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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是一樣,白臉兒是特意跑過來提醒范昱,不要陪謝沉歡一錯再錯下去的。 只可惜范昱給他的反應,似是與平日不同。 違抗軍令,私自為奴隸治病是多大的罪過?若擱在以往,范昱在聽見他這么說以后,面上一定會很慌,然后匆匆忙忙地試圖把話題轉移到別處,可范昱今天居然不僅沒反駁,還用一種很不理解地表情盯著他看。 他哪懂范昱現在是真的很不理解。 還有范昱身邊這個謝沉歡。 謝沉歡表現得也很可疑,簡直就跟中了邪似的,只會一個勁的反復念叨著完了完了。 到底什么完了?難道是這倆人私自為奴隸治病得事,被薛元帥給知道了? 但是不能夠啊,雖說他每天都嚷嚷著要去告密,可是直到今日,他都對此事堅定的守口如瓶著呢 正當白臉兒在那邊心生疑惑,揮手趕走身后跟著他的幾個大頭兵,想要鉆進巷子里一探究竟時,巷子里莫名沉默了許久的范昱,卻忽然開口抱怨道:謝沉歡,你好吵。 話音剛落,謝沉歡立馬不敢再念緊箍咒,安靜得像個啞巴。 但不可否認的是,謝沉歡方才隨口嘀咕出來的那些話,卻給了范昱一個很好的撒謊思路。 都說傀儡隨主,范昱和謝曲呆久了,雖然還沒能把自己修煉到眼不眨心不跳,張嘴就把瞎話說得比真話還真的極品境界,但隨便找借口敷衍幾個大頭兵,還是很容易的。 斟酌的功夫,白臉兒已經徹底鉆了進來。 一時間,三個大男人一同擠在狹窄巷子里,范昱被白臉兒和謝沉歡夾在中間,轉瞬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你倆都先別出聲,我方才吃錯藥了,頭很暈。范昱幽幽地咳嗽道。 謝沉歡: 白臉兒: 聽見范昱這么說,白臉兒和謝沉歡短暫地握手言和了片刻。 片刻后,還是謝沉歡忍不住先開口,很是焦急地問道:軍醫,你沒事吧,你到底吃錯了啥藥啊,要不要緊啊 謝沉歡這話一說完,白臉兒也滿臉擔憂地看了過來。 光看還不夠,還要逮住機會埋怨一下謝沉歡,你看,這時候你又來充大尾巴狼了,當初要不是你非得死皮賴臉請范軍醫去給那些奴隸們看病,范軍醫至于跑城外去辛苦采藥嗎?至于自己吃錯藥嗎? 砰! 許是被白臉兒和謝沉歡真鬧煩了,范昱沉下臉來,一把搶過謝沉歡腰間的佩劍,用力往身后磚墻上一敲,驚落鳥雀三兩只,也把身旁倆人嚇的趕緊閉上嘴,不敢再爭吵了。 光是聽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恐怕猴年馬月才能把事情捋順清楚。范昱想。 所以不如就反客為主,徹底的化被動為主動吧。 這樣一想,范昱便說服自己集中精神,盡量先別去想幻境外面的事,而是把自己真正當作這個幻境中的人,言行舉止都要符合這里的邏輯,不要露出什么破綻來,免得惹了麻煩被幻境主人盯上雖然他至今還想不到,制造出這個幻境的人,究竟會是誰。 唉,究竟怎么搞的,方才明明只是隨口一說,怎么還真開始頭暈了 你倆先別吵,先聽我說。最終,范昱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斟酌著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藥,就是吃了之后頭很暈,容易記不起一些很零碎的事情,估計得三五天才能好。 聽見范昱這么說,白臉兒和謝沉歡頓時都有點慌了,忍不住面面相覷,久久無言。 謝沉歡:原來世上竟有這樣奇怪的藥材,白臉兒,你聽說過嗎? 白臉兒: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既然范軍醫說有,那就一定有。 再然后,暫時達成共識的謝沉歡和白臉兒雙雙轉頭,再一起看向謝曲,異口同聲道:軍醫,我倆能幫上什么忙嗎? 唉,對了,等的就是你倆這句話。 聞言,范昱滿意點頭,順勢接著道:能幫,對于有些事情,我就是越記不起來就越想,越想就越頭暈,所以如果你們倆真想幫我的忙,就把你倆經常爭吵那點事,仔仔細細地給我講一遍。 好說,我倆平時吵的事情可多了,軍醫想聽哪段? 嗯不如就說說你們營里那位薛元帥,還有那些需要診治的奴隸吧?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他們都是誰。 薛元帥和奴隸這是范昱自從進到這個幻境之后,聽到最多的兩個詞兒。范昱直覺這就是能助他破開幻境,找到謝曲的關鍵。 但當他真的問出來后,身邊倆人卻又沒動靜了。 范昱面無表情地左看看,右看看,就見謝沉歡和白臉兒又在互相使眼色。 謝沉歡先是對白臉兒眨兩下眼,然后再皺眉,最后用口型無聲地問道:完了,軍醫是不是傻了,連這兩樣都能忘? 面對謝沉歡的質疑,白臉兒亦不甘示弱,悄悄朝范昱的方向努嘴道:不能吧,聽他說話挺清楚的,興許真就只是吃錯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