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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據杜小山所說, 那邪物是在五十年前方才出現, 從前都不曾有, 可據他們所知,這斷山鎮似乎并非什么邊關要地,百年來一直都很太平,沒有打過仗。 杜小山已身處絕境, 應該不會騙人。 事到如今,若想查出其中緣由,就得去祭臺上真的走一遭,當面問一問那個銀甲將。 與此同時, 還得抓緊時間給崔鈺傳一道符,問清楚這個杜小山和斷山鎮之間的關聯, 以及他為何會接連三次投生到此。 正琢磨著, 蜷縮在地上的杜小山忽然抬起頭, 有點不確定地問:你們信我嗎? 這種只有斷山鎮人才會夢見的事,外人會信么? 一時間, 杜小山很躊躇。 好在謝曲很快就給他吃了一記定心丸。 信, 當然信。謝曲點頭道:我們為什么不信? 借織夢要祭品這事, 他們以前又不是沒碰見過, 區別只在于以前見到的那些邪物,大多會在夢里偽裝成仙靈,然后蠱惑夢到他的人服從他,供他驅使,而不是像現在這個銀甲將一樣,弄出這么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但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白了,夢里那銀甲將軍既然能五十年如一日的守在斷山鎮,估計就是真的有所求,求不到不能安息,而非普通邪祟作怪。 得想辦法混進祭祀,就算不為了查清楚這鎮子里的怪事,也為了他們手里這顆反復亮起來的白玉珠。 這么想著,謝曲便又對范昱傳音道:小昱兒,我方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雖然有點損,但你要不要聽一聽? 范昱當然是想聽。 只是在聽之前,還沒忘隨意抬抬手,把杜小山弄暈掉。 說話間,就已經快到午飯的時辰了,范昱支使謝曲過去把杜小山扶起來,簡明扼要地道:長話短說,我怕這個屋里如果太久沒動靜,樓下掌柜會誤會咱倆死了。 謝曲: 謝曲扶住杜小山的動作一頓,接著又幾步走回床前。 依著掌柜昨晚大半夜跑上來敲門的行為看,謝曲認為范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當他再開口時,就自覺把廢話全省略了。 謝曲說:我想我們可以假裝成杜小山,去參加祭祀。 想要參加斷山鎮的祭祀,就得身份合適,比起直接去找鎮子里的其他人,告訴他們自己會驅邪,直接從杜小山身上下手,顯然更管用。 因為據杜小山交代,這里過去已經死過太多的道士,導致鎮中老人們都不大相信外鄉人,一聽說又有哪個外地的過來幫忙驅邪了,第一反應不是歡迎,而是把人拼命往外推。 在這種情況下,比起裝成驅魔道士,跟杜小山一塊上祭臺,顯然沒有直接裝成杜小山,在祭臺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解決掉,來得更方便。 最好是能特別悄無聲息地把那東西處理了,讓鎮中百姓都認為是因為他們自己送夠了祭品,噩夢才結束了,而不要聯想到別的尤其是聯想到他們這兩個外鄉人身上,將噩夢結束歸功于他們畢竟還有天道在頭頂約束著呢。 不這么干的話,事情鬧大了,萬一要是驚動了天道 倒不是畏懼天道降罰,主要害怕秦廣王會因此反悔,不給范昱解咒了。 謝曲這邊剛把話說完,范昱就連連點頭。 因為杜小山這會已經暈過去了,房間里又有結界,所以兩個人講話比較沒顧忌,想到什么就說。 這也是個好辦法。范昱說,同時很不解地看向謝曲,以及仍然被謝曲扶著沒放開的杜小山,狐疑道:但這法子到底哪里損了?而且你為什么還不放開他? 聞言,謝曲不答反問,忽然道:小昱兒,你說底下那個胖掌柜那么摳門,要是得知自家小床被咱倆弄壞了,不得坑死咱啊? 范昱:? 雖然但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當務之急,難道不該是仔細研究一下,到底把真的杜小山藏在何處,才能保證他的絕對安全,以及絕對不被別人發現嗎? 等等,床? 范昱嘴角一抽,心里隱約就有了點不大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謝曲緊接著又道: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咱倆替杜小山上祭臺,那杜小山是不是也就有義務,替咱倆留在這省點錢? 范昱: 行吧,明白了。 猜到謝曲意圖的范昱猶豫半晌,抬眼很是歉然的看了看杜小山,而后起身下榻,放任謝曲把杜小山變成了一張床,再把舊床順手銷毀。 范昱:確實挺損的。 話音未落,身旁做完一切準備的謝曲,就笑著拍了拍手,理直氣壯道:那怎么了,反正現在只要能保證他足夠安全,并且不會半路跳出來打擾我們就行了。讓他在這里好好睡一覺,事后再悄悄把他送出城去,干干凈凈的多好?我覺得一定沒人能找到。 屆時,待他和范昱把一切麻煩事都處理好了,甚至只需要對被悄悄送出去的杜小山說:你做噩夢了吧? 一句你做噩夢了吧,就能解決所有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