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競榜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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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齊鈺唐突的搭訕,洛絕影道:「我只是來湊熱鬧,不打算與武林中人深交,以免捲入江湖糾紛,得不償失。」 齊鈺不疾不徐,道:「我出身蒼龍宗,當屬九大門派之一,何來禍端之說?」 冉月嬋秀眉輕挑,恨不得一拳打在齊鈺厚顏無恥的臉皮上。她思索半晌,心念電轉,湊到洛絕影身旁,故意道:「老夫人交代記得帶些胭脂水粉回去,我方才瞧巷子口有賣,趁天色尚早,我們去挑些如何?」 洛絕影心領神會,順著她的話,笑道:「還是你細心。」 齊鈺臉色頓時鐵青,他好歹是蒼龍宗首席大弟子,各方勢力的人見到他都給他面子,如今卻被洛絕影視若無睹,簡直屈辱至極。不過,他知道此處乃公開場合,人多嘴雜,若當場撕破臉面,被人加油添醋傳了出去,冠上貪色之名,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齊鈺勉強擠出笑容,道:「我正準備參加聚賢樓的競榜,若諸位不嫌棄,歡迎前來。」他看似對洛絕影說話,目光卻時不時飄往冉月嬋身上,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洛絕影微一皺眉,他雖想問這競榜究竟為何,但又不愿讓齊鈺趁機與冉月嬋有所接觸。他稍作沉吟,道:「多謝告知,若是有空,我必會赴約。」言罷,他與冉月嬋并肩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大感意外,他們暗自心想,對方居然連齊鈺此等人物都看不上眼,自己難道還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嗎?不過,也有些自認家世不凡的人,對此絲毫不以為然,因為他們認為齊鈺終究只是個武林中人,論到權勢和財力,又怎能跟自己相比。 兩人踏出酒樓后,冉子陵緊跟而來,挖苦道:「不是說好低調行事?」 冉月嬋雙手插腰,惡狠狠瞪著他,道:「你還真敢說,方才怎不見你人影?」 冉子陵擺了擺手,故作無奈道:「這話聽得我心寒,我可是去打探消息,你不打賞便算了,怎反倒怪起我了?」 冉月嬋沒好氣道:「哼,你分明是見色忘事。」 冉子陵聳了聳肩,解釋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哥的脾性,那不過是逢場作戲,我看上去越是玩世不恭,他們越容易對我放松警惕。」 冉月嬋道:「既然你這么說,那你說說,你打探到什么情報了?」 冉子陵灑然一笑,道:「拿方才那人來說,他是蒼龍宗大弟子齊鈺,劍法卓絕,年輕一輩公認的標竿。蒼龍宗對他寄予厚望,精心栽培,傳聞他將是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 冉月嬋冷笑一聲,鄙視道:「笑話,就憑他想當蒼龍宗的掌門?百招之內,我若不能擊敗他,我名字倒過來寫,再不過問江湖事。」 冉子陵道:「你這也太為難他了,你若無本事,真龍教又怎會派我們對付洛絕影?」 當年洛絕影與五仙壇惡戰后,身負重傷,躲入深山,潛心修練九死冰蠶功。真龍教派冉氏兄妹尋找他下落,不料遭其負隅頑抗,兩人遂敗下陣來。洛絕影饒過他們一命,冉氏兄妹為之動容,毅然決然背叛真龍教。 冉月嬋撇了撇嘴,冷哼道:「誰讓你把那人說得如此厲害,我當然不服氣。」 冉子陵道:「不管如何,你們仍要謹慎些,勿再招惹九大門派的人。」 冉月嬋不以為然,道:「若非泰山一役,圣巖寺遭真龍教重創,五大宗門哪能趁隙崛起,建立今日這般輝煌。旁人看來,這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罷了。」 遙想當年,真龍教意氣風發,威震江湖,頗有統一武林之勢。教主真龍不敗高傲自負,為了追求武學至高境界,四處尋覓,最終揀了九大門派之首的圣巖寺當作對手。圣巖寺方丈圓空大師,外號「無相佛」,內力渾厚,招式剛猛,掌法尤其精妙絕倫。真龍不敗派人下戰帖,圣巖寺本不愿接受,無奈對方揚言屠殺圣巖寺,這才迫得圓空大師接下此戰。 圓空大師與真龍不敗雙方訂下君子約定,若是圣巖寺獲勝,真龍教必須隱世十年,期間不得再任何門派出手。真龍不敗心高氣傲,并未將圣巖寺放在眼里,不假思索答應此事。雙方相約在泰山對決,由圓空大師為首,率領十八名武僧,施出「十八羅漢棍陣」應戰。 真龍不敗原本應當可取勝,但他總想破這天下第一的棍陣,屢屢不肯出全力,導致雙方大戰叁天叁夜,仍未有果。最終,雙方氣力放盡,圓空大師以一招之差,險勝真龍不敗。 真龍不敗愿賭服輸,率眾退居山林,不再干涉武林。此役看似真龍不敗敗陣,但世人明白他是以寡敵眾,兼之一心想要破陣,否則勝負猶未可知。 泰山一役過后,真龍不敗聲勢大漲,雖暫隱江湖,但他天下第一高手的名號不逕而走。反之,圣巖寺損失慘重,圓空大師因內力耗損,經脈寸斷,半個月后在禪房圓寂。十八名武僧,近乎一半也在泰山上死去,其馀人等傷勢不一,如今仍留在圣巖寺之人,不足五人。 本該立于九大門派之首的圣巖寺,因元氣大傷,影響力今非昔比。五大宗門趁勢崛起,因不像佛門和道門遠離俗世,不染紅塵,故江湖中人對他們更為熟知,更為嚮往,如今已成為年輕才俊爭先恐后想擠進去的地方。 冉子陵意味深長道:「小妹,五大宗門并非嬴弱之人,千萬不可輕敵。」 冉月嬋道:「哼,不過是一群茍且之輩,何足為懼。」 冉子陵搖頭道:「雙拳難敵四掌,咱們以寡敵眾,勢必吃虧。」 洛絕影道:「齊鈺雖別有意圖,行事尚且君子,我們犯不著與他衝突。」 冉子陵道:「我剛才偷聽了你們的對話,莫非你打算去聚賢樓?」 洛絕影問道:「你知道何謂競榜?」 冉子陵得意道:「方才那掌柜告訴我,所謂競榜,簡易來說,當武林中人犯下滔天大罪,朝廷便會揭開此榜,請求各大門派將其抓捕歸案。」 冉月嬋抬起俏臉,一雙秀目射出困惑之色,不解道:「這般吃力不討好之事,誰肯接下?」 冉子陵笑道:「縱然賞金不高,但不無小補,兼之可收穫名聲,何樂而不為?若門派堅持拒絕參與此事,朝廷便會偷偷記上一筆,往后百般刁難,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洛絕影搖頭道:「這招借刀殺人,朝廷倒用得精妙。」 冉月嬋輕蔑道:「朝廷明擺作壁上觀,真是不知羞恥。」 洛絕影道:「橫豎間著無事,去看看也無妨。」 良久之后,叁人來到聚賢樓。 聚賢樓規模不下醉仙樓,燈火照映之下,大廳高朋滿座,喧鬧聲此起彼落。洛絕影甫要入內,兩名守衛持著長矛擋住去路,要他們示出請柬。 洛絕影微皺起眉,他雙手空空,哪來什么請柬? 幸好世上很多事,多半可以靠錢解決。 錢無法解決的事,或許錢給得不夠多。 冉子陵丟出幾枚碎銀,守衛一把抓起,稍作掂量后,冷然道:「記住,進去后別惹事。」 叁人進去后,挑高兩丈的大廳映入眼簾,兩旁鼓樂聲不絕于耳。四周草席代椅,視野空闊,二樓包廂以珠簾虛掩,講究私隱,多為招待貴賓所用。兩名美婢抬起俏臉,瞧見洛絕影等人步入,蓮步輕移,笑臉迎上,微一欠身。 冉子陵低聲道:「她們是招待賓客的下人,給她們好處,她們會跟在身旁侍候你。」 洛絕影將碎銀扔去,搖頭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兩婢聞言一愕,歛眉垂目,臉上難掩失望之情。 冉月嬋不解道:「她們明明拿了錢,怎么看起來絲毫不開心。」 冉子陵笑道:「這不過是開胃菜,若跟在大戶人家身旁,后續打賞才是重頭戲。這些婢女均精挑細選,受過專業訓練,若是價格談攏,她們甘愿為你做任何事。」 冉月嬋抿著下唇,冷哼道:「這與青樓女子有何不同?」 冉子陵苦笑道:「世間之道,大同小異。」叁人揀了處偏僻的角落,兀自入席。便在這時,洛絕影感覺有股視線盯向自己,冉子陵低聲道:「別緊張,不過是這兒的護院。我們是生面孔,難免引人注意,他們看不出端倪,等等便會移開視線。」 洛絕影道:「你倒是熟門熟路。」 冉子陵道:「我以前押鏢的時候,什么地方都得碰一碰,以免吃了大虧。」 不一會兒,前方傳來一陣鼓譟聲,原來是齊鈺走上擂臺,親手摘下榜上帛紙。他挺直脊背,右手執劍,將其交給一旁的聚賢樓管事馮范。 馮范將帛紙攤開,上頭畫著一個上半身的人像,旁邊附上細細麻麻的小字。他將帛紙對著臺下眾人,拉高音量,覆誦道:「蒼龍宗齊鈺,十日之內,捉拿『鮫妖』海一色,賞銀百兩。』 一百兩銀子? 臺下眾人聞言一驚,紛紛躁動起來,心想這可是筆大錢。不過,一向吝嗇的朝廷如此大方,不免讓部分的人懷疑另有隱情。 冉月嬋皺眉道:「這海一色是什么人物,這般值錢?」 洛絕影思索半晌,緩緩道:「若我沒記錯,他應是萬妖宮的人,據說劍法一流,行事兇狠,殺人如麻。他曾是蒼龍宗的人,因殘害同門,遭到追殺,可惜至今無人能擒住他,蒼龍宗不愿再折損任何一名弟子,最終作罷。」 冉月嬋道:「看來這次蒼龍宗想挽回顏面,你認為齊鈺有多少勝算?」 洛絕影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當年此事關乎蒼龍宗門面,若海一色如此易與,他們又怎肯輕易放棄追捕?據說蒼龍宗曾派出數名長老,仍不敵海一色,此事一度淪為江湖笑柄。」 冉月嬋訝然道:「那他這一去,豈非必敗無疑?」 洛絕影笑道:「若你去勸他,說不定他肯放棄。」 冉月嬋冷冷道:「那可不必,我可沒欠他。」 冉子陵環著雙臂,苦笑道:「雖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就怕他沒命汲取教訓了。」 與此同時,臺下一個聲音倏地傳來:「等等,我不同意!」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是一名紅衫少年,他看來只有二十出頭,寬肩細腰,面容修長英俊,像是個多金的世家子弟。 紅衫少年挺起胸膛,無視眾人異樣目光,邁開步子,大搖大擺走上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