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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她助理抱怨她早起難,笑了下,想她也許是一進門就癱軟在沙發(fā)上,一點都不想動彈。 下一秒,陽臺上就出現(xiàn)她的身影,夜色朦朧、影影綽綽間,他望見她細瘦的、不盈一握的腰身。 她好像對他笑了一下,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聽到她帶著笑意的聲音鉆進耳膜,順著血液逆流而下,一口咬進他的心臟,讓他心尖戰(zhàn)栗:怎么還不走? 一口煙嗆住口鼻,他掩唇,笑咳一聲:這就走。 路上小心。帶著若有似無的關心。 程禮彰的眼里被倒灌進漫天星河,他說:嗯。 * 林眷柔事實上真的疲憊極了,但進門的一瞬間,她心里突然一動,直覺般便抬腳走到了陽臺。 心里有個聲音催促她,他一定還沒走。 他果然還在,一點火光映在他沉毅的側臉。 這情境與那一晚何其相似,但此時此刻,兩人的心境都再不相同。 她忍下那張口欲出的一句要不你上來坐坐,出口卻變成了:怎么還不走? 林眷柔有些唾棄自己。 程禮彰仿佛不怎么在意,簡短說了兩句,他便離開了。 這一次換她看他的背影。 夜里的氣溫微微降了下來,窗邊的綠植經(jīng)過一整天的曝曬,有些無精打采。 林眷柔倚著窗子站了一會,街上不時有行人、車輛路過,伴和著知了的長鳴聲,夜晚開始漸漸熱鬧起來。 她卻陡覺索然無味。 程禮彰的離去,讓頁面驀地跳了幀,從飽滿的色彩畫,變成了沉默的黑白格。 手指輕輕捻了捻,想抽煙。 又忍住了,拾起地上的小水壺想給花花草草澆些水,卻是空的。 林眷柔略帶不耐地皺了皺眉,起身去衛(wèi)生間接水。 經(jīng)過鏡子,她大致掃了一眼,卻愣怔一瞬。 這里面眼角眉梢都帶著春意的女人是誰? 她對著鏡子整理表情,看著嘴角的弧度平復,恢復了平日的冷淡,才滿意地回了陽臺去澆水。 其實有點餓的,早上用過的碗筷還在洗碗池里放著,打開冰箱,空空蕩蕩。 又懶得點外賣,林眷柔環(huán)顧四周,意興闌珊地接了杯白水。 趙立清帶她三年,深知她私下其實是個頗為懶惰的人,曾經(jīng)嘲笑她:你小時候是被家里人慣壞了吧,這么懶怎么長這么大的! 其實哪有人慣著她? 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要做飯,讓她至今廚藝也不錯;要洗衣,冬天最痛苦;要整理房間,周而復始。 多年來自我照顧,有朝一日終于可以不活的那么緊繃,疲憊之后的空虛,那些她做過千百遍的家務,即使熟悉的得心應手,也不想再碰。 她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隨手按開了電視。 娛樂新聞:一線主持祁暢言最近被拍到獨自開車到幼兒園接送小孩,疑似隱婚生子,但她對外一直宣稱單身,不知道哪位神秘人有幸娶得娛樂圈第一女主持呢? 接著放出來幾張模糊的照片,美麗明艷的女子戴著墨鏡,正笑著與一個小男孩說話,兩人之間氣氛看起來很和諧。 還算爆料人有良心,把小朋友的臉打了馬賽克,但林眷柔還是認出了他身后的幼兒園,是江亦曼的。 林眷柔皺了皺眉,在不知道祁暢言是程禮彰的表姐時,她承認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 但現(xiàn)在知道實情了,又有些擔憂。 不知道這個小男孩,到底是不是祁暢言的孩子,她又會如何回應? 說不定只是朋友的小孩,托她去接送。 林眷柔想了想,拿過手機打開微博,想上去看看網(wǎng)友們怎么說。 剛進入界面,門被敲響了,林眷柔透過貓眼看了一眼,手上一頓。 程禮彰怎么又回來了,手上還提了兩個大袋子 她打開門,還未開口,程禮彰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進來,他穿一身西裝,手上卻提著兩個超市的大塑料袋,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他側頭對她微笑,詢問她:晚上想吃什么? 你怎么又回來了? 她說完就咬了咬唇,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生硬。 程禮彰卻毫不在意,他問:有拖鞋嗎? 沒有新的,但有我經(jīng)紀人以前穿過的,就穿過一次,你介意么? 程禮彰笑了一聲,說:不介意。 林眷柔彎腰從鞋柜里為他拿鞋子。 程禮彰垂頭看她細白的脖頸,一個修長優(yōu)美的弧度。 他舔了舔嘴唇。 林眷柔將鞋子拿出來,放在他腳邊,程禮彰換了鞋,徑直往廚房走:想好菜單了么? 林眷柔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不確定他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廚藝超群,畢竟早飯做的那些,都是基本款,這時候讓她點單,似乎對自己的技藝很有信心。 她猶豫的時間里,程禮彰已經(jīng)把袋子里的東西都取了出來:你的冰箱真是太空了,不過你經(jīng)常呆在劇組,買太多也會壞掉,菜rou就少準備一點。 他往冰箱里碼東西:不過買了點主食,米面之類的,不容易壞,你在劇組經(jīng)常吃盒飯,不太好,要是回來了,自己做點粥、煮個面,也比吃外面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