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與屈服
好熟悉的聲音,我轉頭一看,立刻認出那張熟悉的臉:「宇桓學長!」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有十秒之久,終于認出我來:「小馬尾?」 我故作生氣的白他一眼:「我現在很少綁馬尾了喔!忘記我名字就說!」 我看一眼小紅臉,又看宇桓學長一眼,還真有幾分相似。但我還是不免有點驚訝,畢竟也才兩年沒聯絡,就有個四歲的小孩了? 「你小孩?」 他哈哈大笑:「我哥的小孩啦!」 「真的?」我故意問小紅臉:「他是你的誰?我不能隨便讓不認識的人接走你呦!」 小紅臉爽朗的回答:「他是我叔叔啦!」 我還是小心為上,「我跟mama確認一下...」 宇桓學長點點頭:「應該的,誰來都可以接,也挺恐怖的。」 我與小紅臉的mama確認,確實是她請叔叔來接的,我請小紅臉mama下次如果請別人來接,要提早告知我,小孩子接送的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 掛上電話后,我對小紅臉說:「跟你叔叔回去吧!」 小紅臉一跳一跳的讓宇桓學長牽著,搖搖小肥手向我說再見,宇桓學長開教室門前問我:「你等下有事嗎?」 我搖搖頭:「要回去了。」 他比著小紅臉對我說:「那我載他回去再過來,我看你這邊路口有一間咖啡廳,我們聊聊好不好?很快的!這兩年,你好像變化很大呢!」 我想了想,也好,太早回去面對一屋子空虛,有時候心里都會有一股凄涼。 所以我答應他:「好喔!不要讓我等太久嘿!」 「okok,小胖子我們走!」宇桓拉著小紅臉開車離去。 我慢慢的收拾桌面,畫具畫筆收收,地上掃掃,花了一些時間,關下教室門,緩緩的走到路口的咖啡簡餐店。我是不是該幫他先點呢?通訊錄上他的電話,不知道還有沒有在用? 我試著按出那個舊號碼,響兩聲他就接了。 「嘿!剛好我想要跟你說,外帶好嗎?這里好難停車!」 「那你要喝什么?」 「冰拿鐵無糖就好,大杯的。」 還是一樣水牛一隻。 當我買好的時候,他已經將車停在店門口等我。他開一臺黑色四人座的小房車,看來應該是五六年的車。 我上了副駕后問他:「要去哪聊?」 他嬉皮笑臉的說:「當然是沒有人的地方。」 「什么鬼!我會跳車喔!」是要嚇死誰? 「哈!」他調皮對著我笑:「你還是很兇很好嚇耶!」 「你也不遑多讓!人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很皮耶,到底要去哪啦!」 「a市你也待這么久了,還有哪里沒去過?」 「很多地方都沒去過,我的生活圈很小,畫圖、吃飯、上課、畫圖、睡覺。」 「那我帶你去看夜景。」 我斜眼看他,那不是黑黑暗暗都沒人嗎? 他對我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看我,那邊是看夜景圣地,人多到連情侶都不想去,你放心。」 車子前行開了一小段路后,左轉入一條山路,大約再行15分鐘,是一大片停車場。人車果然很多,雖然大部分是待在車上,但如他所說,這里情侶的確不會想來,無法在車上偷做什么,車來車往太多了。 當他停好車時,我先觀察了他一番,通常運動員退休后,都會變胖或是rou松,可是我看他維持得頗好,他雙眼依舊閃亮,笑起來很有光輝。 他發覺我在打量他,不安的說:「干嘛這樣看著我?咖啡多少錢?我給你啦!」說完他就掏錢包拿出一千。 我把他拿錢的手推回去:「不是啦!我哪這么小氣!是說你一點也沒變耶,也都沒有變胖。」 他故作悲慘狀的捶了捶肩膀:「每天幫家里搬貨送貨的,還要去客戶那跑來跑去,還常常忘記吃飯,哪有時間胖?比打球還累!是說,剛那間畫室你自己開的?」 「對,但是畫室剛好維持開銷而已,外面還是有兼課,畫畫賣畫,商業稿都有。」 「聽起來好像不錯?」 「吃不飽餓不死吧!」我自嘲的說:「學藝術這條路,要是沒有大名氣,也就這樣而已。」 「我覺得很不錯,」他看著前方的夜景說:「至少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聽起來,你不喜歡現在在做的事?」 他聳聳肩:「不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這人很好相處,都可以啦!」 我噗嗤笑出來:「哈,還真是隨便呢!」 他笑笑的看著前方沒有回答我,我依循他的視線往前方夜景看,a市的霓虹燈,川流不息的車燈,閃的天空一點也看不到星光。 我聽到他的嘆息,很輕很輕,那是對生活充滿無奈與屈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