時候想到爺爺奶奶想到前幾天和蘇權動手的恨和爽,一小半是同意弟弟說法的掙扎。 蘇又芹將手中抹布扔到桌上,靜靜看著蘇鑫君,問弟弟:“你覺得他倆后悔對爺爺奶奶做的事情嗎?” 蘇鑫君沉默了。他小時候雖然在爺爺奶奶身邊待過幾年,但到底不如沈芊垚同爺爺奶奶親密,他知道爺爺奶奶偏心jiejie,現在長大了也知道父母做的一些事情不對,但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后不后悔又能如何呢? 蘇又芹輕哼:“算了。你們什么時候走?” “啊?正月初十吧。” 蘇又芹點頭:“你回去告訴他們,正月初九我請你們吃飯。”說完她重新拿起桌上抹布。 恰好明明騎著三輪車在路邊停下來,車還未熄火就喊:“又芹,菜到了。水哥那里的rou我也順便送來了。” 蘇又芹走上前,問了一句話。她一開口,明明震驚得結巴了:“你你你你你……你嗓子好了?” 蘇又芹笑著點頭。 “哎呀,這可太好了!”明明興奮得身體扭了一下,一只手將一個背篼從三輪車上提了下來。臂力驚人。 蘇鑫君幫忙將車搬進廚房,明明先和蘇又芹寒暄幾句,接著將她拉到門邊角落里:“聽說你和你父母打架了,怎么回事啊?” 蘇又芹驚住:“誰說的?” “不知道誰傳出去的。我是聽買菜的人和店里小妹嘮嗑,說小學旁邊那位年輕的早餐店老板,大過年和父母在家吵架,吵著吵著打起來了。”明明壓著嗓音說:“我本來想發消息問問你,又覺得不應該是你。你……” “是我。”蘇又芹嘆氣,小鎮真的很小,芝麻粒大的事情轉瞬就能傳出去。明明在上東街都知道了,估計小鎮幾條街道中關心別人家事情的人都知道了。 “真的?發生了什么?你沒被打壞吧?” 蘇又芹笑了,明明這只擔心她的樣子,果然是真朋友。 蘇又芹:“我沒事。你怎么不關心我和父母吵架的事情,這不是不孝順嗎?” 明明擺手:“見多了。很多父母都無理取鬧。我前段時間還和我媽吵了一架,她到更年期了,脾氣怪得厲害,我和朱成見了她都要繞道。” 雖然知道明明說的和自己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但對方那毫不在意的樣子還是讓蘇又芹心中舒服很多。她不強求別人和自己站在同一方,只要不無腦同父母站在一邊給自己一把蓋上不孝順以下犯上這些戳就行。 什么孝順以下犯上,父母和孩子都是獨立的人,為什么要拼命順從對方,就因為對方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如果真是這樣,最好的孝順方法難道不是把命還給父母嗎? 明明離開后,蘇又芹從冰箱里拿出老面,卻發現老面外殼已經完全變硬,用不了。現在再弄老面第二天沒法用,得等到第三天。 她想起莽子說過,他父母住著的院子里有位孫大爺喜歡面食,每天會用老面蒸饅頭,她給莽子發消息去問,過了半個多小時,莽子回消息,說下午來接她,帶她去買老面。 蘇又芹放下心,關門上樓。 下午她跟著莽子去鎮政府后面村里的老院子里買老面。 莽子爸爸已經給孫大爺打好招呼。孫大爺裝了一小碗老面給蘇又芹,不僅沒有收錢,還將老伴摘回來的一大袋嫩豌豆苗送她一些。蘇又芹連連說謝謝,孫大爺擺手:“謝啥?莽子給了我那么多雞和雞蛋,這些東西算什么?” 蘇又芹才知道,莽子會將養雞場里受傷的雞還有不小心裂了的蛋送給同院子的人吃。 “父母年紀大了,養雞場雖然離院子很近,但有啥事還得同院子的人幫襯著。有時候我在城里,父母有事,嬌嬌回來也會在孫大爺家吃飯。”莽子解釋,“遠親不如緊鄰嘛。” 他話音剛落,車子從鎮政府門前開過,蘇又芹看見一個熟人蹲在政府門口抽煙,是賈昭。年前石米和米皓的訂婚宴上,蘇又芹和他見過一面。兩人現在還在一個群里。 賈昭在鎮政府工作,難道今天在值班嗎?窗外后視鏡里,賈昭忽然站起來,笑著朝遠處揮了下手,蘇又芹看見一位熟人從旁邊巷道里走出來,還沒看仔細,車子拐彎,后視鏡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有些詫異,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熟人,分明是劉安燦。 原來他們兩人,關系很好?一路無話的莽子忽然問蘇又芹,嗓子已經好了,還會留在鎮里嗎? 蘇又芹沒有回答。 晚上,早餐店準備完成后,她告訴沈芊垚下午看見賈昭的劉安燦的事情。 她才知道當初有人撮合賈昭和劉安燦,但劉安燦不考慮在鎮里找對象,打算在鎮醫院干完五年考研究生。 沈芊垚還說,年前聽賈昭說,他在鎮政府的服務期還有三年,三年后會往市里調。他家在市里哪個部有關系,只要他筆試能過,基本就能去。 目前來看,劉安燦和賈昭目前對未來的規劃方向挺一致,可能他們最近有交流,在互相接觸。 聊到這里,沈芊垚打了視頻過來,兩人隨意坐在沙發上,透過屏幕看對方。蘇又芹想起下午莽子問自己的話,她問沈芊垚:“你也有服務期嗎?” 沈芊垚點頭,她打來電話就是想聊這個。說別人的未來也想了解一下蘇又芹是如何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