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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也將小兔燈遞了過去,與陸朝交換了手上的燈。雙手托著這燃了燭火的小燈,像是捧著一汪暖盈盈的泉水,燭火在她眼中跳動著,折射出無數的光點來。 小姑娘看了看陸朝,又看了看江以桃,脆生生道:姑娘,這郎君對你可真好。 江以桃被小姑娘的直爽鬧得面上發熱,陸朝倒是在一旁輕笑了聲,惹得江以桃更是羞赧,正想出聲爭辯,卻聽得小姑娘身后傳來一聲呼喚。 小姑娘回頭應了句好,悄悄瞅了眼陸朝,又朝江以桃露出一個乖巧的笑來,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耳語道:這郎君想來十分喜歡姑娘你呢。 話音剛落便一蹦一跳地走了,江以桃聞言也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陸朝,卻被陸朝抓了個正著。四目相對間,江以桃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慌亂地挪開了視線。 陸朝見小姑娘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也湊近了問道:那小丫頭與你說了什么,你嚇得像只小鴨子。 你才是小鴨子。江以桃惡狠狠罵道,也不去看陸朝,自個施施然去了河邊,雙手捧著小花燈蹲在那兒。 方才陸朝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撩動著江以桃的耳廓,連帶著牽動了心動,此刻不僅耳朵不停發熱,連心口也在撲通撲通亂跳了。 陸朝也不與江以桃爭論,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柔聲道:阿言說我是小鴨子,那我便是小鴨子。 話畢又被江以桃回頭瞪了一瞪,陸朝有些委屈,想著自己也不曾說什么氣人的話了,十分無奈地勾唇笑了笑,也到了江以桃身邊蹲下。 江以桃的睫羽在明亮的燭光下幾近透明,那張精致如畫的臉也映上了暖黃,是叫人看了都心動的柔和美好,唇邊輕帶的笑意更是為她這張溫和的臉上平添幾分嬌氣。 江以桃忽然轉過臉來,朝陸朝笑得眉眼彎彎,這距離太近了,陸朝甚至能看見小姑娘臉上那層透明的小絨毛,甚至是每根纖細的睫毛都能數的一清二楚。 這似乎是陸朝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仔細瞧著江以桃,也是他第一次無比清楚地知道,那個他記憶嬌滴滴地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江以桃絲毫沒有注意到陸朝的呆滯,軟聲軟氣道:陸朝,你說我這花燈會飄到那兒去呢? 陸朝回過神來,斂下眸中一閃而過的不舍,意有所指道:阿言試一試不就知曉了么。 這話說得倒有幾分道理,江以桃認同地點了點頭,伸直了手去,將花燈放進了水中,春日夜晚的河水涼得江以桃瑟縮了一下。這水流倒是十分緩慢,花燈搖搖曳曳地順著河水越飄越遠。 陸朝卻忽然縱身而起,到了花燈前頭的河邊去,伸出手去截住了江以桃放下的那盞花燈。 江以桃怔怔地看著陸朝,看著他快步又走到自己面前才起了身,指了指他手中的那盞花燈,又指了指河水,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花燈中的蠟燭已經熄了火,靜靜地躺在陸朝手中。 陸朝忽然笑了笑,黑眸中映著頭頂上的一盞盞燭火,無端染上了一抹暖黃的顏色。 阿言的花燈,當然是會流到我的身邊來。 作者有話說: 把昨天沒有更的補上啦TUT 第41章 離開 若是姑娘家在燈節放的花燈被心悅的男子撿了去,便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江以桃就這樣瞧著陸朝手中的那盞花燈,久久不能言語。陸朝也不說話,垂著眼眸,勾著淡淡的笑意盯著江以桃看。 現如今,可真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陸朝,我自出生的那日起,就被決定好了今后所有的命運。江以桃看著那盞小兔燈,直到被燭火晃花了眼,才揚起頭來沖陸朝淺笑。 陸朝唔了一聲,并未出聲打斷,等著江以桃往下說去。 被劫匪帶到溪山去,這是我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遇見,并不在我掌控范圍之內的事情,或者說,并不在我阿爹阿娘的掌控范圍里。 江以桃笑了笑,又道:我這番去盛京以后,江南蘇州蘇州,我或許再回不去了。 陸朝還是沒有應答,左右他對于江以桃的事兒知之甚少,只是知道江家在蘇州也算得上個大戶人家,家里卻沒有男丁,對外消息是在外經商。 陸朝這些年也在暗地里調查了不少,但江府確實神秘得緊,十分難打探到消息。 就像江以桃都被劫上了溪山去,陸朝也不曾收到過江府姑娘離開蘇州的消息。 由此,陸朝便明白,江家的勢力比他還要大上幾分,他才難以探查消息。 江家 這會兒陸朝卻突然想起來,盛京城也有個江府,倒總是與自己作對,不知是否和眼前的小姑娘有淵源。可這些年竟從未聽說過江府有個姑娘放在江南養這回事兒,倒是知道江家有個嫡出的姑娘,打小身子骨便不好,甚少出門。 這些年陸朝也不曾常去盛京,大多是時候是暗衛扮了自己的樣子在辦事兒,一時之間確實難以確定江以桃是否與盛京的江家有幾分關系。 日后倒了盛京,再細細打探一番。 江以桃看著陸朝出神,倒難得地沒有生氣,看著路過行人時不時對他們投來探究打量的目光,才覺著他們這站在湖邊確實有幾分怪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