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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焉歪頭想了想,莊園啊,三年前住過,感受也就一般吧,太大了,一天都逛不完,還容易迷路。 意下如何? 事情雖然離譜,但發生在我身上,好像還挺正常的。 蕭焉忽然抬眼看他,眸光幽暗: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呢? 三年前,擁有五百年企業的蕭家突逢不幸。 蕭家大公子乘坐私人飛船時遭遇空難,飛船墜入海中,至今尋不到尸骨。這件事在各大新聞上報導了一個月。 老頭朗聲一笑:我是靈山第995代傳人,多知道一點事,也不奇怪吧? 說完,他收斂笑聲,別有深意地說:何況我也是出身豪門,大家族里那點齟齬,兄弟鬩墻那些故事,聽得多,見得更多。 蕭焉垂下眼,半晌無語,他那個狠心弟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以至于飛船失事時蕭焉的內心想的是:哎呀,竟然忍到現在才動手,真讓人意外。 將碗茶放回桌上,蕭焉垂眸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靈山看一看。 ** 飛船駛離城區,向漠漠無邊的北海開去。 一路上蕭焉蹭吃蹭喝。 這茶沫如白霜,滋味雋永,怕不是數十萬一斤膏露茶吧? 老頭:公子好品味,正是。 蕭焉嘖嘖感嘆,連連唏噓:好茶好茶,我許久不曾喝過,現在是買不起嘍。 老頭看出他的意圖,無奈道:我贈公子一斤,望公子笑納。 蕭焉面不改色地收下,然后又說:這點心軟糯黏滑,甜而不膩,是隨園的特供吧,現在也吃不起了。 老頭:飛船上還有五盒,蕭公子一并拿去。 蕭公子毫不推脫,找出一個臟兮兮的舊帆布袋,把數十萬的茶葉和特供點心都塞進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拿了這些,之后一周的吃食都不用愁了,蕭焉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一抬頭,忽看見角落中有個精雕細鏤的金絲鳥雀籠。 籠里有一只胖乎乎的小雀,整個身體圓潤蓬松,像一顆球,白毛毛尖略帶一點紅,如同灑了草莓粉的雪媚娘。 小鳥有兩顆金色的小豆眼,炯炯有神,見蕭焉看過來,撲騰起毛絨絨的小翅膀尖,啾啾叫了兩聲。 老頭頓感詫異,這只鳥是他平時當寶貝一樣供著。城區污染重,鳥兒平時吃的果、喝的水,都是大清早從生態園區空運來的,還單獨給鳥一個房間,溫度濕度控制在最佳范圍。 即使如此,鳥兒也對他愛答不理,從來不啾,想摸摸毛更是不可能。 蕭焉看著鳥,若有所思:這鳥 老頭連忙打斷他:這只鳥是我的珍寶,恕不能割愛。 蕭焉也不強求,伸出一指到籠中逗弄,小鳥蹦跶兩下,歪著頭,看看蕭焉,又看看手指,然后輕輕啄了啄指腹。 從前蕭焉最喜花鳥,養過的鳥數以千計,深諳各個品種。但他從未見過這種鳥。 外形像長尾山雀,毛色又完全不同,叫聲也更是之前從未聽過的,如貝殼挑動銀弦,十分悅耳。 出神時,小肥啾把腦袋移開,將喙埋進蓬松的羽毛中,因為太胖,他做這個動作格外笨拙。 在羽毛中撥弄了一會兒,小鳥一扭頭,又啄了蕭焉的手指一下,然后蹦跶噠地躲遠了。 蕭焉的手指上,是一根羽毛,細軟潔白。 他不自覺地莞爾一笑。 * 26世紀,交通更加便利,不到半小時,他們就飛到一個荒島。 蕭焉站在那荒草叢生,亂石嶙峋的小山包前,問道:靈山在哪? 老頭向前一指:這就是靈山。 蕭焉:這山,靈在哪? 老頭: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蕭焉:那仙在哪? 老頭:莊園里。 蕭焉指著身側坍塌了一大半,破碎磚塊堆滿地的,荊棘野草遍處生的地方:你管這叫莊園? 老頭心虛地說:靈山久無人打理,因而景色荒蕪,神跡不顯,你繼承后,勤加照拂,靈山肯定煥然一新。 蕭焉:之前的靈山傳人都干嘛去了?他們不打理的么? 老頭:當然是因為覺得靈山這件事扯淡,沒當真唄。 小丑竟是我自己。 蕭焉當時就轉身離去,老頭從身后喊住他:你肩負重建靈山的重任! 蕭焉揮揮手:再見! 經營好靈山能讓你成為億萬富翁! 畫餅? 不是。 蕭焉轉身問他:你相信靈山么? 老頭回答的很肯定:信。 既然能成為億萬富翁,你為什么不去做? 老頭:大概是因為,我已經成為億萬富翁了吧?他身后,奢華飛船正自動收回黃金電梯。 好氣哦。蕭焉熟視老頭良久,目光陰惻惻的。 老頭被他看的心里發毛。靈山他五十年前從陌生人手中繼承,當時他覺得扯淡,連山都沒上,轉頭回去經營家族企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