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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陸朝在江以桃心中又稍稍改觀了一點兒。 從令人膽寒的山匪少當家,成了一個意外心思細膩的山匪少當家。 許嵐看著也有些驚奇,八卦道:阿朝,你竟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哄我們阿言開心,還是哄那無恥的寧云霏開心? 陸朝面無表情地放下碗,輕呵了一聲,寧云霏也配。 這么說來,這寧云霏倒是有好幾日沒來煩你了,也不知是去了哪,竟如此分身乏術。許嵐說著也放下了筷子,朝門口喊了兩聲,馬上便有人進來收拾起殘羹剩飯。 江以桃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寧云霏到底是誰,識趣地端坐在一旁,安靜聽著他們說話。 陸朝一只腳曲起架在長凳上,坐得道十分有山匪的樣子,這我哪知道,巴不得她這輩子都別出現,我還樂得清閑。整日在我跟前嘰嘰喳喳的,活像只鸚鵡。 哦那這么說,你這帕子是專為我們阿言準備的。你還有這種小心思呢,可真稀奇,我第一次聽說。許嵐看了看陸朝,又看了看江以桃,笑得十分慈愛。 江以桃不知怎的話題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慌忙地擺著手,心想也不知是這溪山與世隔絕,便格外民風開放,還是單單就這許姑娘說話過于豪邁,怎這些羞人的話講出來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陸朝沒有否認,扯著嘴角笑得意味不明,不言姑娘嬌氣,逗一逗便哭哭啼啼的,這不得準備準備。 江以桃哽住,心想著陸朝真是個小家子氣的人,怎的一點兒小事便要記這么久。想著想著還真有些惱火起來,惡狠狠瞪了一眼陸朝,撇著嘴就走出門去。 看,這就生氣了,我說了她可嬌氣。陸朝還在身后笑,看著江以桃怒氣沖沖的背影,也不知自己為何就是這般喜歡逗弄她,總覺著有趣。 看著江以桃時,陸朝總是不自覺地要想起來從前有人送他的一只貍奴。通身皆是雪白的柔軟毛發,睜著一雙藍汪汪的眼,稍稍一捉弄便渾身炸毛,再不理人了。陸朝仔細想想,這嬌氣的小姑娘還真與貍奴有幾分相似。 可這話他卻也并未說出口過,若是被小姑娘知道了,又當他拿寵物來作比較呢,不得委屈得掉小金豆子? 陸朝越想越有趣,笑得露出一口齊整的牙。 許嵐無言,顯然是對于陸朝的惡趣味十分不理解,阿朝,現在全寨子可都知道阿言是你的人了。 陸朝挑挑眉,示意許嵐接著往下說。 我今日帶這些人來也是因為這個,讓他們看一看,阿言當真是在你屋里的,坐實這番言論。可我方才才想起,我這舉動也并不一定就是個好的。許嵐嘆了口氣,指尖清點了幾下桌面,若是寧云霏回來,不得把阿言生吃了? 她不敢。陸朝斂了笑,側過臉去看江以桃氣呼呼的背影。 陸朝總有些模糊的猜測,或許謝不言是她編造出來的名字,或許她就是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了好幾年的人。在一切真相沒有被揭開前,任何人都不能傷她一分一毫。 于是陸朝又轉了回來,看著許嵐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要我在一天,寧云霏便不敢。 許嵐還是擔心,嘆了口氣,過幾日我又要下山一趟,便不能護著阿言了。若是寧云霏剛好那幾日回來,你必定要守著阿言,斷不可讓她自己出了院子。 陸朝應了一聲,又問:許嵐,我也很好奇。為何你偏要護著這小姑娘,她于你而言,有什么特別。 告訴你也無妨。阿言她啊,與我小妹很像。許嵐笑了笑,低垂著眉眼,輕聲說道,我看到阿言的第一眼便在想,若是小妹平安長大,也是這個樣子的罷?可惜,小妹她 許嵐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況且阿言是正經人家的好姑娘,或許還有著一個好家世。我不希望阿言最后,會變得和我一樣我希望她,清清白白、歡欣快樂地活下去。 陸朝倒是知道一些許嵐的舊事,抿著唇一言不發。 許嵐倒是有些無所謂,轉頭去看坐在院子里石桌旁邊的江以桃。 江以桃正伸手去接半空中振翅的粉蝶,整個人沐浴在初春正午的暖陽之下,整個人看起來便也暖烘烘的,唇邊掛著點軟糯的笑。 許嵐也笑,若是當年不曾有過戰亂,阿娘與小妹不曾死于官兵的刀,她也不曾被那么阿爹也不會當這山匪,她的小妹也能像江以桃那般,平安順遂地長大吧? 而她呢,也不會成為這山匪的女兒,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想要與鄰家少年一同去七夕燈會的普通少女。 作者有話說: 陸朝不知道許嵐小妹不是bug 許嵐是個可憐人,唉。感謝在2021-12-18 18:20:47~2021-12-19 20:28: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飛螢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苦味 午食之后,陸朝便搬來了煎藥的瓦罐來,又不知哪兒搬來了個小爐子,洗得干凈了放在小石桌旁。 這藥你可得自己煎。陸朝認真道。 --