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太皎潔
我到畫室的時候,里面除了靖評學長,還坐了一位學姐,她的畫架就放在學長的左邊位置。 長長捲捲的頭發,蒼白的面容,她給我一個淺淺的微笑「你就是靖評說的宜筠學妹是吧?」 「是,學姐是……」 「叫我語樺學姐就可以了。」 現在的天氣還很熱,可是語樺學姐卻穿著長袖,左手戴了一個不合她氣質的寬大版手環,當她把手舉高觸碰畫布時,不經意的露出一條條怵目驚心的疤痕。 學長看出我的意外,對我露出會心的一笑:「學妹你油畫比較弱對吧?」 「對……」 「你來看看語樺畫的,她有你畫里沒有的東西。」 我走到學姐身后,我呆住了。學姐的畫很有生命力,看到她的畫,彷彿能讀出學姊畫這幅畫時的心思,一陣酸楚涌上心頭,我竟然不自覺的落淚。 學姐對我的反應并不驚訝,反而笑著說:「又一個人看我的畫哭了。」 我小心的說:「學姐的畫,渲染力好強。」 「我是用我的生命在畫圖。」學姐淡淡的說,然后慢慢收拾畫具。 我驚訝的問:「學姐要走了?」 「我跟家人約定好來這2小時就回去,宜筠、靖評,我先走了。」學姐毫不眷戀的離開畫室。 反而是我一臉狐疑的看著學長問:「你不用送她嗎?」 學長搖搖頭,不經意的解釋:「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我愣愣的看著他,他又繼續說:「她有很嚴重的憂鬱癥,所以常沒來學校,來的時候喜歡跟在我身邊,是因為我給她平和的感覺,但我們只是很好的同學,不是男女朋友。」 我仔細看學姐的畫,畫里面訴說的悲傷,筆觸,如同她手上一條條疤痕般的令人心痛。我悠悠的說:「教授,說我的畫沒有感情…」 「宜筠你的畫技很好,那次寫生,看你一個小高一,用叁支水彩筆就把寫生完成,而且畫的很生動,我都看傻了,因為我水彩畫的很爛。如果你有印象,我那天像書僮般一直幫你換筆洗水,因為我不想你浪費時間,我想看你完成那幅水彩寫生。」 靖評學長看著我說:「畫技到高中都還能稱霸,但能來到a大的人,畫技都很好,這里不缺畫技好的人,如果達不到教授的情感要求,你會被當的。」 我沮喪的在自己畫架前坐下:「我不知道該怎么改善……」 「人生充滿了挑戰,無法繞過它,就只能跨過它。」 我看向學長,他反而不好意思笑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會說出這句話。」 我也跟著笑了:「我也嚇一跳……」 「你開始畫,我在你后面看幫你看看,教你一些油畫技巧。」 我欣喜的看著學長:「真的嗎?」 「嗯!我教你,我油畫很強的。」學長在我身后指導我,有時為了近看筆觸,低頭靠畫靠得很近的同時,也靠我靠得很近,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臉頰越來越火紅。 我們一起吃完晚餐,散步送我回宿舍時,學長建議我:「你有空去看看宇桓學長他們練球。」 我不解的問:「為什么?」 學長很淡定的解釋:「我們愛畫畫的人都通常不愛運動,但運動是很有生命力的事情,籃球是很競爭的運動,也許能激起你心里的一些感觸,各方面都要試試不是嗎?」 我認同的點點頭:「也是,雖然我不愛看運動,但我會逼自己去看看的。」 我們并肩走著,一路說說笑笑的往宿舍方向走,我們倆的影子被月光斜斜頎長的投在地下。天氣很好,星光璀璨,涼風輕拂,心情愉快得一如那遼闊的夜空,沒有一點浮云。 也許是今晚星光太閃耀,也許是月光太皎潔,也許是氣氛太好以至于使人錯亂。到了宿舍門口,學長低下頭,在我額頭留下一吻后,道了晚安,便轉身離去。 我還在為這一吻尋找理由呆愣在原地時,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不錯嘛!」 我嚇一跳轉身:「宇桓學長!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