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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追究,轉(zhuǎn)身去干別的事了。 莫瓊湘回到小花壇,縮進一簇茂密的枝葉中,保證別人不能發(fā)現(xiàn)她,神神秘秘地打開信。 這可是蕭晏如的回信,一個死而復(fù)生的人的回信。莫瓊湘抱著天馬行空的期待,仿佛蕭焉會在這張紙上寫下永生的秘密。 信展開,墨韻裊裊,古意飄然,素箋上的簪花小楷清秀雋永,讓人自然聯(lián)想,寫下這種字的人,也應(yīng)當是豐神俊朗,姿儀端凝的。 莫瓊湘沒見過蕭焉,卻在心里先勾畫出一個出塵的剪影。 入目第一行:收到您的邀請,不勝榮幸。近來事冗 什么嘛,又是官話套話呀。莫瓊湘立刻失望,想把信丟到一邊,眼睛一掃,忽然看到落款處的 一個黑漆漆的爪印? 她拿著信左瞧右瞧,或許這個爪印是某種印章,和家徽差不多。 這個想法不攻自破,這個爪印清晰,完整黑乎乎一片糊在紙上,沒有任何靈山的標志。大概是因為墨沒蘸均勻,爪印一邊顏色深、一邊顏色淺。 看輪廓和大小,應(yīng)該是鵝蹼。似乎是沾了墨的鵝掌不小心踩上去的。 莫瓊湘不禁發(fā)笑,在一封處處莊重典雅的信件中,加一個鵝掌是什么意思?她咯咯笑了一陣,抽出隨身小包中的鋼筆,在信的背面寫下: 我是莫瓊湘,想去靈山玩。 歪頭思索一陣,又補上一句:可以讓我摸摸你的大鵝么? 我會在1月17日(我爸爸辦宴會那天)到達靈山,期待你死里逃生的故事。 寫完后,莫瓊湘有些后悔,這太不正式了,像開玩笑一樣。轉(zhuǎn)念一想,蕭焉會寄出印有鵝爪印的信件,不會是特別死板的人。 莫瓊湘摘了一片她親手種的玫瑰花瓣,夾在信里,將信封鄭重其事地塞回郵筒。 第89章 時裝秀(2) 郵寄給蕭焉的信件會先通過梅菲斯特的預(yù)審, 過濾掉一些垃圾郵件,被過濾掉的這批,就包括莫瓊湘的那一封。 蕭焉完全不知道莫瓊湘會來, 他推門走出辦公室,聽到一個小姑娘尖著嗓子喊:他是我姐夫哥, 我憑什么不能見?你一個外人,給我讓開! 梅菲斯特伸出的手臂將莫瓊湘的去路擋?。罕福瑳]有預(yù)約的話不能讓您進。 蕭焉此時推門出來,一見到他,莫瓊湘惡狠狠地推了梅菲斯特一把:哥,他一直攔著我! 蕭焉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走廊中只有他一人,指著自己鼻子問:你叫我? 小姑娘急得跺腳:我是莫瓊湘! 蕭焉有點印象了,莫環(huán)湘好像確實有個meimei, 十歲出頭。 看這個架勢, 莫瓊湘應(yīng)該認出蕭焉的身份, 不然不會一口一個哥地叫。 但這又關(guān)他什么事,蕭焉很鎮(zhèn)定,他又沒犯過法, 不需要躲躲藏藏。 你來做什么? 來玩啊, 你給我放手!莫瓊湘狠狠地扣著梅菲斯特圈住她的手,惡魔的大掌如鐵鉗,掐得她一動不能動。 莫瓊湘急得臉都紅了:哥, 你看他欺負我! 蕭焉思忖片刻,如果事關(guān)重大, 莫文不會讓他刁蠻的小女兒出面, 多半是小孩子起了玩心, 跑到靈山尋樂子的。 不用攔著。蕭焉說。 梅菲斯特一松手,莫瓊湘啐了他一口,還嫌不解恨,惡狠狠地踹了梅菲斯特兩下,好像梅菲斯特在她眼中,是一文不值的奴隸,可以隨意對待。 雪白如鴿的布料上,留下兩個灰撲撲的腳印,莫瓊湘尤自罵罵咧咧:一個服務(wù)生跟我拽什么拽?你知道我是誰嗎,窮逼。 蕭焉蹙眉,他欺壓員工可以,外人不行,他冷聲道:梅菲斯特,總管不需要任打任罵。 惡魔神情陰鷙:那太好了。 啪的一聲輕響。 莫瓊湘愣了足有三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扇了一巴掌,她尖叫道:你打我?! 梅菲斯特似笑非笑,作勢一抬手,嚇得莫瓊湘一縮脖子。 她半邊臉微紅,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蕭焉毫無安慰之心,梅菲斯特要是真想打,用一分力氣,莫瓊湘的脊椎骨早已斷了。梅菲斯特有分寸,只是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孩子還小,就要多打一打。 莫瓊湘捂著臉,蹲在地上哭,她想打通訊給爸爸,但她是背著家長跑出來的,爸爸一定在氣頭上,現(xiàn)在打回去,肯定要挨一頓訓。 想同平常一樣用家世欺壓別人,可眼前站著這位,她還得罪不起。 越想越委屈,莫瓊湘壓抑不住悲傷,揚起臉嚎啕大哭。 注意一下形象。一張帶著淡淡花香的紙巾遞到莫瓊湘眼前,好歹是大小姐呢。 莫瓊湘哇地一聲,撲倒蕭焉懷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全然忘記了蕭焉才是她挨打的起源。 面團兒看呆了:嗷? 他還小,不懂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種心理戰(zhàn)。 * 一個巴掌,足以讓沒見過世間險惡的小公主嚇破膽,她縮在蕭焉身邊,亦步亦趨的樣子像一只小鵪鶉,倒是可愛了很多。 蕭焉特別不能理解,他冷漠無情的一個人,為什么總會被信任?他第三次看向穿著精致lo裙的莫瓊湘,對方向他羞赧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