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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左腳剛抬起來,余光瞥見謝曲背后那一大灘水漬,就又折回來了。 范昱在心里對謝曲道:多謝你,我這身法術(shù)一碰到水就不靈。 得了道謝,謝曲表面不以為意地點頭,實則心里美滋滋。 原來范昱是因為這個才怕水。 不過也真怪,明明范昱本身就常年攜裹著一身濕冷氣,竟然還怕水。 但這樣就說得通范昱此刻為何會緊張了,因為他是專門收拾惡煞的,現(xiàn)在我方在明敵方在暗,要是他身上法術(shù)不好用,那就太可怕了。 況且這種事情其實很容易擾亂軍心,不大方便告訴牛頭和馬面。 這么一想,為了讓范昱不再害怕,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謝曲在施法烘干自己身上的水后,又順手幫范昱也把衣服烘干了。 完事轉(zhuǎn)頭再一看,牛頭馬面那倆貨,此時正默契地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一個臉上寫著我聾,另一個臉上畫著我瞎,真就是離了大譜的有眼力見,懂事到讓人心生憐愛,甚至想開口夸句好乖的娃。 尤其是馬面,明明平時那么大嘴巴,此時卻絕口不提一句他和范昱剛才是怎么跑過來的,安分得像只縮頭鵪鶉,笑到見牙不見眼,打眼一看,真就和年畫里那個穿紅肚兜的胖娃娃臉上表情差不多,都是大咧著嘴,讓人一眼就能望見嗓子眼。 反正就笑得挺喜慶吧,跟過年了似的,讓別人一看就想給他塞壓歲錢。 茶鋪里的人影越來越多了,總共八張小方桌,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滿了六張,估摸著范昱已經(jīng)和謝曲說完悄悄話,馬面這才重新張嘴,幾步竄到謝曲身邊,指著最中間那張小桌對謝曲炫耀他的新發(fā)現(xiàn)。 馬面說:七爺,你看那個人身上穿的蘭色袍子,可不正和你身上穿的這件,一模一樣? 其實這茶鋪里的人影都是虛的,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某些舊日情景的重現(xiàn),硬說起來有點像海市蜃樓,旁人來了就只能看,不能摸。 與之相對的,茶鋪里的人自然也看不見自己身旁正站著四只鬼,所以馬面說話就很沒顧忌。 說到最后,干脆就直接扯住謝曲的衣袖,把他帶到最中間那個小方桌旁邊,指指這邊再指指那邊。 喏,莊永年。馬面摸著下巴評價道:原來莊永年是長這個樣子的,唔比我想象中年紀(jì)更大些,但仍然很好看。 只是不知道,咱崔判官的生死簿上為啥沒有他名字呀。 呀,還真是。 聞言,謝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蘭袍,再與眼前這人身上的袍子仔細(xì)比對,從衣袍后面繡著的花草紋樣中辨認(rèn),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 眼前這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年紀(jì)的靈修,正是莊永年。 當(dāng)然了,雖說樣子是三十歲左右,實際多少歲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這些修仙的,表面年紀(jì)看著總要比真實年紀(jì)更年輕一些。 更何況這個莊永年修為還不低,想來,實際上怎么也得有個上百歲了吧。 所以這茶鋪中正發(fā)生著的事,究竟是在什么時候真實發(fā)生過的? 五十年前,六十年前,還是百年前? 慢著,若眼前鏡像是在百年前,恐怕洛花宗現(xiàn)任的那位影蘭長老,還要喊莊永年一聲師兄呢。 而且,說起洛花宗現(xiàn)任的那位影蘭長老,咋和莊永年身邊坐的這個小娃娃臉長得有點像? 師兄,我這還是第一次入世歷練,要是碰上了什么特別厲害的妖邪,你得護(hù)著我。 果然如此,這種嫩得像脆瓜一樣的嗓音,可不就是如今凡間那位正在世的影蘭長老了? 猜錯了,全猜錯了,原來這莊永年并非洛花宗現(xiàn)任影蘭長老的親傳弟子,而是前一任的。 那柳云仙今年又有多大歲數(shù)了?好像也得七八十了吧? 是了,他怎就忘了,柳云仙那廝雖看著年輕,實際卻也早就是爺爺輩的了。 而且,他在凡間做人那時候,曾聽謝如賀說起過:當(dāng)初柳云仙是在十二歲時拜入云仙澤,進(jìn)去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門法子,僅用八年,就修到了別人得要八十年才能修成的小無境,二十二歲就真正掌權(quán)了,此后就一直與洛花宗交好,常常單獨出入洛花宗的影蘭閣,直到五十多年前,新一任影蘭長老繼位之后,他才不去了。 大約五十年前就不去了,和這湖里不生活物的時間正好差不多長。 我明白了,或許方才那四段回憶之中,確實只有一段是莊永年的,但不論哪段是,至少我在湖底密室中看到的那段肯定不是,因為柳 謝曲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默默算著時間。 一百年、八十年、五十年再聯(lián)想到他曾經(jīng)從書中看到,當(dāng)年洛花宗為了斬殺邪祟,折損大半宗內(nèi)弟子那件事,再再到安舟如今的死,以及左溫書收到的求救信,心中已有了些計較。可正當(dāng)他想把自己這些猜測全說出來,讓在場三人幫著給分析分析時,嘴里才剛起了個話頭,低頭就看見面前的湖水嘩啦啦變了色。 先是有零碎的人骨浮上來,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沸騰,就像一鍋被燒熱了的油,噼啪作響間,泛著白沫的血泡連串冒出來,再咕嘟著往周圍散開,不消片刻,便把這一湖原本還算干凈的水,染成深不見底泛著腥臭味的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