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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昱:我還以為,你會不許我斷開魂鎖呢。 謝曲啊了一聲,眼睛彎了彎,笑了。 看起來似乎不用解釋什么了,以后日子還長著,可以用實際行動慢慢去證明。 這么想著,謝曲環顧四周,隨手把鎧甲扔在墻角,開始觀察他們所在的這間上房。 不算大的一個小房間,里面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都是實木的,最里面有一張矮床,如胖掌柜所說,確實很小。 其他就沒什么了,連一張隔開桌子和床的屏風都沒有,可見那個胖掌柜有多么小氣。 另外,桌面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灰,看起來正如樓下那帳房先生所說,這里已有好些天沒住過人了。 謝曲在房間里走了幾圈,最后把藏在衣裳里那顆白玉珠摸出來,單膝跪下,捏著遞到范昱眼前去,看。 破珠子又不亮了。 一時間,范昱滿臉不解地看著謝曲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最后垂下眼,瞥著謝曲手里那顆白玉珠,猶豫半晌,方才輕聲問道:你想讓我幫你分析? 謝曲嗯了一聲,順手就把玉珠從脖子上扯下來,放在范昱手里,半是埋怨半是認真地嘟囔道:有時候我真懷疑這破玩意其實沒有用。 觸手生溫的白玉珠落在掌心,范昱眼里亮了亮,斟酌再三,忽然提出了一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的想法。 范昱問:喂,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想找的那東西,它其實會動? 聞言,謝曲靜默了片刻。 怨氣又不是怨靈,如何會動? 除非是被寄存在什么能動的東西上了 募的,謝曲猛然抬起頭,你是說 說著話,目光落在被他丟在犄角旮旯里那兩身鎧甲上。 范昱一見他是這種反應,就知道他聽懂了,點頭繼續道:你想,下修界靈氣稀少,就算是結合天時地利,養出了一些臟東西,也總不至于能養出這種、能讓整個鎮子的百姓都對它忌諱莫深的 除非它正被什么滋養著。 至于到底是被什么滋養著,不用想也知道。 正分析著,有店小二跑上來敲門,問他們是否要洗漱或者用飯,被拒絕之后,還不忘再三囑咐他們夜里別出門。 隔著一扇破木門,店小二在門外苦口婆心地勸道:客官,我們斷山鎮的人沒有一個是通音律的,您今晚一定要早睡,若是萬一被什么曲子吵醒了,覺得睡不安穩了,一定記得趕緊關門窗,別被那曲子給引出去了雖說那曲子也不是夜夜都響。 果然有古怪! 謝曲和范昱對視一眼,面露喜色,口中卻連聲答應道:好,好,我們記住了,入夜我們一定會把門窗都關緊,絕對不出去 才怪。 等那店小二自覺帶到了話,滿意離開后,謝曲方才對范昱小聲道:得在這里多住幾天,至少得等他說那曲子響起來。 范昱當然是很贊同的點頭,緊接著提議道:按照人間的年月,今天是三月二十一,還有十天就是祭祀了,或許我們可以直接住到月底,不僅要等那曲子在夜里響起來,還要想辦法問清楚具體情況,參加祭祀。 很多事情,只要真問明白了才能著手解決,現如今,既然他們已經大致確定想找的東西就在這附近,就更不能輕易離開了只不知該到哪里去問。 住在這個鎮子里的人,戒備心似乎都很重。 正犯愁呢,范昱忽然又道:不行,既然要常住,過會就得問他們要點晚飯,還有洗澡用的熱水。 只住一晚還好,但要是連續住上十來天,卻一直都不吃飯不喝水不洗澡,那估計會把底下那些人給嚇死。 聞言,謝曲點了點頭。 謝曲知道范昱一直都比自己心細,往往能注意到一些他想不起來的細節。 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謝曲聽從范昱的建議,去問店小二要來熱水和飯菜,像尋常凡人那樣把自己收拾了一通,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 入了夜,范昱理所當然把鞋襪一脫,上了床。 因為床太小,謝曲實在不想和范昱擠在一起,就在地上打坐。 真打地鋪是不必的,倆人都用不著睡覺,只不過是一個在床上打坐,一個在地上打坐的區別而已。 過了許久,謝曲把體內靈力運轉了幾圈,再睜開眼時,已是月上中天了。 外面并沒有響起什么動靜來,今夜注定是風平浪靜。 再一抬頭,就見范昱這會竟然沒在運轉靈力,而是睜著一雙亮亮的眼睛在看他,似乎已經不聲不響地看了很久了。 正當謝曲想開口問句怎么了,就聽范昱對他說:喂,你知道我剛才忽然想到什么嗎? 謝曲愣住片刻,下意識追問道:你想什么了? 我在想,我們好像有很久沒這么心平氣和地面對面呆在一起過了。范昱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帶著一種近乎古怪的隱忍,謝曲,你知道么,有時候我真想在你脖子上拴根繩,然后打一個死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